第60章 登陆
1536年1月6日,瀛洲。
瀛洲全称为东瀛大和洲民国,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位于地母星最东端,陆地面积30万平方公里,竖向跨越了南北两个半球。
瀛洲国土形状瘦长,在地图上像一条扭曲的蚯蚓,北侧与莫桑比克海域相接,其他海岸线则被德米比亚海域包裹,西侧是夏国,东边则为美奥瑞坦联邦共和国。
由于是一个岛国,瀛洲是世界上群岛最多的国家,海岸线全长28000公里,因此其海岸线形状也是十分复杂。
鉴于地理环境等因素,瀛洲西部一侧多悬崖峭壁,港口稀少,我们的故事,就要从这里讲起了。
“我实在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跟着你夏老板混居然能混到这个地步。”王越骂骂咧咧的吐槽,手脚并用在悬崖上攀爬着。
耳麦里传来王越的声音,夏新晋在悬崖下的渔船上仰头看去,水雾缭绕下,对方的身影都快渐渐看不清了。
“别废话,哪怕是国家领导也得干活啊,你到了没?”夏新晋焦急的询问道。
风浪持续拍打过来,将快艇吹得左摇右晃。
小渔船一会儿被送到半空,一会儿又急速下降,仿佛在坐过山车一般。
风浪越来越大了,海上的礁石就像是一座座小山,犹如一群凶猛的野兽,恨不得将这艘小船一口吞掉。
再不快点这艘船估计就快没了。
能够经历这么多天的航行,还得靠着王越在期间不停的下海修补船身和船底,这才让三人免于半路直接游过来的尴尬境地。
“快了快了,嘿咻,呼,行了,我看看绑在哪里哈”频道里传来王越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已经到了崖顶。
几人是今日一早抵达的这座峭壁边,按照夏新晋的说法是几人没有证明文件,不敢走正式港口的位置,只能从这里登岛了。
你问他们怎么从那么跨宽阔的海上找准方位来到这边的?
这当然要靠我们的夏老板了,他凭借着脑海里对生物的定位能力,将周围的环境大致规划为一个以小渔船为中心的圆圈,海里的生物群落就是圆圈内的参照物,再跟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路向东。
虽然不一定完全准确,但也大差不差,异能还可以这么用傅莘晴也是没有想到的,她只能竖起大拇指。
于是这才顺利的到达了瀛洲界内。
上百米高的悬崖在海面上露出狰狞的突起,王越还想着夏新晋和傅莘晴应该怎么上去,哪知对方竟然扔给他一卷钢绞线和一圈缆绳,要他背着上去找个支点捆好,直接搞成个升降梯玩玩。
靠,王越看到夏新晋把船靠到这个悬崖边就知道没好事。
咻咻咻,钢绞线和缆绳的一头被扔了下来,王越的声音再次在耳麦里响起:“搞定,你们快绑上。”
“牛逼啊兄弟,等着,马上好。”
悉悉索索,等得片刻,夏新晋的声音响起:“我这边也搞定了,看你的了小伙子。”
“需要我上去帮忙拉吗?”傅莘晴坐在一旁问道,其实能不能拉动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她也不是以力量见长。
几人明明商量的是王越上去后把绳子放下来,自己这俩人负责把必要物品打包好连带人一起吊上去。
这悬崖实在太高了,旁边还时不时的还有海浪打来,峭壁之上乱石凸起,整个侧面都是一道顶部向外的斜线,况且没有地方借力冲刺,自己是没那个自信爬上去的。
本来要拉上去的重点在物品和人。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夏新晋把绳子绑在了船身上!他想把船一起吊上去!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用吧?傅莘晴为王越捏了一把汗。
“好了!拉吧!”夏新晋又检查了一遍牢固性,随后对着耳麦里喊道,然后语重心长的对着目瞪口呆的傅莘晴说道:“小傅啊,你就在这儿坐稳就行,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知道什么是资本家吗,你现在看到了。”
傅莘晴点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绳索拉直,船身被拉得嘎吱作响,在海风的包裹下,小渔船轻轻摇晃着开始匀速的向上升起。
海风呼啸声中,小渔船一直升到二十米高,然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傅莘晴感觉自己身处于百货大楼的观光电梯一般,坐在船尾欣赏着清晨的海景。
靠靠靠,这是是什么怪力,哪怕是见过王越能力的傅莘晴此刻大脑也是一片空白,与他相比,自己真的能算进化者?
海面上这时候经过了一艘大型捕鱼船,船上的船员们正在清洗着甲板和工具,为今天的捕鱼工作做着事前准备,一名船员刚把一桶污水倒入海里,扭过头便看到了悬崖边上悬挂在半空中的小渔船。
哐当,水桶掉落在地,这名船员目瞪口呆的看向悬崖边,用手指着那艘飞在空中的船只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三郎,你干嘛呢?”另一名船员看到了对方这奇怪的动作,也是放下手里的活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
雾气升腾的海面上波涛汹涌,海浪拍打在不远处的悬崖边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清冷的光线把悬崖侧面的峭壁照得寒光凛冽,百米高的悬崖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要将它面前的海浪一一握碎。
没什么特别的啊?
等等,那是什么?
只见悬崖之下,海面之上,一道矩形的黑影在崖壁边不断上升着,他定睛看去,该死!那是一艘船!
由于光线灰暗,加上海面的雾气遮挡,船员们并未看见船身上连接的绳索,使得这一幕更加的诡异。
一艘在空中漂浮的船,甚至它还在不断上升,水雾的阴影将船身环绕,仿佛是一辆来自阴间的载具,这谁看了不怕?
“船长!船长!”他扭过头大声呼喊着,双手因为过于紧张而在空中胡乱挥舞。
“叫喊什么呢,坂崎君,镇定,船长还在睡觉,发生什么了吗?”船上的大副闻言跑了过来,他的年龄已经有些大了,但白发白须看上去不怒自威,手里还捏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雪茄。
“大副先生,你快看!”名叫坂崎的男子赶忙也把手指指向悬崖边。
“不必惊慌,老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算是额”满脸白色络腮胡的大副放眼望去便看到了那艘在空中不断上升的小渔船,整个人直接麻了,手里的雪茄都掉在了地上。
见鬼,虽说长年累月的在海上作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都见过了,但如此诡异的场景还是让他呆立当场,口不能言。
三个人就这样站在海风中愣愣的看着那艘小渔船不断上升,最终消失在了悬崖顶部,阳光洒在自己头顶,甲板上的水汽被蒸腾出一片片薄雾,众人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你们三个在这儿干嘛呢?”船长的声音这时候在身后响起。
大副回过神来,扶了扶有些歪斜的水手帽,赶紧对着船长行了个礼,然后双手在空中比划着说道:“一艘船,一艘在空中的船”
“什么鬼东西?”船长莫名其妙的拉开望远镜,朝着他们看的地方望去,但除了海浪和雾气,什么也没看到。
“一艘在空中航行的船!”
“船长,就在悬崖边上!”
“船长,那艘船真的是在空中飞!”
三人七嘴八舌的围着船长,语无伦次的叫喊着,犹如在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大妈们。
“混蛋!”
啪啪啪!
三道耳光响起,一身白色防水服的船长气愤的抖动着八字胡,拉起大副的衣领大吼道:“他们两个也就算了,我说多少次了让你少喝点少喝点,你为什么不听!”
被喷了一脸的口水,大副显然是被震住了,他神色懵逼的抹了抹脸,回头再次看了一眼悬崖,但那边此时已然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海浪依然孜孜不倦的拍打着峭壁。
“可是我们真的看到了啊”
那边的小事故暂时放下不提,王越这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等他们被拉上了悬崖,迎接夏新晋的就是一张极臭无比的黑脸,王越满脸都写着不高兴,死鱼眼愤愤的盯着夏新晋:“你玩我!”
“老子还没听过这种要求。”夏新晋挑了挑眉毛,显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问题。
“你明明说的只拉人和物资的,把船拉上来搞什么!?”王越用手指着被放在一边的小渔船,经过这么多天的航行,本来就破烂不堪的船身现在更是摇摇欲坠,都快散架了,数不清的海藻和藤壶布满了船底,让其看上去更具有苍老的年代感。
“把船留在下面,万一被海警发现了怎么办?”夏新晋叼住一支烟,顺手递给王越一支,继续说道:“年轻人做事不要毛毛躁躁的,要有警觉心!”
嘶王越吸了一口烟,心里觉得对方说得没问题,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什么海警会跑到这种悬崖边来巡视?我们绕了一大圈,这边一个港口都没有。”傅莘晴一脸不解的问道。
表情很真诚,语言很犀利,夏新晋内心哔了狗。
“你最好是诚心发问的而不是在搞我。”夏新晋看着对方充满求知欲的表情,没忍心骂她。
等他转过头来看王越的时候,对方嘴里的烟头都快杵到自己鼻尖上了,嘴里语气不善的说道:“我现在比较确定你是在玩我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夏新晋脑子转得飞快,他突然脸色一变,指着悬崖边大喊道:“你们居然追到了这里!”
王越大惊,赶忙扭头向后看去,除了被拍打上岸的点点浪花,其他什么也没看到。
妈蛋,中计了!
等他再把身体转回来,夏新晋已经如同脱缰的野狗般跑远了。
“站住!既然来到了瀛洲,爷爷今天就拿你做人体寿司!”王越背起背包就冲了出去。
“来啊来啊,叫我一声爹,我肚子上的这块肥肉给你熬油。”夏新晋背着大包一甩一甩的跑着,嘴里不甘示弱。
傅莘晴看着两个神经病一路跑远,捂着嘴巴笑了笑,然后看到了扔在地上的绳索另一头,这一头居然没有绑在任何着力点或者支点上,王越刚才是完全凭着自己的握力抓住绳子把他们拉上来的!
重达千斤的东西一口气就拉上来百米,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傅莘晴摇了摇头,把绞线和缆绳收拾成一圈,朝着悬崖另一侧的海里扔了下去,然后也是背上了一个大旅包后,沿着两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后来3天的地方新闻报道里,那名大副心有不甘,甚至到了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地步,于是左思右想之后带着警察来到了悬崖边,终于找到了这艘被拉上来的小渔船,跟随而来的还有无数记者、科学家、以及神秘学家。
这事可就大了。
因为傅莘晴把钢绞线和缆绳扔了,众人没有找到能够解释这艘船为什么会出现在如此之高悬崖上的东西,于是那几天里所有出海的渔民都人心惶惶,非得要在祭祀过后才敢上船,一时间早已门可罗雀的神庙啊寺院啊,都变得门庭若市。
各种玄学产业全都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当地也因为这个事还被列为了旅游区,这艘破烂的小渔船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被无数人争相探索,并且还成为了这个小地方的摇钱树。
这次事件还被收录在了《瀛洲民间怪谈》内,引得瀛洲人民茶余饭后纷纷讨论,激烈程度堪比首相竞选。
有的人说是海浪打上来的。
有的人说是神秘力量。
还有人说是地壳变化把本来埋在地下的东西挤压上来了。
反正众说纷纭,谁也说服不了谁,王越以后还在书店里看到过这本书,闲来无事随便翻了翻,就翻到了悬崖飞船这一页,也是啧啧称奇,暗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仍旧只是个井底之蛙。
他不知道其实自己几人就是这段故事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