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送颜絮上路
颜絮疯魔了，死到临头垂死挣扎。
厉凌北试探道：“把我儿子放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会答应你。”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不然呢？你要我陪你死，那就放过望望，我马上来找你，把地址给我。”
颜絮的最终目的是要看到厉凌北和沈艺生不如死，掳走两人的骨肉，比扎厉凌北一刀，比沈艺给她下跪更解恨。
她沉吟一会儿，阴森森道：“你带上沈艺过来，我要你俩尝尝剔骨剥皮的滋味。”
说罢，挂了电话。
换一个陌生号码给厉凌北发了地址，是一栋老旧烂尾楼，占地两万多平米，远在郊野。
沈艺还没醒，厉凌北安排卓影在病房照看她。
厉凌北带上哈瑞一行人，和警方汇合，赶往颜絮约好的地点。
……
沈艺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望望可爱的小脸时隐时现，抱着亲子装，说：“妈妈，给你。”
等沈艺伸手去接，他又不给了。
紧绷绷的小脸漂浮在沈艺眼前。
沈艺跳得老高，却无法触及他；千呼万唤，儿子就是听不见。
她哭了，哭求望望别这样，承认都是她不好，是她疏忽大意，没有照顾好宝宝。
哭着哭着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肩膀在抖，低声抽泣着。
“嫂子，醒了？”卓影从病床对面绕到床边，环抱在身前的手放了下来，拉拉沈艺的被子。
沈艺没答话。
暗自抽泣。
医生进去查房，沈艺才回过神来，问卓影：“望望找到了吗？”
“有线索了。”此时卓影坐立难安，他是顶级保镖，一心想跟厉凌北上阵战斗。
沈艺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来，一面穿鞋一面说：“望望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卓影阻在沈艺面前，“别激动，你的任务是安心养身体，望望那边有北哥处理，他已经带警方的人过去了。”
阵仗闹得那么大？沈艺更心急了。
“什么人绑架了望望？贼心险恶，我要去看孩子，躺不住了。”
“嫂子，你晕倒了，北哥急成那样，出去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没法向他交差。”
卓影劝不住沈艺，又说：“哈瑞跟北哥在一起的，他的枪法百发百中，歹徒挟持人质，万不得已警方会允许击毙，你放心吧。”
“不要。”
听卓影这样说，沈艺脑补出望望被挟持、刀枪相对的画面。
儿子的处境多么凶险。
那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疼得心碎成片。
卓影还在劝话，沈艺自个儿跑出了病房，披头散发，衣裙皱巴巴的，拖着步子在走廊上奔跑。
他无奈给厉凌北打电话请示，可是那头连续提示不在服务区。
转而自作主张，开上车带沈艺去现场。
废弃烂尾楼顶层。
露在框架水泥墙上的大钢筋生了锈，乌黑裹着铁锈红，朝天支楞着，地上的建材废料横七竖八，凝固了的水泥块坑洼不平。
颜絮一身黑色劲装，头发高高盘起，手拿长刀，横架在望望脖子上。
望望就绑在她前胸，粗麻绳缠住望望，小肉肚勒成一圈一圈的凸块，两条腿僵直，鞋子掉了一只，袜子上占满泥灰，一头乌发乱七八糟。
“爸爸……”望望张张干裂的小嘴巴，轻轻喊了一声。
厉凌北的人在颜絮对面与之对峙。
“颜絮，放下望望，换我来。”他说。
儿子吃尽苦头的小眼神戳碎厉凌北的心脏，从心口到眼眶，无一处不是火烧火燎的痛感。
“哈哈哈……”颜絮退后一步。
啊？？！！
在场的人禁不住闷声低吼。
颜絮的脚跟已经抵到边缘了，随时有可能坠楼。
从她身后到地面距离有十几层楼的高，下方还有露在外面的长短不一的钢筋，如果掉下去，不是摔死，就是被钢筋刺穿。
那是绝路。
哈瑞得到警方许可，和几名狙击手备好枪支藏在暗处，瞄准颜絮做好准备。
棘手的是，望望在颜絮身上挂着，颜絮中枪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后倒坠楼，到时会连累望望。
厉凌北的喉结上下滑动着，抬起大手示意颜絮冷静。
“我们谈谈。”他用温和的语气跟她商量。
“我不跟你谈，你个无情冷血的鬼，满嘴谎话，哪可能拿真心对我。”
长刀抵住望望的脖子，颜絮的手又在发抖，锋利的刀片蹭在柔嫩的皮肤上。
望望抿紧嘴唇，强忍疼痛。
厉凌北劝说颜絮无效，他便换一种方式谈判，“你抓我儿子不好，他还是个小孩，稚子无辜，难解你的恨意。你放过他，换我来，整垮颜家的人是我，你给我一刀，让我以死向你谢罪，这样更解气。”
颜絮的眸光沉了下去。
空洞木讷地凝望着厉凌北。
如果可以选择，她当然希望陪她走上死路的是眼前这个又爱又恨的男人。
可是她不是厉凌北的对手，一旦放过望望，甚至说只需她动一动走神的刹那功夫，厉凌北就会一脚把她踹下楼。
那将是死无全尸的结局。
厉鬼从不向人施怜悯，万万不会陪她共赴黄泉。
想到这里，颜絮的手骤然收紧。
“啊……爸爸……”望望的脖子破皮了，疼得喊了出来。
“厉凌北，你别想忽悠我，你那么自我的人，巴不得活一百岁宠你的沈艺，绝不会怜悯与你无关的我。所以我，我要杀了你儿子，就在你眼前灭掉他，让你看着他咽气，一辈子活在煎熬痛苦中。”
逼到这一步。
冒险开枪望望会有危险，不开枪颜絮也开始了疯狂报复，望望一样的危险。
厉凌北浓眉紧拧，在纪风前方动了动手臂，手指头暗暗地勾起。
纪风秒懂，给藏在暗处的狙击手放了信号。
砰——
枪声响起。
厉凌北极好的耳力第一时间捕捉到子弹脱离枪口的时间点，并同一时间前奔飞扑，逮住了颜絮的一条腿。
子弹穿过颜絮的脑袋，刀掉落在地，与此同时，厉凌北抱住她的腿往前猛拉。
仰头伏在地上，高举双手稳稳接住倒下来的望望。
纪风他们跑了过来，抱住颜絮的尸体向后放倒，割断大绳索，救下望望。
“儿子，怎么样？”厉凌北擦着望望的脸。
颜絮死不足惜，他心疼的是死女人的血溅到了儿子身上。
望望目光呆滞，软瘫瘫的任由厉凌北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