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后悔药买不到
纪风见事态有了缓和的余地，开启劝导模式。
“厉董事长，癞蛤蟆遍地都是，他们前仆后继，你清理得完吗？”
厉凌北的眼帘缓缓下垂，目光落在合同末页的印章上。
纪风撸一把头发，苦口婆心的劝人。
“北哥，记住一句话，冲动是魔鬼，泄愤一时爽，后悔药又买不到。”
话音刚落，纪风匆忙逃出去，关上门，在办公室外坐着。
午饭时间，厉凌北自己开门走了出来。
纪风立即起立，两眼盯着他。
厉凌北边走边说，“去医院拿药。”
纪风跟在他后面追，“拿什么药？你身体不舒服？”
厉凌北加快脚步，走自己的路。
……
下午两点，纪风在‘凌上’私人医院取了药膏，点开厉凌北发来的信息指示一看，脑壳一阵阵疼。
又要碰壁了。
他想。
果不其然，他刚到沈艺的公司门口，就被安保大哥拦下。
他只得隐姓埋名碰碰运气。
前台的小姐姐给沈艺打电话。
【花姐姐，有位姓方的男士要见您。】
姓方的？
沈艺放下鼠标，小指腹揉着眉心。
她今天没有约见客户，更不认识姓方的男人，便拒绝了。
纪风灰头土脸，咯吱窝夹着药袋子，倒退着下台阶。
开上车，返回集团总部见厉凌北。
药袋子往办公桌上一扔，“厉老大，恕我无能。”
砰——
厉凌北一掌拍在办公桌上，“从昨晚到现在，你一件事没办成，中邪了么？没个男人样。”
说什么来着？
没个男人样？
忒打击人了吧。
纪风翻个白眼，手爬到脑袋上撸起一把发丝，揪着撒气。
“嫌头发太多了？”
厉凌北睨了一眼。
门外的二号保镖卓影立即进来。
厉凌北指示道，“带纪风去找个剃头匠。”
纪风睁大眼珠子，却又不敢反抗。
卓影几乎拖着人出来。
纪风悲催道：“想我纪某风流倜傥，长久以来以色视人，头发剃光了颜值暴跌，怎么吸引美妞？”
卓影嗤鼻冷笑，“我就呵呵了，像你这样的富二代，长着猪八戒的脸也不耽误后宫纳妃三千。”
“我更要呵呵，告诉你，哥是凭真男人魅力流连花丛，除了你和北哥，没人知道我的身世。”
“你玩吧，当心哪天死在花丛中。”
“去你的。”
两大黑煞男一路怼一路走。
纪风不得已买了个鸭舌帽，板着脸走进发廊。
……
厉凌北背靠老板椅，重气一声接一声。
一个弱小卑微的沈艺，纪风竟然搞不定。
想当年，纪风选出沈艺带到厉凌北面前时，酒店明晃晃的大灯下，沈艺像个不明世事的高中生，白体恤配蛋糕裙，青春丸子头，含羞带怯偷偷瞄厉凌北，小酒窝大咧咧地呈现在他眼前。
那时厉凌北一眼就望穿了沈艺。
厉凌北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排斥这个“毫无内涵”的女人。
纪风急得在厉凌北耳边一个劲儿地撮合。
——她叫沈艺，舞蹈学院大四学生，长相甜美，活泼开朗，别嫌她纯如白纸，像你这样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男人，就需要一个这样的女孩，她天天都会给你制造快乐的……
事实证明，没有“内涵”的沈艺，的确很快乐。
厉凌北后来每次看到她，她都是笑着的。
小酒窝大咧咧地呈现在他眼前，没心没肺，那样子在厉凌北看来傻了吧唧。
厉凌北不知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高兴的事，值得沈艺一直笑。
一别四年，厉凌北唯一确定的是，那时候纯如白纸的沈艺，好容易把控。他就是沈艺的天，他要这个女人去死，她都会笑着完成任务。
复盘过往，厉凌北的拳头又握紧了。
他抓过药袋子，磨着牙，拨通江瀚的电话。
【瘌蛤蟆，暂时放你一马。】
突然被称作瘌蛤蟆，江瀚感到莫名其妙。
他怒道：【怂了？早晨趾高气扬的人是谁？疲软无能，天还没黑就泄气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
该死！
竟敢骂人疲软无能。
真是活腻了。
厉凌北把手上的药包扔出去，砸在一盆绿萝上。
这时，纪风那句“恨透了，就没有爱了……后悔药买不到”像一道闪电，划过厉凌北的灵魂深处。
踩死癞蛤蟆动根手指的事儿，要让白天鹅不恨施暴者却是棘手之事。
厉凌北的灵魂深处，警钟长鸣。
他抓住领口，扯着领带，闭上眼，动用洪荒之力强压一身狂劲。
他说：【我今晚有事，临时更改约战计划，瘌蛤蟆皮厚命贱，活得够久，整死你不差这一天两天。】
江瀚耻笑：【人要是没有自知之明，鬼都害怕！谁是瘌蛤蟆，花花说了算。】
说完就摁下通话键。
江瀚一整天都记住沈艺手腕上那道淤青，下午开完会后提前一个小时下班。
和往常一样，支走司机，亲自开车去接沈艺。
手捧鲜花，推开办公室的门，看着埋头苦干的沈艺笑道：“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江瀚走上前，把花递给沈艺。
沈艺抚摸着花瓣，几缕长发垂下，发丝坠在花丛中，涂着亮粉色指甲油的手指纤细白皙。
花娇人美。
楚楚动人。
江瀚咽咽干热的喉咙。
手抵下巴，轻咳几声。
“花花，我要办求婚仪式这事，已经广而告之所有亲朋好友了。今晚正好有空，我们去吃个饭，然后带你见做珠宝的朋友，把婚戒定下来好不好？”
“这么快吗？”沈艺把花放回办公桌上，“我都没有心理准备。”
江瀚蹲下身，一脸认真的注视着她。
“在韩椒的婚礼上，我当众说了的，求婚的日子重新选，好好准备办个隆重点的，你当时都答应了。”
沈艺抬抬手，“我今天不舒服，下班就想回家休息。”
雪白的皮肤上覆着一道淤青，看起来确实不舒服。
江瀚转而提议，“那我今晚去你那里做客，亲自下厨做点好吃的，怎么样？”
沈艺笑颜如花，“没问题。”
两人很快收拾东西下班，边走边开玩笑。
沈艺：“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江瀚：“昨天吧。”
“昨天？”
“没错。”
昨天不是去参加婚礼了吗，哪来时间学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