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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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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千晨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只感的一丝微弱的气息从指尖溜过,瞧这病入膏肓的模样,已经是他的最大极限了,若找不出原因救治,只怕是没撑几日就无力回天了。

    余千晨收回手指陷入思考,良穆也上去瞧了瞧,只见张龙眼仁泛白,舌头发黑;病不是一般的病,时间过于急迫,救不救得了,完全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如何?”

    余千晨看向良穆。他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清儿姑娘,你丈夫生病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不吃不喝,每日昏睡以外,还做过什么其他的举动吗?”

    从张龙的现状来看也看不出什么奇怪,按照张树的讲述,疑难杂病的可以先排除在外,唯一剩下的原因就是那个非人非鬼能引诱人的东西了。

    可要想知道它是怎么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这副样子的,恐怕还是得追根溯源。

    清儿道:“并没有啊!这一段时间都是如此,不曾动过,就连大小便都没有。”

    “都没有?”瞧着样子估计不也动不了。

    余千晨又问:“那自他昏睡以来,还有半夜被引出去过吗?”

    张树道:“没有。”后来他们日夜都守着张龙,也确实没再听见过什么女子的叫声,他也不曾被叫醒过。

    那就奇怪了,余千晨心里琢磨着,那叫喊声开始引诱张龙出去了一段时间,后来他昏睡了就再也没出现,声音也随之消失;难不成是达到了目的或者得到了它想要的东西,所以才离开的?可就算如此,那它到底是得到了什么呢?

    “张大爷,你方便吗?帮我把背包里的香火取出来,找个碗将香火燃烧过后的香灰收起来。”

    “好,这就去。”

    余千晨思考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铃铛,退去了张龙的上衣。

    又让清儿拿来毛巾与清水,为张龙擦拭了胸口和手腕。

    张树端着碗进来:“大师,香灰,这些够不够。”

    余千晨接过瓷碗,香灰不多,够用一次,他放下碗,割破手指取了些自己的指间血,将血与香灰融合,轻轻抹于张龙的心口和脉搏之上,才又道:“再弄些放着,等会儿用。”

    然后洗了洗手擦干,一手有规律的开始摇晃铃铛,一手开始为其把脉。

    脉象很差,虚弱不稳,时有时无,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空虚无物。

    余千晨皱眉,这种情况虽属意料之中,但却查不出什么虚实,他还想再探的深点,遂凝神提了一丝法力,可就在刚进之时,居然就被一股什么力量吸收打散了。

    是什么东西?他觉察到张龙的魂魄里明显有异,可就那么一刹那就探寻不到了,是法力太弱了吗?还是探查失误?余千晨再次深入。

    这一次,很顺利,但下一刻他却突然感觉脑袋放空,心生虚汗,体力不支。

    怎么回事?那股力量在吸他的法力,甚至说的直白点就是在吸他的魂魄,它想干什么?余千晨不得不开始跟他它抗争。

    时月看得着急,忍不住上前去喊:“少主……”

    “余公子这是?”砚浓也不解。

    铃铛摇晃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令人心烦意乱;余千晨的脸开始失去血色,开始痛苦了起来,不一会儿额头青筋突起,他整个人似乎被紧紧吸住无法出神。

    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摸脉的手开始颤抖,随着便是身体,像筛糠一般,完全失去控制。

    “大师,他怎么了?”清儿姑娘捂嘴惊色失声。

    “千晨……”

    良穆见状终于忍不住,疾步上前,一掌而落,打在余千晨的后颈之上,然后屈指使出一道法术。

    铃铛停止、掉落,探脉手指收回,脸色回转,他终是呼出一口粗气,顺势软软的倒入了后人之怀。

    “千晨?”

    “嗯……额……”余千晨用手扶额,表情痛苦。

    “少主,你到底怎么了?”众人投去关怀的眼神。

    余千晨睁眼直道:“虚了,虚了。”心想就差那么一点,真的是有惊无险,那个玩意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差点完犊子,看来探魂这个技术活,得好好练练才行。

    “虚了?什么虚了?”时月呢喃。

    “香灰满了吗?”余千晨装作若无其事的坐起来,把刚才的危险抛之脑后,发现躺在别人怀里,有些尴尬。

    “满了,满了。”

    张树拿掉燃完的香签,将满满一碗香灰递到他跟前。

    余千晨接过碗道:“时月来帮忙,把之前的香灰换下来,涂上新的。”

    “哦。”

    时月擦了一会儿:“这是什么啊!”他发现张龙胸口上之前的香灰不知怎么的已经变黑湿透,连原本混在其中的血色都被吸干完了,擦又擦不掉,只得一团一团的去扣。

    “少废话,弄快点。”

    “……”

    余千晨将少许烟灰倒入张龙的嘴巴,然后把手腕上的也换了下来。

    等着时月那边也完事了,才道:“好了,等一段时间吧!”

    “大师,阿龙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清儿见他讲完却没交代事因,而众人又胸有成竹的没有询问,自己干着急的很。

    余千晨擦了把手道:“暂不提,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其实他不是不想告诉清儿姑娘原因,只是就方才探寻那番来看,张龙的魂魄有异象,甚至还有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存在,他猜测的他已经成了某种鬼祟的宿体。

    等待期间,余千晨打了个盹儿,刚才消耗过度,又与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较量一番,着实虚的不行。

    他现在才明白这驱鬼的活真特么不是人干的事,小则引火烧身,走火入魔,大则小命不保,光荣献身;他上辈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投了这么一个胎。

    “阿龙,阿龙,你醒啦……”

    “感觉怎么样?”屋里传来惊喜之声。

    余千晨刚上头的瞌睡被打断:“醒了?”

    时月欣喜的跑出来:“少主,少主,张公子醒了。”

    “大师,阿龙醒了,您快看看。”清儿也跟着跑了出来。

    余千晨快步进人房内,后面跟着良穆与砚浓。

    确实是醒了,众人向床榻望去,躺着的张龙眼睛已经睁开了,胸口微微起伏,明显有生气多了,只是,这人的表情好像不太对,一脸不寻常的淡然,好似看破了红尘生死一般。

    余千晨走到床边坐下,看了看目光呆滞毫无反应的张龙,道:“别高兴太早。”

    他伸手再次去摸他的脉,“嗯……”这一次,脉搏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却明显比之前顺畅多了,那股异象也没再探到,应该是走了。

    张树眼泛急切,忍不住问道:“大师,怎么样?还有问题吗?”

    余千晨道:“准备点吃的,最好是流食,让他多吃点。”

    他没有说出实情,因为张龙这个样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魂魄不在了,而且丢失的可能还不止一个;若不出意外的话,他猜测那只勾引人的妖或者说是鬼今晚还会出现,刚才它被迫离开,肯定不甘心,然后就会故伎重施让宿主再次自动送上门。

    “好好。”张树喜出望外:“好,我这就去。”一老一少前后离开。

    余千晨叹了口气,将张龙身上的香灰息数扫下。

    “少主,张公子他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不好说。”如今病因是找到了,但是祸主还未解决,一切还悬。

    “先抓住那只宿在他魂魄里的鬼再说。”

    鬼?宿?时月一阵惊讶:“跟之前……那……一样?”

    余千晨道:“没错,差不多相似。”

    以前他跟父亲远出办法事遇到过一次,有一种怨念极强的鬼祟,因为不甘被封印压制长居于地下,所以就会修炼成一种宿,然后魂魄自然离体,就会寻找生人与之共存。

    而共存者的所居之地不能离寄宿者的原身尸骨太远,因为这类鬼怪不能远离尸身太长时间,不然就会失去本心意识成为被寄宿者的一部分,所以现在也基本可以肯定那只宿鬼的老巢就在附近了。

    “所以,你方才是在探魂?”

    良穆望着余千晨,沉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他答:“不错。”

    宿鬼要想寻找出一个合适的容器,远近距离是其一,魂魄之体是其二,被宿者魂魄必须要不全;那么怎么让一个生人的身体甘心为寄宿呢?那就是引出他的魂魄,魂越少空间越大,张龙应该是被引走了两魂,所以导致他如此痴呆。

    “那你可知,此番探魂危险至极?”

    良穆声音变得深沉,脸色开始难看,探魂,是一种非常危险的道出法术,而之所以危险,是因为这是在利用自己的生命做法,首先用铃铛引出自己的魂魄,以血祭香进入病者体内感受他的意识,然后再探出他的病因。

    一旦稍有不慎,如刚才那种情况,自己魂魄有去无回,轻则像张龙一样病入膏肓,重则走火入魔,法力尽失而亡。

    古往今来,此法术虽一直被传承,但是不管是道法中人还是地府鬼司,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都不会轻易尝试,而余千晨方才竟想都未想就动用了,不知是真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还是行为太过于莽撞。

    “知道啊!”他满不在乎道。

    “知道,你还……”良穆一阵愤怒,但又无奈,难道他就这么轻贱自己?连命都不顾。

    余千晨惊讶:“我……”

    “这不是没其他办法了吗?良穆你怎么突然发脾气啊?”

    他摊摊手掌,探魂之法是很危险,他也不是不知道,但刚才也确实是无计可施了,张龙又快要火烧眉毛,而且之前他也见父亲亲自用过并无意外,所以才想自己试试的。

    “你……”

    良穆脸色铁青,像是极力在压制怒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余千晨,头也不回的踱步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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