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云栖山路遇肖冰

    云栖山位于云川省西北部，是华国著名的佛教胜地。在东南亚一带也享有盛名。早在北宋时期就已开山建寺。传说禅宗祖师迦叶在云栖山一个名叫石首门的绝壁之内打坐入定，等待五十亿年后出定，将释迦牟尼佛的衣钵亲手传给那时降生的弥勒佛来世间度化众生。据说有缘人还能在华首门听到绝壁之内传来的木鱼和诵经声，由于地理和历史原因，云栖山成为汉传佛教、藏传佛教和南传佛教的交汇点。至此，南传佛教不再北上，藏传佛教也不再南下，云栖山的东南和东北部，则连接着华国广袤的汉传佛教地区。

    云栖山呈南北走向，整个山脉形同凤凰展翅，主峰高耸，如凤凰之首，山顶曰金顶，绝壁之上建塔，样式如西安大雁塔。终年祥云缭绕，时有佛光出现，两翼群山蜿蜒起伏，古木参天，山间溪流潺潺，偶有空谷鸟鸣更显幽静深远。云栖山有八大寺，三十四小寺，六十五庵院，静室一百七十余所。香火旺盛，各地香客络绎不绝。

    宾洱市距离云栖山大约八十多公里多公里，只有县级公路和乡村道路相通，山道蜿蜒狭窄。高远一家清晨就出发了。高远开车，高远父亲坐在副驾驶位，不时提醒高远注意弯道和会车。彭阿姨则坐在后排给父子俩又是递水果又是递吃的，气氛温馨和谐。高远父亲告诉高远，这些年他和彭阿姨每年都要到云栖山几次，每次都要住上几天，一来二往，彭阿姨与万福庵的住持福海老师太非常熟悉，交往之中受益匪浅，一段时间不去就觉得心神不宁。高远问彭阿姨是不是信佛了，彭阿姨说比起那些真正的佛教徒来自己哪算是信佛啊。高远说喜欢上云栖山就说明有佛缘。

    高远父亲接着说：“高远说得对，其实有没有佛缘按照佛家的话来说也是一个人累生累世的业力所致，前世有善因今生方有佛缘。我讲个真实的故事吧，你们知道印光大师吗？”

    高远摇摇头，彭阿姨说：“知道，印光大师是净土宗的第十三祖师，信众遍及大江南北，可有名了，好像是1936年才圆寂的。”

    高远父亲说：“是啊，印光大师乃一代宗师，他自己就碰到过一件事情，那时印光大师还年轻，应该是清末民初的一个冬天吧。北京的一个寺院请印光去研习交流，讲经说法。印光也就去到了北京。一天，他与一位师兄弟走在北京街头，好像是去办点什么事。看见寒风中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正沿街乞讨，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那小男孩看见印光大师，显然知道出家人心善，于是急忙跑过来拉着印光大师的僧衣，可怜兮兮地说，求你给点钱吧，买点吃的。印光大师是何等慈悲之人，连忙从怀里掏出小布袋，里面装着小半袋铜板。印光大师一下子从布袋里掏出十几个铜板，就要递给小男孩，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小男孩说：这样吧，你念一声阿弥陀佛，我便给你一个铜板，念十声，便给你十个铜板，你看如何？可谁曾料想到那小男孩就是不说话，印光大师又说，我绝不会骗你，只要你念阿弥陀佛，这袋子钱都可以给你。这时，印光大师和小男孩身边已经围起了十几个人，围观的人看到小男孩不说话也着急了，纷纷说出家人不会骗你的。你就快念吧。这些钱够你吃一个月还不止呢。那小男孩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印光大师就是不说一句话。而且眼里还隐隐露出嗔怒之色。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是不念。印光大师叹了口气，把半袋子钱放到地上，转身与同伴走了”。

    高远听完这个故事说，这小孩是不是不是犯傻呀，彭阿姨说看来这小孩是没有佛缘。高原父亲说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印光大师为什么要叫小男孩念阿弥陀佛，因为印光大师生深信念一声阿弥陀佛的福报要远远超过这些钱，他不但要给小孩钱，而且要在小孩的心里种下善根。可偏偏事与愿违，所以佛渡有缘人，此言不虚啊。

    一家三口一路说笑，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不知不觉就到了。云栖山下，上百家风格各异的客栈星罗棋布。各地来云栖山朝香的客人一般乘坐大巴车到达山脚，找一家客栈住下，第二天再徒步上山，从山脚到山顶不做停留一般也要一天时间。这几年经济发展了。从山脚修了一条柏油马路到达山腰。客人可以在山腰乘坐缆车到达金顶。半山腰有少量的停车位，一部分来得早的私家车买票以后可以直接开车到山腰。但由于没有上山的旅游车，乘坐大巴来的游客还是得步行到半山腰。高远父亲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到云栖山，与守山门的工作人员已经很熟悉，很顺利地过了山门沿路开车进山。

    弯弯绕绕的盘山路上，高远他们看到一位身着僧衣的年轻僧人在路边走三步，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然后全身匍匐向前额头着地，随后又站立起来，又匍匐前行，就这样三步一跪朝山上缓慢前行，全然不顾身边的车行人往。

    高远慢慢地开着车经过他的身旁，见年轻僧人神色淡然，却透着一股坚毅和虔诚的力量，目光内敛，旁若无物，额头上已经磨出了一个硬硬的鼓包。他从哪里来？此山过后，他又将去向哪里？高远心中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热泪一下子模糊了双眼。

    高远深深的吸了口气，加大油门继续向山上驶去。车刚刚转过一个弯，高眼看到一个身着黑色紧身羊毛衫的姑娘正拖着行李箱向山上行走，好熟悉的背影！高远觉得那姑娘很像和自己一块乘大巴从南昆到宾洱的那个心事重重的姑娘，驶近一看，果然是她。高远又行驶了大约几十米，停下了车，对父亲和彭阿姨说到：

    “这姑娘我见过，我们同乘一辆大巴从南昆到宾洱，她好像心事很重，我们捎她一下吧。”

    高远父亲点点头，彭阿姨连声说应该的，应该的，这姑娘怎么了，一个人到云栖山连个伴都没有。说着就下了车。朝车后的姑娘走去。高远随即也跟着下车，那姑娘看到高远他们朝自己走来，先是一惊，看清高远时，不由轻声说原来是你啊，又看到彭阿姨满面和气，热情的邀请她上车一同上山。姑娘知道遇上了好心人，也不推辞，随他们一同上了车。

    不多一会。高远的车就到达了国恩寺山门口的停车场。高远把头天准备好的大米面粉香油和一大包蔬菜分成两份，一份抬下车，是送给国恩寺的，另一份准备仍然在车上准备随后送到万福庵。此时，国恩寺的小和尚已经看到高远一家到来，高远父亲忙着张罗他们把大米之类的东西搬进寺，一个机灵的小和尚跑着去通报慧云大师。

    姑娘下车取好行李后。连连说谢谢叔叔阿姨。说完，又看了高远一眼。

    彭阿姨关切的问：“姑娘，你要到哪个庙烧香啊，有没有熟悉的人和地方？”那姑娘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彭阿姨说：“这样吧，你不如跟我们一块先到到国恩寺，然后我再和你一起到万福庵。万福庵的福海师太可慈悲了，那里更适合我们女人。”

    姑娘感激地说：“阿姨，我听您的。太麻烦您们了。”接着四人一起进了国恩寺。

    慧云大师见到高远一家，自然十分欢喜，看到跟随他们一起进寺的陌生姑娘，不免有些诧异，高远父亲连忙说明原委，慧云大师赞许的点点头。

    近百岁的慧云大师依然精神硬朗，面色红润，只是显得更清瘦了些。慧云大师招呼大家在大雄宝殿后院偏殿的一个接待室里坐下，又吩咐崇明法师去准备斋饭，上了茶方才对高远父亲说道：

    “先生此次可以多住些时日吧？”

    高远父亲回答说：“一周时间左右吧，刚好我逢公休假，只是叨唠大师了。”

    慧云大师说：“先生客气了，高家与国恩寺的缘分不浅，客套话就不讲了，就当回家吧。”

    慧云大师又转头对高远说：

    “老衲与小友已经六年多没见面了吧？长大了，都成大小伙子了。”

    高远说：“大师记忆力真好，已经六年零五个月没见面了。”

    慧云大师说：

    “小友此是回来算是了却了一个心愿，以后啊，那个梦也不会再打扰你了。”说罢颇有深意地微微一笑。

    高远本来有很多话要对大师说。听大师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认真的点点头。

    停了一会。慧云大师又说道：“虽说万法究竟是个空字？但就这世间来说。凡事都有个缘由，不会无风起浪。前些年老衲就说过，小友宿业不浅，福德深厚，将来必将会有一番大作为，这也不是人想为就可为之不想为就不为的事啊。”

    高远听了似明白又不明白，只是不断的点头。高远父亲马上起身说道：

    “谢谢大师开示。日后还望大师多多点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