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皇上
那夜,谢行之倒是来了,可一副不小心翻牌子翻到了她,不情不愿的狗模样,叫霍长君看了便生气。
谢行之:“你以为朕想来,还不是那牌子靠太前。”
霍长君冷眼瞧着他,“你若不想来可以不来,没人逼你,反正你我都对着看了十年了,早就腻了。倒是你那好不容易弄进宫来的小美人,很是需要你的滋润呢。”
“再说了,看着你这张臭脸我就没了兴致,不想与你同一床被子睡觉。”
“好,好啊,霍长君,如今你倒是口齿伶俐了。”谢行之还是头一回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怒道,“是你自己说的腻了!若是母后问起来你可别说是朕不来!”
“恭送皇上。”
“你,哼!”见她丝毫不挽留,谢行之更是火冒三丈,口不择言,道,“你,你活该怀不上孩子!”
这话戳着霍长君的痛处了,她抬手就砸了一个杯子,吼回去,“你滚!”
“李海英,摆驾延禧宫!”谢行之一甩袖便走了。
霍长君胸前剧烈起伏,呼吸急促,敢说她怀不上孩子活该,还不知道是不是他谢行之无能呢!
霍长君气得猛灌几杯凉水都没压住心中的怒火,她又砸了一个杯子,冲着门口怒骂:“王八蛋!臭谢行之!诅咒你今晚上被苏怜月踹下床!”
门口的连雀连莺耳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
气跑了便气跑了吧,如今她也不在乎了。没了谢行之她还睡得更好。霍长君被子一掀,自己占据了这张柔软舒适的大床。
晚上没有谢行之折腾,清晨没有那群叽叽喳喳的小鸟们来闹腾,霍长君一觉睡到大天亮,心情好得不行。
这些日子,忙着和她们周旋都没去寿康宫陪太后下棋,刚好父亲也来信了,于是乎,她收拾收拾便去了寿康宫。
去的时候正好撞见苏怜月在,霍长君怔了一瞬,只见她与太后相谈甚欢,言笑之中充满了欢快。
霍长君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失败,这才多久,在她还在为自己学会了一点点心计谋划而高兴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地深深地打进了敌人的阵营,先是谢行之,再是各宫嫔妃,如今连太后都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这一刻,霍长君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和苏怜月之间的差距。难怪她能让谢行之为了她不惜背下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罪名。难怪她能让谢行之心心念念了十年而不忘怀。这大概就是她的魅力吧。
“长君来了。”太后见到霍长君站在门口,忙叫她过来,笑道,“怎么在门口不进来呢?”
霍长君赶忙换上一副笑脸,“来了来了。”
她笑着走进来,苏怜月立马起身行礼,“见过皇后娘娘。”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霍长君笑着应道:“坐吧。”
“近来未去皇后娘娘那儿请安,还望娘娘勿怪。”她轻声细语道,仿佛是春日的微风,吹得人心痒痒的。
霍长君摇摇头,“没事,正巧本宫也将请安一事取消了。”
她才刚说出口,太后娘娘便投来不赞成的目光,这样好的立威机会怎能放过呢?太后轻轻拍了她一下,叹口气道:“你啊,就是懒。”
霍长君笑笑,没有吭声。
倒是苏怜月先站起身来,道:“太后娘娘,既是皇后娘娘来了,想来二位还有体己话要说,那臣妾便不久坐打扰了。娘娘说的异色双面绣,改日臣妾再拿过来叫娘娘指点。”
“好。”太后倒也不挽留。
霍长君看着她行礼退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端庄大气,一点儿扭捏的样子都没有,心底更是自卑了。
“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太后望着霍长君轻声问。
霍长君笑着摇摇头,可这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太后哂笑一声,端起青瓷茶杯抿了口茶,道:“你又如何能骗过我。心里头自卑了?觉得自己不如她?”
霍长君垂着头不说话,可是承认还是否认不得而知。
太后放下茶杯,摸了摸她的头,继续笑道:“傻丫头。她是有三分手段,可陛下却不见得是吃这三分手段的人。你啊,就是当局者迷。”
霍长君瘪了瘪嘴,这回太后娘娘可看错了,谢行之就是吃这一套的呢。
但她也不敢当面反驳太后,只佯装大气,仿佛真的不在意一般,笑道:“喜欢又如何,反正谢行之喜欢谁也和我没关系,我就坐稳这个中宫之位就行。”
太后笑了,眉眼间都带着满意,道:“这才是我的好长君。男人哪里有握在手中的权势重要。你啊,从前陷得那样深,倒叫我什么不敢说,如今一个苏怜月能让你清醒过来,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霍长君笑笑,赶忙转移话题,避免继续谈论,否则她又要叫太后失望了。
她拿出怀中的信,道:“母后,我父亲来信了。”眉宇间全是欢喜与炫耀,还带着小女孩撒娇的情态。
“真的?”太后也激动了几分,霍成山已经许久未来信了,她催促道,“他信中都说了什么?”
霍长君把信给太后,“说了些家常,还说近来战事吃紧,他没那么多空写信,叫我不要担心。”
太后瞧了信,还是那熟悉的字眼,眼眶不由得有些红,颤声道:“他没事便好。”
边关山高水远,若是真出了事,他们也帮不上任何忙,便只能向佛祖请求,保佑他平安。
太后见信心安了许多,道:“我得去向佛祖还愿,今日便不留你了。”
霍长君点点头,看着常嬷嬷扶着太后进了里面的小佛堂,眼底藏着些许疑惑,这些年,太后一直都非常关注父亲的安危,有时候她觉得都快赶上她自己了。
她叹了口气,收好信,算了,父亲平安最重要,太后也是一番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