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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自由那么大人这点活也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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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姐妹愣住。

    邵耀宗很意, 平时放在他岳父兜里,看似很寻常的钢笔居然真是派克笔,“爹, 这——”

    “爹!”

    四小丫头回过神来, 同时阻止他说下去。

    邵耀宗吓了一跳。

    甜儿赶紧说:“这是我的!”

    邵耀宗愣了一瞬间, 笑了, 邵甜儿不愧是邵甜儿, 这样的话也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来,“上面你的名了?”

    甜儿噎了一下, 反应过来,道:“没我名也是我的。”

    邵耀宗:“你叫它答应吗?”

    “我, 我——”甜儿简直不知道说什好,爹现在怎变得, 不光话多, 这无赖啊。

    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邵耀宗的手空了就找甜儿, 见不在那儿,意识到被杜春分拿走, “春分, 我没看好,这急干嘛。”说着就伸手。

    杜春分量一番简单的没有任何纹饰的钢笔,“一眼就看完的事, 要怎看?”

    “里面。”邵耀宗道。

    杜春分拧开笔帽, “跟甜儿们用的差不多啊。”

    “你不懂。”邵耀宗伸手欲夺。

    杜春分挡开, 给他爹。

    邵耀宗扑了空, 却不敢再伸手,一眼不错地盯着他岳父的手。

    杜局好笑:“这笔都旧了。”

    邵耀宗脱口而出:“我不嫌弃。”

    甜儿不禁说:“您是不嫌弃。”

    小美忍不住接道:“爹想嫌弃也没有啊。”

    邵耀宗被挤兑的收回垂涎三尺的视线:“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嘴。”

    平平实在忍不下去:“刚刚夺笔的时候, 爹怎不说是我们小孩的事?”

    安安点一下头:“对!爹刚刚咋不说?”

    邵耀宗对上这俩闺女就不由地收敛。

    说白了是俩小的时候,他没尽到父亲的责任,底气不足,“爹只是看看,又不要。”

    甜儿瞥他一眼:“就怕看着看着就凭空消失了。”

    拿到钢笔的一瞬间,邵耀宗真是这样想的,被闺女无情地拆穿,顿时有些许尴尬。

    杜春分:“你一天不来两字,要钢笔干什?”

    邵耀宗不禁为自辩解:“谁说的?我是参谋长,天天都得训练计划。”

    部队的事杜春分不懂,就找爹。

    杜局:“你听他胡扯。他们训练有周期的,一周期一计划。平时常规训练,不用训练计划。”

    邵耀宗张了张口,“爹,你知道的是普通兵,我们是机步旅。”

    杜局笑着:“那你跟我说说,这冷的天除了一野冬训,有什训练。”

    物资保障跟不上,医疗水平有限,大冬天一冬训就够了。

    对抗演习的时候上面会给伤亡名额。训练可没有。不论冻坏几,是练死一都是大事。

    纵然机步旅的兵都是精英,邵耀宗这参谋长也不敢狠『操』。

    甜儿乐了:“爹,说不出来了吧。”

    邵耀宗想一下,“爹,你这支笔是在哪儿买的?”

    杜局:“申城。”

    邵耀宗傻眼了,千里之。

    甜儿见状就知道申城很远,“爷爷,宁阳这大都没有?”

    杜局不清楚:“咱们回头去看看?”

    甜儿忍不住说:“别回头啊。爷爷,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

    杜局笑了:“好,择日不如撞日。等着,爷爷去拿钱。”

    杜春分赶紧提醒:“悠着点花。”

    “再过几天就发工资了。”杜局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信封。

    邵耀宗下意识朝屋里看,正好看到这一幕:“爹怎把钱藏枕头下面?”

    “这点钱买密码箱存起来?”杜局拿着信封出来。

    杜春分伸出手。

    杜局下意识给。

    杜春分抽出三张大团结,剩下的给杜局,“这是你生活费。”转手递给邵耀宗,“给他放回去。”

    杜局好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寅吃卯粮。”

    甜儿不赞同这话:“爷爷,您说错了。小孩子才不会。”

    小美附和,看一眼娘,道:“因为小孩子没钱。”

    杜春分气笑了:“平时没给你们零花钱?过年没给你们压岁钱?”

    甜儿:“不够买一支英雄钢笔的。”

    杜局道:“我给你们买。走了。”嘴上这样说,眼睛却看着杜春分。

    杜春分摆摆手。

    杜局拿着邵耀宗的车钥匙,载着四小孩直奔百货商店。

    邵耀宗收拾碗筷,杜春分扫地。

    堂屋扫的干干净净,就把杜局的铺席找出来铺在地上。

    邵耀宗把锅碗瓢盆洗刷干净,就把晒的最柔软的被芯拿过来,放在被里上,帮杜春分把被面盖上,好穿针引线缝被子。

    杜局家里也有挂钟。

    邵耀宗看一眼,将将十二点半,“春分,我估计今天缝不完。”

    杜春分:“缝三把他床上的那三条被子换下来,剩下的以后再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休息日没能休息不说,比上班累。”

    杜春分:“也就这一次。杜现在知道罩被罩,以后一年拆开洗一次就行了。”顿了顿,“要能买洗衣机就好了。”

    邵耀宗见过洗衣机,很方便,“革命结束再说吧。别说咱们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也不行。现在弄洗衣机,很容易被成腐朽享乐的资本主义。”

    这点杜春分也知道,“我也就是说说。”

    邵耀宗见低着头穿针引线,看起来很辛苦,不禁说:“过了年甜儿们就十二了。冬天的衣服们洗不动,以后夏天的衣服让们自洗。们只想吃不想做,刷锅刷碗洗菜的活儿都交给们。”

    “这冷的天,你也不怕们手冻烂,再留下冻根。”

    邵耀宗:“我说年后化冻。”顿了顿,“其实小心点也不会。”

    “也就平平和安安能小心点。你指望甜儿?想都不要想。”说起这闺女,杜春分停下来,“我觉得让甜儿进宣传队,不如让女兵。”

    邵耀宗不赞同:“甜儿就不是能拘束的『性』子。们四谁都行,就不行。”

    杜春分想到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邵甜儿连师的话都不听,进了部队不出三天就得被人退回来。

    杜春分:“你说得对。是宣传队这种到处跑的工作适合。”

    邵耀宗笑道:“虽然过了年虚岁就十二了,可们小,不急。你先缝被子,争取爹回来缝好,咱们回家。”

    有人搭把手把被子扯开,不用杜春分四角的抚平,缝的也快。

    甜儿的音传到室内,第三被子就快缝好了。

    杜局停好车进来,杜春分正收被子。

    “这快就缝好一?”杜局很惊讶。

    杜春分顿时不想理他。

    杜局只能找女婿。

    邵耀宗笑道:“缝三了。”

    杜局不信,跟到卧室,床上多了三条被子,顿时忍不住说:“这快?”

    杜春分:“一被子缝半天?”

    杜局不知道,但他觉得被子那大,应该缝很久才是。

    邵耀宗解释道:“爹,今天就先缝三。家里有点活。我们先回家,过些天再来。”

    杜局看一下腕表,两点多了:“那回去吧。天黑下来就冷了。”

    杜春分没立即就走,而是带爹去厨房,提醒他柜子里有面条,又他煎鸡蛋,用热水煮面。嫌味寡淡就放些白菜叶子。白菜帮子留炒着吃。

    随后又提醒他有一盆鱼,一次吃不完就分两次热着吃。

    杜局莫名觉得好笑,闺女的口吻像交代小孩一样,“你们上次跟我说了。鱼肉块大,多热一会儿,否则里面冰凉冰凉。”

    杜春分:“你记住就行。”顿了顿,“有合适的再找一吧。”

    “不找。”又不是早些年,挂着副市长,要跟务斗智斗勇,闺女又不在身边,他连洗衣服洗床单的时间都没有,必须得找一伺候他的人。

    再说了,万一再找一“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不呕死。

    甜儿道:“娘,爷爷不想找就不找呗。爷爷,以后周六去我们家。娘不欢迎,我欢迎你。”

    杜春分量:“你爷爷给你买的啥?”

    甜儿拔腿朝面跑去,大说:“不告诉你。”

    不说杜春分也知道。

    邵耀宗得把车给部队送去,车上的东都得拿下来。

    杜春分去爹家的时候两手空空,连包都没带。几闺女起先把东藏身后,下了车没地儿塞,以至于看得一清二洗。

    一人手里一支钢笔、一瓶墨水和一把铅笔。

    杜春分:“就买这多?”

    甜儿不禁说:“英雄钢笔。娘,最好的英雄钢笔。”

    杜春分不懂笔,分不清好坏,凭甜儿在眼晃一下就收回去,便知道笔很贵。四孩子的这些东说不定顶一月工资。

    “你们回来了?”

    杜春分朝看去,孙瑾拉着『毛』蛋进来,小孩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很新。

    “你们也去市区了?”

    孙瑾顺着的视线看去,笑道:“『毛』蛋的衣服是婶娘上午给他做的。怎回来这早?”

    杜春分:“怕天黑降温感冒。”

    孙瑾答应每周末几孩子画画,“那今天学吗?”

    杜春分看几孩子。

    甜儿点一下头就往厢房去。

    杜春分早上没换煤,烤炉早灭了。

    甜儿不禁说:“娘忘了换煤!”

    杜春分信口胡诌:“我让你爹换的。你爹肯定以为我说的是堂屋和厨房的炉子。”

    “爹可真是的,那大人这点活也干不好。”

    甜儿此言一出,孙瑾呛着——这孩子可真是什都敢说。

    杜春分朝闺女脑袋上拍一下,“去堂屋。”

    小美:“桌子也搬过去?”

    杜春分点头:“这炉子不能天天烧,离你爷爷床太近,时间长了就把他的被子熏黑了。”

    几小孩都知道被子很贵,这话一出,甜儿不好再缠娘把炉子点着。

    若是杜局过来,从宁阳到这里也就半小时。

    四孩子晕车,邵耀宗不敢开太快,行了近一小时。

    留给孙瑾的时间不多,就们半小时。

    天『色』暗下来,孙瑾回去做饭,留『毛』蛋跟甜儿们一起练习。待做好饭再来接『毛』蛋。

    又是一周末,杜局过来,杜春分不用去爹那儿,孙瑾便上午和下午各们一小时。

    杜局以为了保命学了很多东,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技多不压身。难道有人会画画,愿意几孩子,就不让杜春分再去他那儿。

    有需要缝的被子和棉衣就带过来。以至于直到小年,杜春分才带着几闺女去爹那儿。

    大革命在继续,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被批,小偷小『摸』,挖社会主义墙角的自然少了许多。

    违法犯罪的人少了,平时公安局很闲,杜局就利用这段时间把连成一排的三间厢房收拾成闺女一家的住房。

    布局跟杜春分家的堂屋一样。中间那间放一烤炉。靠北边那间是和邵耀宗的卧室。靠南边那间两张床排放,留四孩子住。

    甜儿们到卧室看到熟悉的摆设心下大安。

    第一次过来,甜儿们不敢『乱』跑,出去买东都是脚跟脚跟着长辈。

    这次觉得跟在家差不多,下午就跑出去,在大院里晃悠。

    四姐妹长得漂亮,又是双胞胎,哪怕这院里最刻薄的女人看见们都不由得『露』出笑脸,们是谁家的客人。

    甜儿不怕生人,直接自报家门。

    一听说杜局的孙女,远远围观的人走近,是不是姓邵。

    邵耀宗刚到军区的时候,很多人因为他是杜局的女婿对他很热情。因为杜局跟军区首长关系不错。

    几孩子到杜局这儿,干部大院的人对们也很热情,因为邵耀宗是军官。那些戴红袖章的人谁家都敢砸敢破四/旧,唯独军人家不敢动。

    跟军官好关系,可比跟杜局搞好关系有用。

    没见早年杜局被关在家里,是一群兵的救了他。

    大院的人『露』出善意,几小孩天就跟人家混熟了。

    翌日清晨,杜春分洗漱后算做饭,听到面有人喊:“邵甜儿,邵甜儿。”

    杜春分叹了一口气,开门一看,险些想抓过邵甜儿揍一顿,第二次过来,今天不过第二天,就招来三小女儿两小男孩上门。

    “邵甜儿懒虫在睡觉。”杜春分说完就朝偏房喊,“邵甜儿,有人找你玩儿,赶紧起来!”

    甜儿趿拉着鞋,裹着大袄跑出来。

    杜春分又想揍:“回去穿衣服去!”

    甜儿不放心:“等等我。我一会儿就好,很快。”

    杜局听到动静起来,正好看到四孙女大步往跑:“这快就跟人混熟了?”

    “没想到吧。”

    杜局真没想到,昨晚睡觉寻思着带几孩子出去转转,免得邵甜儿在屋里憋坏了,“今天周末,我有空,刚刚想咱们一块置办年货。要不赶明儿再去?”

    杜春分:“让们在家,我跟你去。”

    “能愿意吗?”杜局很怀疑。

    军区大院周围有人家,但都是跟部队有关的单位或家属院。没有饭店更没有商店。人不少,但不是军嫂就是军人,甜儿他们都看腻了。

    几小孩在家属院长大很少能接触到面的人,听到面的情况。以至于新朋友说什们都好奇。

    吃早饭的时候,杜春分们去不去菜市场。

    甜儿嫌弃的皱了皱鼻子:“那臭,我才不去。”

    “那你们在家别『乱』跑。”

    不『乱』跑就不是邵甜儿了。

    杜局开车载着闺女出大门,几小孩就跟着大院里的孩子鬼鬼祟祟溜出大院。

    值班门卫喊都没喊住。

    甜儿看着被抛在身后的门,高兴地欢呼:“面的空气真新鲜啊。”深吸一口气,“原来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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