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承诺
泪水与雨水混杂，一同落在东方旭的脸上。
大雨打湿了东方旭的衣袍，更打湿了东方旭的心，东方旭不敢想白姑娘会去做什么，如果白姑娘真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永生永世都不会安宁！
白姑娘本来可以一切安好，可一切都是因为遇见了自己，都是自己害了白姑娘、毁了白姑娘。
“白姑娘！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东方旭仰天长啸，可是他所得到的却只有雷声和空中的回响。
倾盆的大雨，带起了地上的薄雾，东方旭无望地看着四周，可是四周怎么就是什么都没有呢！
“白姑娘！白姑娘！”
东方旭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跑去哪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像无头苍蝇一般，满世界的乱跑。
那层薄雾挡住了地上的石头，不巧，正将东方旭绊倒在地。
腿上的血和地上的雨融在一起，就像东方旭巨大的绝望和这雷雨之声融在了一起。
“啊！”
一声痛喊，东方旭一拳打在地上。
“东方旭，你就是一个废物！你就是一个废物！”
这一刻，东方旭真是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可是现在责备自己还有什么用呢，就算自己死了也一样不能换回白姑娘的容貌、换回白姑娘的安宁。
眼下最重要的是白姑娘！
可是白姑娘能去哪呢！会去哪呢！
到底哪里才是白姑娘最可能去的地方呢？
坐在醉仙楼前的秋千上，白紫苏抬头望着空中飞落的大雨，忧伤的眸子，似是正在等着什么。
而小灿则是隐身站在白紫苏身旁。
小灿本想给白紫苏打伞，可是白紫苏说什么都不用。
握着手中的伞，小灿有些不放心道：
“白姐，你确定东方旭能找过来吗，要不我去给他提个醒。”
“不用了。”
淡淡一声，白紫苏将视线收了回来，双手一如第一次见东方旭那般抚着秋千两边的绳子。
“我以前从不信什么缘分，但这一次我却想信一次，如果东方旭找不到我，就是我们有缘无分，如果东方旭找得到我，剩下的日子，就让我陪着他吧。”
白姐说的话明明很简单，可是小灿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转了转眸子，小灿眸带打趣道：
“白姐，你的意思是你要陪着东方旭终老吗，那以后东方旭变成了老头了，你就不怕自己嫌弃他！”
现在的白紫苏一心等着东方旭，便也并未多想，直接对着小灿说了其中缘由。
“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他处理，他没有那么多时日的，东方旭今生是活不过而立之年的。”
有着很多事要处理？什么事啊？
白紫苏这一句可是让小灿迷糊了。
可是小灿刚要开口，突听一旁传来了那带着惊喜的男声。
“白姑娘！”
他果然找过来了。
白紫苏缓缓站起身来，还不等转头，东方旭便快步向着白紫苏跑来，并一把将白紫苏抱在怀里。
他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白紫苏的脸上，那颤抖的身子，是东方旭又怕又喜的证明。
还好，还好自己找到了白姑娘。
白紫苏双手紧握，一滴热泪从眸中夺眶而出，旭郎，既然是我毁了你，那余下的日子就让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吧。
深吸一口气，白紫苏轻声开口：
“我这一生已是毫无留恋，我本想着自挂东南枝，可是我舍不得旭郎，我想在临死之前，再来一趟这里，再看一眼我与旭郎初见的地方。”
闻言，东方旭搂住了白紫苏的头，似是生怕白紫苏离去。
他吸了吸鼻子，尽力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倾身到白紫苏耳畔，语气坚定。
“我要带你回剑仙派，我要禀明师父，娶你为妻！”
这一刻，好像有一道雷，击到了白紫苏的心上。
最初的自己，的确是一心想要做东方旭名正言顺的娘子，因为这样，便可坐实了罪名，可是后来，自己却有些不敢渴望了，如今的自己只想把他永远的困在身旁，哪怕是个朋友的身份也好。
所以自己才会想到毁容一事，因为这样，自己就可以用道德捆住东方旭。
如果可以做你的娘子，我又何必自毁容颜呢？可我若是恢复了容貌，你又是否会离我而去呢。
东方旭啊东方旭，你对我白紫苏到底是什么呢，是亏欠，还是喜欢……。
白紫苏的手握得越来越紧，紧到指甲都已扎到了肉里，一如她现在的心也是乱作一团。
轻咬嘴唇，白紫苏艰难地开口。
“旭郎莫要拿我说笑。”
“东方旭的真心，天地可鉴！”
松开怀里的人，东方旭站正了身子，他一把拉起白紫苏的手，将其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只要白姑娘不弃，东方旭愿永生永世保护白姑娘，照顾白姑娘。”
“我是一个酒馆歌妓，一生中不知道已经有了多少男人。”
闻言，东方旭握紧了白紫苏的手，眸中尽显坚定二字。
“我不在乎。”
“我容颜已毁，而且永远不可能治愈。”
“我不在乎。”
白紫苏的手置于东方旭的心口，他的每一下心跳白紫苏都能感受到，白紫苏知道他的每一句都没有虚言。
见白紫苏不在说话，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流，东方旭将手抚上了白紫苏的脸，为白紫苏轻轻擦着眼泪。
“我只要你是白紫苏，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白紫苏。”
“旭郎！”
他这一语，让白紫苏的眼泪全都涌出了眼眶，扑进东方旭的怀里，白紫苏紧紧地环住东方旭的腰。
这一刻，好像一切都是虚无的，天地之间，唯有两颗为着彼此而跳动的心。
一旁的秋千，正在雨中摇晃。
白紫苏一定不会想到，这小小的秋千见证了他们的相逢，见证了他们的承诺，也一样会见证他们的别离。
小灿眨了眨眼，呆呆地看着那拥抱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如果是子烨的话，他会不会不顾一切的选择自己呢，子烨，我已经决定要为你放弃一切了，你定莫要负我。
白姐，你的所有，小灿都会拼尽全力帮你的，所以来日离别时，你也别怪小灿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