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亡国
“其实这个道理并不是我自己悟出来的，我当时只怪上天眼拙，报应错了人，这句话是张妈妈告诉我的。”
对着白紫苏一笑，牡丹姑娘颇带感慨。
“所以往后，我还是不做好事，因为我本就不想积什么德，但我也不再做坏事，因为我怕受不起这份报应。”
“张妈妈？”
白紫苏眸光一亮，本以为这只是牡丹姑娘的故事，不想竟还会牵扯出旁人。
点了下头，牡丹姑娘掩嘴一笑。
“你别看她现在一个能赶上我们两个了，以前啊，张妈妈也是位风华绝代的佳人。”
“张妈妈也有什么故事吗？”
对上白紫苏好奇的眸子，牡丹姑娘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将白紫苏的手掌抬起，在白紫苏的手心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字。
“亡。”
“国。”
“公。”
“主。”
一个一个地念出牡丹姑娘所写的字，白紫苏眸子一惊，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亡国公主！”
“张妈妈以前是公主！”
公主二字白紫苏可是听说过的，那是凡人女子中最为尊贵的存在，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怎么会沦落成一个酒馆的老鸨。
牡丹姑娘自是明白白紫苏眸中的震惊，自己刚刚听说此事时，样子与白姑娘相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牡丹姑娘拉着白紫苏坐下，耐心地讲着此中缘由。
“这件事情张妈妈不愿提，我也不知道太多，只是听说她本是迦蓝公主，为两国和亲远嫁于此，她本以为皇帝对她乃是真情，却不想她不过是帝王夺国的棋子。”
“待张妈妈清醒后，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与楚国联盟，内外联通，覆灭了姜国。”
“原来如此。”
点头应了一声，白紫苏也算能长呼一口气。
虽说张妈妈的经历的确悲惨，但好在最后也算是为自己的国家报了仇，或许，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自己最初见张妈妈的时候，还以为张妈妈不过一个市侩小人，想不到其背后竟还有着如此经历，这凡人还真是和自己这些动物不一样，总是有那么多糟心的事情。
他们是寿命比平常动物长了些，可那苦难却也一样比它们多了太多。
“真是想不到，张妈妈还会有这样的经历。”
牡丹姑娘淡淡一笑，念起张妈妈，她的眸子深处总会划过了一抹可怜。
“当初我经此变故，整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于是张妈妈便给我讲了一点她的故事。”
“她说她并不是一个坚毅的女子，山河破碎，家破人亡，她当时本是想要草草了结一生的，可是后来她听说皇帝赐死了她本在襁褓中的孩子，这才带着仇恨活了下来。”
“后改头换面，来找皇帝报仇，当时张妈妈最恨的便是太子，可其实太子就是张妈妈的儿子。”
“啊？”
闻言，白紫苏眉头紧皱，这牡丹姑娘在说什么啊？张妈妈的儿子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又冒出来了一个儿子？
牡丹姑娘明白，这件事情的确难以理解，她看出了白紫苏的疑惑，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
“皇帝与皇后伉俪情深，可皇后从小身子便弱，一直都是活一天算一天，正巧皇后与张妈妈同日临盆，皇帝怕皇后接受不了太子夭折一事，便来了个李代桃僵。”
“张妈妈当时刚刚生下孩子，才见了孩子一眼便被打入冷宫，所以往后的事情她都是不知的。”
“哎！”
长叹一声，知道结局的牡丹姑娘甚至有些不愿意继续道来，可是即便不说这个结局也是依旧存在的。
“此事张妈妈虽是不知道，但是太子却知晓，张妈妈只以为他是皇后的孩子，处处为难，事事陷害，直到张妈妈亲手杀了太子，张妈妈才知道一切的真相。”
“这……。”
“这也太惨了吧！”
这凡人的故事可真是比戏文还复杂，这世间怎么还会有这么悲惨的人啊！
白紫苏正在为张妈妈心伤，不过一转眸子，白紫苏突然明白了过来，牡丹姑娘给自己讲这两个故事绝不是无事的闲谈，牡丹姑娘应是想要劝告自己。
微抿双唇，白紫苏也是一脸为难。
“牡丹姑娘，我明白，你是想要告诉我不要做恶，否则来日必有反噬，这些反噬我们外人看不见，唯有自己才知道，对吗？”
握紧白紫苏，牡丹姑娘如一个姐姐般温柔。
“我不喜欢和别人说得太多，但是白姑娘之前帮过我，而我也看得出来，白姑娘是个好姑娘，我不希望未来白姑娘会受伤。”
摇了摇头，白紫苏将手从牡丹姑娘的手中抽了出来，她理解牡丹姑娘的意思，可是她也不得不拒绝牡丹姑娘的好意。
“牡丹姑娘，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你不知道，我与东方旭是不一样的，我们之间是有着仇怨的！”
白紫苏话音一落，脑海中便浮现了东方旭那傻傻呆呆的样子，他那么胆小，那么没本事，说与自己有仇怨，谁会相信啊！
一想到此，白紫苏急着开口解释：
“牡丹姑娘，也许在你的眼里，东方旭只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少年，可是我的哥哥姐姐都是间接死在他的手里的，虽说没有他我哥哥姐姐也会死，但却不至于死得那么痛苦。”
“若不报仇我觉得我对不起自己，可我若是报了仇，我又觉得自己对不起东方旭。”
垂下头来，白紫苏心中尽是无奈和矛盾。
“虽说这一切东方旭并不知道，东方旭只是最无辜的局外人，可是他又是最该死的那一个，所以我才会为难，我才会不知所措。”
抬起头来，白紫苏将一切的期望都射到了牡丹姑娘的身上。
“牡丹姑娘，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牡丹姑娘思了片刻，对着白紫苏一笑。
“世人皆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我从是觉得大错特错的。”
“旁观者怎么可能清呢，她所知道的不过是当局者想要告诉她的罢了，她所看到的也只是事物的表象，只有当局者才知那种感受以及那背后的故事。”
抬头看向那片湛蓝的天空，牡丹姑娘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