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逮到鱼
第二天，一家人照例早早起来了，苏老太监督完二房按时起床干活就回屋了。
早饭时候，苏蕊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出以后和苏朵、苏木三人一起干活，互相搭把手。苏絮则照例跟着许氏忙里忙外。
苏家所有人都觉得无所谓，反正家里就这些活：打理菜园子、打扫卫生、洗衣做饭、打野菜、伺候鸡和猪，有人干就行。
苏老太大手一挥，只要干好了，随便她们怎么安排。
苏蕊带着弟妹打扫完鸡圈、猪圈和院子，背着背篓去打猪草、挖野菜了。她也很想带上大姐，可是娘的活儿太多了，大姐暂时只能跟着帮忙。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或许是思想变了，觉得日子有了奔头，苏朵和苏木比平时活泼了不少。姐弟三人心情好，看啥都是好的，走过的路上留下了一片笑闹声久久不散。
苏蕊直奔昨天下鱼篓的河边，在弟妹疑惑的目光中，把鱼篓从水中提了上来。入手有点分量，苏蕊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惊喜。这个盗版鱼篓难道真有用？
许是河里的鱼常年没人捕捞，比后世的鱼傻了不止一个层次。巴掌大的鱼足足逮了五条，手指长的小杂鱼也足有一碗的样子。
苏朵和苏木已然目瞪口呆，苏朵回神后不顾湿漉，一把抱住了鱼篓，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二姐，这么多鱼！是你逮的？”
挨饿的人遇到了吃食，就像沙漠里遇到了水源，怎能不激动。
苏蕊淡定的点了点头，两个小家伙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欣喜。
苏木边蹦哒边呐喊：“鱼、鱼！二姐好棒！”
苏蕊一把拢住了极度兴奋的小家伙们：“小点儿声，别把人引了来，咱们拿去山上吃了。”
说罢，又从河里捡了一块儿薄薄的石板，带着弟妹二人朝着后山爬去，爬了几十米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才停下。
苏蕊负责将五条大点的鱼刮鱼鳞、去内脏、串鱼，苏朵、苏木负责拾柴生火。
没有调味料，苏蕊挖了点野生姜，塞进鱼肚子里。
又发现了几颗肉桂树。扣了一块儿树皮下来，掰碎了洒在鱼身上烤了起来。
苏朵没看明白，颇为疑惑的指着生姜：“二姐，这个东西吃起来辣辣的，放鱼肚子里？”又顺手指了指肉桂，“这个树皮也能吃？”
苏木也直瞅着苏蕊，好不容易能吃到鱼，可别糟蹋了。
苏蕊看着两人不舍的馋样儿，爱怜的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放心，这些以前我都用过，不是拿来吃的，用来调味儿，味道可好了。”
苏朵和苏木看苏蕊的眼神就有了点埋怨。原来二姐经常出来偷吃啊，重点是没带着他们啊！
苏朵嗔道：“二姐，你偷吃咋能不带着我们呢？我俩也很能干的。”
接收到这样的指责，苏蕊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得承诺以后只要他们都管好自己的嘴，啥都不往外说，偷吃都带着他们。
放了生姜和肉桂后，鱼肉不显腥气了，烤香味儿四散。苏朵和苏木忍不住开始淌起了口水。苏蕊也很馋，几乎是鱼刚烤好，就迫不及待的一人分了一条。
常年不沾荤腥的人，丝毫没吃出寡淡，只觉得鱼肉鲜香可口。苏朵甚至边吃边含糊的感叹：“太好吃了，原来鱼肉是这个味道。”
苏木已经没空说话了，全神贯注的吃着手里的鱼。吃完了鱼肉，还把鱼刺嚼碎了吃掉。
烤鱼的鱼刺还是有点硬的，苏蕊有点心酸，伸手想拦，又觉得鱼刺好歹能补点钙，这俩孩子是饿怕了。
一人一条巴掌大的鱼，显然不够吃，但是姐弟三人念着家里的父母和长姐，吃完手里的就停了。
苏木小豆丁忍不住舔了舔手指：“真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要是天天能吃到就好了。”
苏蕊默然，不过是连盐都没有的烤鱼，竟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苏蕊又将拇指长的小杂鱼平铺在薄薄的石板上，下面支起了柴火，烤成了鱼干。把剩下的两条鱼和小杂鱼干用树叶包好，放在了背篓最底下。
三人又跑到山脚下打了两筐构树叶，摘了些野菜，把鱼鳞和鱼内脏放到鱼篓里做鱼饵，重新下好鱼篓，卡着午饭的点赶回了家。
苏絮正在门外不停的伸长脖子张望，眼底是浓浓的担心。
“这都快午正了，怎么才回来？娘怕你们出了啥事儿，让我在这里等你们。”说完赶紧卸了两个背篓帮忙往灶间运。
“放心吧姐，我们看着时间的。”苏蕊又和两个小的眨眼，“跟你们说的记住了吧？”
回来晚了这事儿，三人在路上已经对好了说辞，就推脱说野菜不好找。附近的野菜的确是被挖少了，山上倒是不少。
苏朵和苏木现在满脑子都是对鲜香鱼肉的回味，对苏蕊崇拜不已，自然是事事都听二姐的。
一进门苏蕊就高声喊道：“奶，我们回来了。今天的野菜真难挖，附近的都快被村子里人挖光了，我们走了很远才挖了这些。”
少女清澈的嗓音带着些许的抱怨，堂屋里的人自是都听到了。
“奶，我们走的腿都走抽筋了，小木的脚底板都是泡。”苏朵配合的天衣无缝。二姐说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苏朵的话刚落，苏木撒腿往灶间跑去，甚至带了点哭音：“娘，脚疼！”二姐说了，别让别人觉得你的付出很容易。
堂屋里的苏二亮把头埋得更低了，自己的孩子们以前没喊过累的，原来他们每天干这些活儿这么辛苦。
抬眼看着坐在堂屋的大哥和三弟家的孩子们都养尊处优，白白胖胖的，脸色越发难看。
是自己没用，让孩子们跟着吃这老些苦。别人家孩子谁不是边挖野菜边玩儿。只有自家的，挖少了就挨骂没饭吃。
许氏快步跑出来，心疼的一把搂过了苏木，说话的声音却如蚊蚋：“这是走了多少路啊，来，娘给揉揉。”
平时从没喊过累的孩子，今天齐齐喊累。苏老太觉得她们定是跑到了远处去打野菜了。但她是不会心疼的。
“喊什么喊，谁家娃儿不去挖野菜打猪草，就你们金贵，这个喊累那个喊疼的，再叫唤别想吃饭了！”
几个孩子都面露怯色，默默的进了堂屋，一副畏手畏脚的样子。直到吃完午饭，破天荒没有挨骂，也没有受其他几房的挤兑。
想到以往但凡晚回来一点，就打骂不休的的情景。苏朵和苏木对视一眼，二姐果然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