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玩大了
轰--！
万程随意地甩了甩手腕，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上了个厕所，手上溅到了不明液体一样稀松平常。
半边身体消失不见的莫耶加王，飘摇在冰原的劲风中，居然显得那样凄惨无助。
万程飞到奄奄一息、只能向外出气的莫耶加王头顶，“我没记错的话，莫耶加种族的‘王’级战力，是可以通过某些手段提升实力的吧？”
“嘎…”
连手指都动弹不得的莫耶加王，想要去扣下身上的鳞片，却根本没有那个余力。
万程瞥了一眼莫耶加王颤动的手指，随后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lv9五人组，嚷嚷道：“这小畜生怎么才能变得更强啊？”
赛斯向前一步，暗中将另外四人护在身后，大声回应道：“它们只要吃下身上特殊形制的鳞片，就会恢复全部的伤势，并且实力会上涨一大截，所以我们会尽可能的在…”
“鳞片？啊，这个。来，张嘴。”
没等赛斯说完，万程就已经动手，像过去老一辈人撕日历一样，顺手将莫耶加王胸口上的鳞片撕了下来，然后帮助莫耶加王直接越过“咀嚼”的步骤，把鳞片塞进了莫耶加王的喉咙里。
赛斯惊诧的看着万程的举动，赶忙大吼道：“你在干什么！”
万程对着后方的赛斯比了个“放心”的手势，地痞一样笑道：“我就试试，别急。”
被强行塞进了一枚鳞片，莫耶加王痛苦地将鳞片咽下，随后这幅已经与生机无缘的身体，便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片刻之后，被万程轰碎的那半边身体，渗出千万条蠕动的肉芽，开始修补这副已经半只脚踏上奈何桥的破碎身体。
万程盘腿坐在空中，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莫耶加王飞速修复的身体，装甲下的眉毛略显兴奋的挑起，“哦~还真厉害啊这个。”
万程刚表达完自己对莫耶加王体质的夸赞，莫耶加王的身体就已经彻底恢复，并且散发出的气息，要比之前强盛三成还要多。
赛斯面色凝重的看着复生的莫耶加王，暗暗咬紧了牙关。
原先凭借着力量的压制，还能在尽可能无伤的情况下慢慢将莫耶加王逼入死地。
如今实力暴涨三成的莫耶加王，已然能够在力量上和他持平，甚至要更强一些。
况且这五人组中，实力最强的就是赛斯，另外四人只是最普通的lv9，被如今的莫耶加王打上一拳，估计就很难再发挥有效的战力。
赛斯手掌伸向虚空，拉出一套压箱底的鬼甲套在身上，对那个突然出现的强大lv9说道：“你惹上大麻烦了。”
万程依然是双腿盘起坐在空中的样子，似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完成了进化的莫耶加王，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东西，根本不值得他站起身来。
“我在古籍中看到过很多愚蠢人类的故事，但像你这样无知自大的，倒还真是第一次见。”
身体复原的莫耶加王飞至与万程齐平的高度，低哑着嗓子，看向万程的眼神里，充满了蔑视和癫狂，“或许我能成为第一个团灭人类强者的莫耶加。”
“哈~啊~”万程打了个悠长的哈欠，随后一摇一晃的站起，“无聊，我还以为能进化很多呢，居然只有这么一点。”
“呵，人类，你会为你的无知后悔的。”
莫耶加王狞笑一声，双手指尖长出尺长利爪，不由分说的攻向满身破绽的万程。
眼前这个突然出现，不按章法行事的男人虽然很强，但莫耶加王也不是能被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之前的第一照面莫耶加王就已经摸清楚，那给予了它极强压迫感的黑色装甲，并不能防御它的攻击。
简而言之，眼前的男人力量再怎么强大，面对它的时候也只是一团纸糊的面泥。
只要小心的避开攻击，然后给予他致命一击就可以……
砰--！
莫耶加王还没来得及夸赞自己绝顶的好想法，眼前闪过的一团黑影，就把莫耶加王坚硬无匹的脑壳打的凹陷进去。
万程抬着拳头，居高临下睥睨着砸进莫耶加浪潮中的莫耶加王，鄙薄道：“想什么呢，对我发起攻击后居然还敢分心，你好大的胆子啊小东西。”
莫耶加王挣扎了几下后，从冰原上摇晃起身，凹陷的脑壳让它本就不算精致的五官更显扭曲变态。
“混蛋！”
刺耳的嚎叫声中，莫耶加王如同失控的杀神，疯魔一般冲向空中的黑色装甲，“去死！”
万程还未放下的拳头缓缓张开，手臂伸直，一动不动的等待着莫耶加王的到来。
呲--！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赛斯和他身后的四位lv9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心跳速度也在刹那间变得极为缓慢。
赛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色装甲，用右手的指缝，稳稳地夹住了莫耶加王那能撕碎星级防具的尺长利爪。
“怎…怎么可能…”
莫耶加王不自觉得吞咽口水，眼前这个男人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对“实力”的认知。
这样的实力，哪怕是那位…
“喂，你还能变得更强吧？”
万程的声音冷冷传入莫耶加王的耳中，让这位刚诞生了两个小时的“王”，身体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你想怎样…”
铛—啷—！
万程手指微微用力，将莫耶加王那噩梦一般的利爪崩碎，随后说道：“是我喂你吃，还是你自己来？”
莫耶加王瞬间明白了眼前男人的意思，忍着利爪崩碎的剧痛，猛地扯下胸口的两枚鳞片塞进嘴里。
咔吧…咔吧…咔吧…
鳞片的咀嚼声，一时间竟成了这片天空唯一的声音。
莫耶加王似乎还觉得不够，又把肚子上和膝盖上的鳞片撕下，一并塞进了嘴里。
四枚鳞片。
加上刚蜕变成王的那一枚，和万程强行塞进喉咙里让它吞下的那一枚。
这头莫耶加王已经吞下了整整六枚鳞片。
四个月以来，赛斯只听说过一次莫耶加王吞下六枚鳞片的事情。
而那一次，在五打一的围剿战中，死了一名成名三十余载的lv9老牌强者。
剩下四人，身上也都有好几处致命伤。
绞死一头吃下六枚鳞片的莫耶加王，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赛斯这五个人能承受得起的。
“喂！快阻止它！不能再继续了！”
也没时间再去思考眼前的人究竟是敌是友、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赛斯此刻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绝不能让这头莫耶加王进化成功。
“一齐出手，趁现在杀了它！”
以赛斯为首的五人毫不犹豫的展开领域，五座领域虽然不能相辅相成变得更强，但叠加起来也足以在短时间内灭杀一位普通的lv9强者。
五人都明白莫耶加王进化成功后的后果如何，所以一出手，便是必杀的绝招。
“鬼神髎夜！”
“红莲开天！”
“伟大启明星之握！”
“六十七号超必杀！”
“寂静暗星！”
轰--！
轰--！
轰--！
……
五位lv9断绝后路的必杀一击，越过平静的万程，齐齐落在了进化中的莫耶加王身上。
赛斯有信心，哪怕是杨过来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还好赶上了，喂，你知不知道如果让…”
“吼！！！”
赛斯职责的话语还没说出口，一声让赛斯心脏骤停的恐怖吼声，驱散了漫天的烟雾。
毫发无伤的莫耶加王飞在空中，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就让赛斯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哈…差一点就要死掉了…”
莫耶加王抬起手掌，眼中带着迷醉的神采，醉心欣赏着自己这副近乎完美的身体。
刚刚的那一连串杀招，的确不是它能抗下的。
但四枚鳞片的超浓度作用下，被炸碎的身体瞬间复原。
炸碎、复原、炸碎、复原……
几次循环之下，那无法在短时间内被吸收的鳞片能量，竟然在短短几秒钟内全部挥发殆尽，让它进化到如今完美的地步。
莫耶加王没有去看精神紧绷的赛斯，如今塞斯的实力，已经不配让它重视。
再次看向那身黑色装甲，不同的是，现在的莫耶加王眼神里已经不再弥漫着恐惧，而是嘲弄、轻蔑和一点点的赞许。
“人类，报上你的名字，待本座拿下此界，定给你攥书立碑，颂千古名！”
进化之后，莫耶加王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已经膨胀到了不可名状的地步。
此刻就算是“那位”前来，这头莫耶加王也有与之一战的膨胀信心。
赛斯一声不响的飞到万程身边，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很强，但面对六枚鳞片的莫耶加王，恐怕也无能为力，联手吧，不然没有胜算，我不想有人死在这里。”
万程侧过头，看了一眼整条手臂都在不受控制颤抖的赛斯，“咚咚”敲了两下脑壳上的装甲。
下一秒钟，万程身上的装甲全部消失不见。
穿到包浆的牛仔裤，后衣领子上破了三个洞的纯棉短袖，还有一双老帝都旧布鞋。
这身装扮，仍在哪个世界里，都会让人以为是个有闲没钱的流浪汉子，根本不会认为他是个能翻手间天昏地暗的恐怖强者。
赛斯不明白眼前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卸去装甲，疑惑道：“你这是？”
万程右手揣进裤兜，抬起左手，一边用小拇指掏着耳朵，一边说道：“放心，不会有人死在这里。”
说着，万程从左耳里掏出了一粒芝麻大小的耳屎。
看着小拇指尖上停留的这粒耳屎，万程忽然间邪魅一笑，将小拇指对准不远处的莫耶加王，“吔屎啦你！”
大拇指弯曲怼在小拇指肚上，猛然发力，将上面的耳屎弹向不明所以的莫耶加王。
千米高空的狂风暴雪，在这粒芝麻大小的耳屎面前形同虚设，根本阻拦不了它的飞射。
一粒小小的耳屎，在万程的屈指轻弹下，竟爆出了堪比子弹出膛的威力。
叮--！
普通人挨上这一耳屎，就算不死身上也得多个窟窿，但对面飞着的可是吞下了六枚鳞片的莫耶加王，这一“击”连在它身上留下叮咬的瘙痒感都做不到。
虽然没有杀伤力，但万程这招的侮辱性，不可谓是不强。
隔着百米的距离，赛斯都能清晰地察觉到莫耶加王逐渐崩坏的理智。
“人类，你会为你做出的事后悔的！”
遭受到莫大侮辱的莫耶加王高吼一声，尺长利爪再次从指尖生出，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是呈几何倍增长的锋利和硬度。
“真不好意思，你万爷爷行走江湖四十年，还从来没做过后悔的事。”
万程勾起嘴角，邪笑着隆起肩膀，两条肌肉暴突的手臂如同两条虬结的巨龙，咬向狂啸着袭来的莫耶加王。
没有防具，没有武器，更没有气势磅礴的招式名称。
万程就这么仅仅靠着一双手臂，硬生生的将莫耶加王的冲势按停在自己的身前。
莫耶加王尺长的利爪，就这么停在了万程眼前三厘米的位置，再无法向前哪怕一毫米。
此时此刻，莫耶加王心底竟然升起了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惧。
那是刚出生时，还在咿呀学语的年代，一头饿极了的成年莫耶加盯上了孤身一加的它。
别说是反抗，就连向那头成年莫耶加伸出利爪的勇气，都被那滴缓慢滴落的口水无情浇灭。
【打不过】
【会死】
【快跑】
【谁来救救我】
……
从未有过的求生欲望，伴随着死亡来临的恐惧，在莫耶加王的灵魂深处炸裂。
但，旺盛的求生欲，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除了让绝望更加深邃之外，一无是处。
嘎—嘎—咔—
腕骨碎裂的声音，在风萧雪乱的云层之上，是那么的突兀。
莫耶加王尝试过自断双腕以求逃脱，却发现眼前的人类虽然只是握住了它的双腕，但整个身体的骨骼，都被莫名的力量攥住，连动弹都没有办法动弹一下。
万程双臂隆起的肌肉，对莫耶加王来说，就好像原始时代的部落战争中，有一个方突然架起了一座现代化军事阵地一样。
根本没得打。
万程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发泄心里无处宣泄的愤怒。
虐杀和破坏，从来都是最好的宣泄手段。
“你说谁会后悔来着？”
万程家中手掌的力量，狞笑着看向满脸写着绝望的莫耶加王，声音宛若地狱深处的呼唤，“确实强了不少啊，这才吃了几片就变得这么厉害，我还真有点期待你能进化到什么程度。”
刚开始莫耶加王还没听明白万程的意思，但当万程一只手掐住了它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向它腰间的鳞片时，莫耶加王就一切都明白了。
“让我算算，得一次性吃多少，你才能满足我呢？”
万程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回荡在莫耶加王的耳边。
双臂已经没有了束缚，眼下只是这个男人只用一只手掐住了脖子，它完全有机会尝试去挣脱乃至反击。
毕竟在手臂长度相同的情况下，那十条尺长的利爪，足以穿透万程的胸膛。
但或许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又或许是它也期待着能够通过鳞片再次变强，得到能够与万程一战的实力。
总之，莫耶加王就这么任由万程掐着脖子，从它身上撕下了一枚又一枚鳞片。
鳞片离体时的痛苦，是无法用语言去描述的撕扯灵魂的痛苦，但眼下和这个男人带来的恐惧比起来，灵魂被撕扯的痛似乎也不是不能忍受。
一枚、两枚、三枚、四枚……
在第七枚鳞片被撕下后，莫耶加王就已经痛的失去了意识。
但万程似乎还没有满足，继续寻找着莫耶加王身上残存的鳞片。
终于，万程在莫耶加王的跟腱上找到了它身上的最后一枚鳞片。
看着昏倒在自己手中的莫耶加王，万程嫌弃的“啧”了一声，然后强硬的撬开了它的嘴，把已经被自己捏碎了的十一枚鳞片一口气全部塞了进去。
“！！！”
已经昏迷过去的莫耶加王，在鳞片入喉的同时睁开了双眼。
伴随着一股又一股汹涌的能量，莫耶加王碎裂的骨骼飞速复原，肌肉强度也高速的进化，让它再一次获得了超越巅峰的力量。
但这种重生一般的快感，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无处发泄的磅礴能量，全部汇聚在莫耶加王的体内，没有可以修复的身体，也没有可以重塑的肌体……
当莫耶加王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想要去寻求能量的宣泄口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来不及了。
莫耶加王近乎完美的身体，在充盈的能量下迅速膨胀，只片刻便肿成了足有小山大的肿胀球体。
万程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好像有些不对劲的莫耶加王后，瞬间移动位置，来到莫耶加王的头顶。
褪掉的黑色装甲眨眼间再度覆身，万程肩膀后并，两条手臂如同一双翅膀向后摆动到极限。
此刻万程隆起的肌肉，将装甲都撑起了一圈，在力量攀至巅峰的那一刻，万程对着赛斯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跑！？”
赛斯没有片刻的犹豫，催动全部能量，将声音扩大到整片天空的人都能听到：“往上飞！快！”
赛斯的声音落下，万程的手掌也抡圆了向前拍去。
没有半点对生命的怜悯，万程将已经失去了意识的莫耶加王拍向斜下方的冰原。
一掌拍下后，万程毫不犹豫的向极东城防线的方向疾驰而去。
砰--！轰------！
膨胀了万倍不止的莫耶加王落到冰原上，已经肿胀至透光的皮肤，被冰原上的莫耶加浪潮“戳”破，像个炸掉的气球，乍然爆碎。
十一枚莫耶加鳞片的能量汇聚于一点爆炸，相当于十一头莫耶加王将全部的生命能量一起然后以生命作为引信，引发的足以在瞬间毁掉半座大区的能量爆炸。
“斯达尔！造结界！”
身后十六个喷射加速器全开，万程以千倍音速的速度冲至极东城防线，狰狞着大喊出声。
同时，无数的黑色“洪流”，从万程的身体中涌出，密密麻麻的向上堆砌，顷刻间便组成了一道挡住整座极东城北墙的巨大“盾牌”。
“凛冬！”
撕开空间来到万程身旁的斯达尔毫不犹豫的召出“凛冬”法杖，磅礴魔力倾泻宣涌，在黑色盾牌形成的同时，为它套上了一层幽蓝色的结界。
与此同时，游走于极东城中四个月从未露面的枭王，第一次飞至城外，手持王座之器“虎印”，紧挨着巨大的黑色盾牌，在结界后面拔地而起一座与盾牌同样巨大，却要厚百倍不止的钢铁城墙。
在钢铁城墙建造完成的那一刻，莫耶加王尸爆引发的能量洪流也终于到来。
斯达尔凭借王座神器“凛冬”构筑起的结界，只坚持了不到五秒钟，便被能量洪流挤裂，转瞬间碎裂成无用的魔力碎片。
万程不计损耗堆砌出的装甲盾牌，也很快在能量洪流的撞击下开始变形。
斯达尔压下结界碎裂的反噬，再度挥动凛冬，为装甲盾牌施加魔力、填补缺口。
但即便如此，也只是坚持了十秒钟，装甲能量的消耗程度就已经超过了万程的估计。
无奈之下，万程只能把覆在身上的装甲能量全部释出，去填补装甲盾牌的薄弱缺口。
在万程身上的装甲全部消失不见后，装甲盾牌也终于破碎，将万程和斯达尔一并打在了枭王建造的钢铁城墙上。
多亏了万程和斯达尔不计代价争取出的这二十秒钟，有了充裕时间来施展手脚的枭王，直接在冰原之上建起了一座五十米厚的堡垒城墙。
能量洪流纵然破坏力强大，但也终有力量散尽的那一刻。
在钢铁铸成的堡垒城墙被消磨了一半后，能量洪流终于偃旗息鼓，逐渐消散于天地之间。
而城墙的北面，是一片死寂，没有半点生灵存在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