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全面战争
面对依然没有放下防备，随时准备出手的时停界土著，和芬里斯相对而立的莫耶加王开口道：
“来聊聊吧，关于你们，关于我们，关于即将发生的这场，注定不可避免的战争。”
莫耶加王平静至极的语气，让杨过和芬里斯深切的明白，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已经无法挽回。
眼下，不顾一切的全力出手，将这两头莫耶加王逼退，而后将这面名为“界之镜”的传送阵毁掉，是杨过两人最好的选择。
也是对时停界最好的选择。
但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选择出手。
杨过垂下握剑的左手，对着已经褪去双臂龙鳞的芬里斯点了点头。
“聊一聊”，是目前这种情况，能够在付出最小代价的情况下，得到更多关于莫耶加族信息资料的方式。
每多聊一句，时停界之后的应对措施，就会更加完善。
现在聊出来的每一句话，在未来，都可能救下时停界成百上千条人命。
芬里斯没得选。
“好啊，就让我们来聊聊，这场在你口中注定发生的，所谓的‘战争’，是因何而起。”
双臂的龙鳞消退，虬结鼓胀的肌肉，也消失不见。
此时的芬里斯，看起来只是个身形略微高大一些的老头。
但此刻芬里斯身上的气势，却是将杨过周身滔天的剑意，都衬得仿佛一头毫无杀伤力的小绵羊。
两头莫耶加王对视一眼，同时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悬在空中的芬里斯，身后凭空浮现出一座由巨龙头骨打造而成，通体晶莹如玉，看似温润，实则散发着万物主宰气息的宝座。
芬里斯忽的挥起双臂，宽大的袖袍，在空中震起一声风爆之音。
两只手扶在王座两侧，收起了所有的玩笑与游戏，好似变了个人的芬里斯，端坐在王座之上。
四大区最强者，王座扛鼎之人，信仰王座，龙王，芬里斯。
当信仰王座浮现，龙王落座的那一刻，杨过就已经收起玄铁重剑，大步后撤，从两肩并齐，变作落后芬里斯两个身位。
尽管没有任何的言语和动作，只是坐在那里，芬里斯就已经给予对面的两头莫耶加王，弥天般的压力。
这种从心底绽放的恐惧，就好似刚了解森林法则的兔子，在第一次离开家，投奔自然和自由的第二天，就碰上了已经许久没有进食的森林之王。
那张能够将小白兔头骨，轻易碾成骨渣的獠牙巨嘴，此刻，就悬在莫耶加王的头顶。
王座之威，可见一斑。
“欢迎来到我的王土，入侵者。”
……
坐在杨过的玄铁重剑上，芬里斯神情复杂，仰头看着一片苍白的世界，不言不语。
盘腿而坐的杨过，托着皮肤松弛的脸颊，叹声道：“这次的事件，可真的大条了。”
谭百花披着厚棉被，被高空的低温和寒风，吹得浑身发颤，“杨前辈，你平时御剑，都不做避风措施的吗？”
看着谭百花瑟缩的模样，杨过“啧”了一声，调动剑气，将前方吹来的寒风全部斩开。
就在刚刚，和莫耶加王做了一次深度“访谈”的杨过和芬里斯，从界之镜离开，返回极东城的路上，看到了处境显然很危险的谭百花。
旧王已死，新诞生的莫耶加王，在吞下了第一枚鳞片，灵智迅速增长之后，就开始针对谭百花，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一边要顾虑怪物浪潮的推进，一边又要小心提防莫耶加王的疯狂进攻。
一时间，以谭百花之能，也只能且战且退，打的畏畏缩缩。
如果真的像谭百花之前所说，杨过和芬里斯直到日落才返程的话，估计回来的时候，要不就是怪物浪潮已经对极东城发起了进攻。
要不就是谭百花已经死在了冰原上。
当然，这两个结果，殊途同归。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一只新的莫耶加王，但杨过和芬里斯也没时间去琢磨这个，当即调转剑气、能量，去帮谭百花解围。
趁着莫耶加王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谭百花身上，杨过当机立断抽出玄铁重剑，一记“悍灾”从天而降，砸在莫耶加王还不算很硬的脑袋上。
完全没有注意到杨过和芬里斯的到来，被一剑砸没了脑袋的莫耶加王，在看不到、听不到的情况下，第一选择就是逃跑。
但还没刚等它从冰原上爬起来，就被一只质感粗糙的粗壮拳头，一拳震碎了心脏。
脑袋和心脏一同被毁掉，这只新生的莫耶加王，刚刚问世两个小时，就凄惨的，死在了冰原上。
随后，杨过和芬里斯就一同出手，帮谭百花缓解怪物浪潮的压力，让他能够以较小的代价收起领域。
尽管已经将代价缩减到最低最低，但扩张到直径五十公里的冰河领域，依然带给谭百花不小的反噬。
玩了一辈子冰，从来都是只有别人被他冻上的谭百花，此刻缩在棉被里，手脚冰凉，浑身冒冷汗。
怪物浪潮，已经被谭百花拖得足够久。
这段时间，就算不动用王座之力，枭王也能够将极东城彻底改造。
这三个来自于东、南、北三区的老头，干脆打道回府，将怪物浪潮的应对，丢给驻守在城头的枭王去头疼。
三个老头做的，已经足够好，也足够多了。
隔着老远的距离，坐在剑首，破风御剑的杨过，就看到了和离开时，又产生了天翻地覆变化的极东城。
如果说原本的极东城，只是个普通的冰雪国度；
芬里斯三人离开时，是个半成品的战争堡垒；
那么此刻的极东城，就是一座连通了天与地，将东极岛以极东城为中心，彻底隔绝南北两面的天险要塞。
扩宽了近三倍的城墙，和高达百丈的钢铁墙壁，让御剑而归的杨过，震撼的无以复加。
“…不愧是战争王座。”
听着杨过由衷的感慨，芬里斯笑言道：“枭王还没有成为王座的时候，不就有那么一句话，在东区流传吗？”
“你可以和枭王打架，但绝不能和枭王约架。”
打架，无论胜负，都有的打。
就算存在实力差距，也能战个痛快，顶多就是被打进医院。
但约架，到了约定的那一天，你就会发现，除了投降这一条路，其它所有的路，都被枭王堵得死死的。
别说是战个痛快，就连碰，都不一定能碰的到枭王。
在四大区里，如果说，“龙王”芬里斯的存在，是从王座中诞生的，极致的暴力美学，最强的战力天花板。
那么“核爆”枭王，就是从王座中诞生的，专门为了战争而存在的冰冷机器，生错了年代的不败军神。
当杨过操控玄铁重剑，靠近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一座城市的“极东城”时，又一次的，为枭王的杰作所惊叹。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铁壁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能够轻易轰杀lv6级别以下精怪的热武器。
就算是lv6的精怪，也很难在这种武器的连续轰击下存活。
而这种兵器，在这面铁壁上，至少有十万架。
这还只是铁壁的表面。
当杨过驾驭玄铁，飞至城墙最上方，准备进城的时候，才发现城头之上的防御措施，有多恐怖。
一架架用作对抗lv8精怪的核导大炮，好像不值钱的玩具一样，整齐的排列在城头上。
更令杨过震惊的是，每隔十架核导大炮，中间就会架设起一座专门用来猎杀魔兽的“猎魔炮”。
要知道，这种一炮威力不亚于lv8巅峰强者倾其所有一击的猎魔炮，在四大区的任何一座城市，都是被压在仓库最深处，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会拉出来使用的禁器。
可现在，只是极东城的城头上，就有近千架猎魔炮。
虽然猎魔炮每一次发射后，都要冷却很长一段时间，但整整千架猎魔炮，光是摆在那里，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那一门门排列整齐，通体漆黑的炮筒，杨过甚至在想，一轮齐射之后，自己是否能够活下来？
杨过不敢确定。
但杨过敢肯定，这种级别的防御工事，绝对足够莫耶加族的大军，喝上一壶。
找到枭王的气息后，杨过驾驭玄铁，追着那道在极东城内高速疾驰的气息飞去。
杨过三人找到枭王的时候，这位异常忙碌的战争王座，正在城主府周围负手踱步，这敲敲，那摸摸。
“枭王，干啥呢你这是？”
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城主府的枭王，被突然到来的杨过吓了一跳，能够轰爆lv8级别魔兽的枪口，瞬间就顶在了杨过脑袋上。
杨过双手举过头顶，被枭王突如其来的这一遭，弄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我说…你小心点儿，你这一枪下来…老头子命可就没了。”
看清来人后，枭王松了口气，把枪收起，目光投向还坐在剑上的芬里斯，“你们回来了啊，情况怎么样？”
从玄铁重剑上跳下来，芬里斯神情凝重道：“不容乐观，我们之前以为的小心谨慎，还是严重低估了这次事件的严重性。”
芬里斯不容乐观的回答，倒没有让枭王特别的惊讶。
和芬里斯杨过他们到来时的不当回事不一样，一开始，枭王就按照最高级别开始改造极东城。
甚至刚来到极东城，郭子蔡和熊洛克重伤的消息还没传到耳中，枭王就已经开始动用王座之力，全力改造这座唯一能抵挡莫耶加族前进脚步的城市。
东区，是战争王座的地盘。
而战争王座，除了对继承王座之人力量上的增幅之外，最强大，且最飘渺的能力，就是对战争的预知。
当枭王的双脚，踏在极东城土地上的那一刻。
战争王座，就已经将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枭王。
“战争。”
“不可避免的战争。”
“决定亿万生灵性命的战争。”
“五千年一遇的，历史车轮滚动下，命运的战争。”
这四句话，不断回荡在枭王的脑海中。
这是他接受战争王座传承之后，第一次接收到战争王座的警示。
后面那两句，更是让向来处变不惊的枭王，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杨过和我，在界之镜那里，打探到不少消息，把斯达尔和菲奥娜一并叫上，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下吧。”
“好，你先去城头，我马上就到。”
把还没恢复的谭百花，交给杨过照顾，芬里斯前往城头，枭王则是暂时丢下城主府最关键的改造工作，去寻找另外两位王座。
来到十头魔兽都打不烂的临时传送点，枭王找到正在全力疏通传送道路的斯达尔。
恰巧，菲奥娜??克里斯汀也在。
虽然相较于芬里斯和斯达尔，菲奥娜??克里斯汀很晚才赶来极东城，但也总算是到了。
无事可做的永恒王座，就坐在临时传送点外，安心的当个闲人。
看到枭王到来，菲奥娜??克里斯汀刚想和这位冤家打招呼，就被枭王劈头盖脸的一句“时间紧迫，先去城头开会”给浇灭了热情。
斯达尔将手头的传送阵打磨好后，左手抓着枭王，右手抓着菲奥娜??克里斯汀，轻声诵念一声咒语后，三人骤然从原地消失，来到了城头上。
见三人到来，芬里斯从虚无空间中取出一枚散发着森冷寒气的鳞片，抛给周身弥散着空间魔力的斯达尔。
察觉到鳞片上的冰寒魔力，知晓这种超低温有多恐怖的斯达尔，不像芬里斯那么傻直接用手去接，在手心调动极强的风属性魔力，形成一片小型漩涡，将鳞片稳稳接住。
“谭前辈的实力，又精进了啊。”
只是粗略的感受了一下鳞片上的温度，斯达尔就能够知道，鳞片上的冰层，出自何人之手。
作为时停界公认的魔法造诣第一人，能够在单一属性上胜过斯达尔的人，整个时停界，屈指可数。
东区的谭百花，恰巧就是其中之一。
被称作“大法师”的斯达尔，很清楚将鳞片封存的这层冰，有什么样的威力。
对各种属性的魔力有着深刻研究的斯达尔，同样能够凝结出接近绝对零度的恐怖低温。
但斯达尔自认，不可能做到像谭百花这样，近乎无限接近于绝对零度。
斯达尔相信，无论是那个只能够从地球人口中听说到的地球，还是如今的时停界，谭百花的极限，就是人类能够做到的，最接近绝对零度的极限。
斯达尔将被冰层包裹的鳞片举至眼前，翻转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芬里斯靠在核导大炮的炮架上，解释道：“这次外界入侵的种族中，他们最高领导人身上的鳞片。”
说着，芬里斯就将虚无空间内那两具莫耶加王的尸体，都搬了出来。
两具尸体，一具全身骨架扭曲到不似人形，皮肤血肉都已经变成了烂肉。
另一具，身体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势，只是心脏处被贯穿。
不过，两具尸体也有一些相似之处，比如…
“这个种族，是统一没有头吗？”
菲奥娜??克里斯汀看着两具无头裸尸，满眼疑惑的，问出了源自灵魂深处的问题。
“……”
面对三双疑惑的眼睛，芬里斯花了很长时间，才给枭王三人，解释清楚为什么莫耶加王都没有头这个问题。
听完芬里斯的解释，斯达尔举起鳞片，眼神迷离而幽邃，“所以，这枚鳞片，就是他们实力暴涨、不死不灭、能够不断诞生新‘王’的根源？”
芬里斯点头道：“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就是这样。”
来的路上，谭百花就已经把为什么会出现第二头莫耶加王，以及自己对这个种族全部的猜测，都告诉了芬里斯和杨过。
尽管很难相信，这么轻易，就能够诞生出一头连王座都难以一对一击杀的莫耶加王，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芬里斯不去相信。
枭王站在城头上，眺望北方，看着地平线上已经出现的纷乱云雾，“应该还有不少有用的消息吧？”
芬里斯点头道：“我和杨过，和穿过界之镜的两头莫耶加王聊了很多，打探出来不少消息。”
枭王面色凝重道：“恐怕你得快点讲了，真正的战争，就要来了。”
当枭王的视线中，出现怪物浪潮的那一刻，战争王座，又一次给枭王传来了警示。
“改变时停界命运的战争，大幕已起。”
芬里斯扭头看了眼无尽的怪物浪潮，轻叹一声，“那我长话短说。”
在名为“界之镜”的巨大传送阵上，如同神明一般端坐于信仰王座之上的芬里斯，凭借着王座的“势”，在人类和莫耶加第一次的“会谈”上，成功取得了优势。
虽然双方的对话有来有回，但显然已经对时停界了解甚多的莫耶加，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反而是向来不以脑筋取胜的芬里斯，摸出了许多莫耶加种族的老底。
这面巨大到闻所未闻的传送阵，名为“界之镜”，是莫耶加族牺牲了百万莫耶加后，开启的，能够打通两界屏障的传送阵。
莫耶加族，一共有十座领地。
可以穿过传送阵的莫耶加数量，总数在两亿左右。
作为先锋部队穿过传送阵的莫耶加和它们的“王”，是十座领地中，莫耶加数量最少的一座领地。
只要领地中还幸存一头莫耶加，莫耶加王，就不会从领地中消失。
即便穿过界之镜的莫耶加们死绝了，留在领地中的，还没有穿过界之镜能力的莫耶加，也会化身莫耶加王，在领地中“重生”。
简而言之，只要界之镜不被关闭，就算时停界打赢了这场战争，将穿过界之镜的所有莫耶加杀光，之后也会有无穷尽的莫耶加王，再度穿过界之镜。
而这面由百万莫耶加献祭开启的界之镜，只会能量衰退，不会被关闭。
这就意味着，即便时停界获得了战争的胜利。
之后的百年、千年甚至千万年，时停界依然会受到不断诞生的、永远也杀不尽的莫耶加王的袭击。
……
当芬里斯将关于莫耶加的所有已知情报，无遗漏的告知斯达尔三人后，汹涌的怪物浪潮，距离极东城，只剩下最后十公里。
不知何时，这座位于四大区之外，独立于四大区的城市里，已经聚集了超过五十位lv9，和近千名lv8。
这种规模的强者聚集，上一次，还是在十三之战上。
零散的分布在城头各处的lv9强者们，都还没太过将这件事放在眼里。
四位王座齐聚，还有各大区的扛鼎lv9强者在，一次忽然爆发的兽潮而已，大惊小怪。
显然，安逸了太久的时停界强者，在怪物浪潮即将冲上城头的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这次事件的严重性。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在城头，知道即将爆发界和界之间战争的杨过，来到斯达尔身后。
杨过和斯达尔对视一眼，互相要说什么，都已经了然于胸。
作为四王座中的最强者，芬里斯自觉地飞至城头中央，对着还在闲聊的诸多强者们，宣告了这次战争的严峻性。
从龙王的口中，听到“颠覆时停界的战争”这几个字后。
终于，所有人，都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龙王，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随着芬里斯的话音落下，城头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在所有强者的注视中，枭王、斯达尔、菲奥娜·克里斯汀三人，联袂飞至芬里斯身侧。
四座风格迥异，但散发着同样威势的王座，出现在四人身后。
以芬里斯为首的四人，呈一条直线，横于天地之间。
信仰王座，龙王，芬里斯。
战争王座，核爆，枭王。
永恒王座，奥丁，菲奥娜·克里斯汀。
自由王座，大法师，斯达尔。
极东城上空，四王落座。
背对着汹涌而来的怪物浪潮，芬里斯低垂眼眸，望着城头上代表着四大区最高战力的数千强者，高声道：
“战已至，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