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堕神
杨过笑呵呵的走过来，附和道：“我也觉得这大棍子有问题，说不定去另外世界的方法，就在这根棍子上。”
忱鱼雁抬起右脚，狠狠地踩下。
整座通天塔，以忱鱼雁的鞋跟为中心，蔓延出无数的裂痕。
“咔咔咔…”
感受到脚底的晃动，和整个通天塔迅速分裂的塔身，忱鱼雁淡淡道：“问题就是这是个豆腐渣工程。”
“果然，不论什么年代，都不能和女人讲道理。”杨过头疼的把陆小白抓过来，以防他掉下去摔死。
“咦？”
正当杨过准备带着陆小白飞离塔顶的时候，杨过突然看到木门下的塔身，在碎裂之后，露出了一层门框。
杨过把陆小白丢到大剑上，两步来到门前，把忱鱼雁捏碎的木门推到一旁，随后一拳打在地面上。
“轰！”
通天塔的顶层，在这一拳后当场灰飞烟灭，变成了个“烂尾楼”。
而烂尾楼的上方，原本的塔顶位置，飘着一扇和刚刚一模一样的木门。
杨过飘到木门旁边，稍稍感知之后，笑道：“看来那个西装仔没骗人。”
门缝中溢出的空间能量，算不上浓郁，但很清晰。
毫无疑问，这扇门就是一座定向传送阵。
忱鱼雁飞到门前，拧动门把手，把门推开。
门后，是一片看不到对面的白色光幕。
忱鱼雁闭上眼睛，试图渗透光幕，去感知门后的世界。
但即便是以忱鱼雁的实力，也没有办法穿透这层光幕，感知到光幕后面是什么样的世界。
杨过招来大剑，拎起陆小白，一头扎进光幕之中，“探险，就是未知才有趣，收了神通把忱城主。”
杨过和陆小白消失在光幕中，忱鱼雁全身心都在表达自己对杨过这种性格的“嫌弃”，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跟在两人后面，走进木门。
————
第四世界的郊区，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内，有一张巨大的圆桌。
圆桌的主位，坐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
老人的左右两边和对面，是六扇光屏。
光屏一个接一个的亮起，光屏上的人，也都和主位的老人一样，一眼就能看出年迈。
“上一次七界会议，还是十五年前那个男人去又复返，这一次呢？”
“第四，这一次召集我们，所为何事？”
须发花白的老人十指交叉，遮住鼻子和下巴，轻声道：“第四世界的通天塔，碎了。”
“什么！？”
“谁干的！？”
“外来人来了！？”
“为什么是第四世界！？”
……
等到六扇光屏上的老人们全部安静下来，原本须发花白的老人，已经变成了中年人的模样。
在六人惊骇交杂着羡慕的目光中，被称作第四的这个老人，已经变成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俊美少年。
少年打量着白嫩的双手，笑容满面：“回来了，全部都回来了，等了这么多年…”
“第四，帮帮我们吧。”
“恢复之后，能够自由穿梭七个世界，来帮帮忙我们吧。”
“运气眷顾了第四世界，你会帮我们的吧，第四？”
第四嘴角裂开，俊美的少年面孔被撕开，露出了三十二颗锋利的尖牙。
第四邪笑着，说道：“当然，不仅要打碎那六根柱子，我们还要打出这片该死的虚幻世界。”
————
忱鱼雁看着熟悉的世界，敲了敲身边的羊头雕像，皱眉道：“这不就是我们刚刚进去的地方吗？”
没有得到杨过和陆小白的回应，忱鱼雁抬起头，看着两人的背影，说道：“怎么了，传送一下把脑子穿没了？”
“…你自己过来看看吧。”杨过看着面前熟悉却又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不知道该怎么跟忱鱼雁解释。
忱鱼雁从雕像的背面绕到杨过旁边，吐槽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啊？”
红色的土地，灰暗的天空，和忱鱼雁印象中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同的是，原本无边无际的荒原旷野上，屹立着数以万计的通天高塔。
真真正正的通天高塔。
每一座塔，都承接着天与地，好像是天地间的桥梁，又好像是抵在天与地之间，不让上天坠下。
偶尔，有一阵狂风从塔间略过。
强如忱鱼雁和杨过，能很清晰的感知到，那一阵又一阵的狂风，是一个个“人”在塔间飞行掀起的风浪。
而这些“人”，每一个，都散发着不弱于拓蛮拔的气息。
“这是…神的世界？”忱鱼雁问道。
杨过歪着嘴角，静静地感受着这方天地之间，浓郁到醉人的神息，“这他娘的要不是神的世界，老头就把那玩意砍了给小斯下酒。”
忱鱼雁缓步向前，看着一座座高塔，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之情，低声念道：“二十年了…我终于来到这里了…光哥…”
完全没有注意的忱鱼雁的异常状态，杨过催动一身剑气，搅散天地间的神息，以此来引起远处天边的“人”的注意。
倒也没让杨过失望，剑气刚刚散出去，杨过就感觉到不下十道目光朝自己投来。
片刻之间，天地间狂风四起，数道“流星”从天边划过，落到杨过三人的面前。
为首的那人仔细打量了杨过三人后，不确定道：“凡人？”
杨过被这一句“凡人”问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反倒是从第四世界开始就一问三不知的忱鱼雁，在这时候智商重新占领高地，出声道：“凡人。”
为首那人回头望向身后的另外五人，不解道：“神、人两界的通道，不是在四千多年前，就被轩辕氏关闭了吗？”
身后五人也都一副不解的模样，为首一人自说自话道：“或许是年久失修，再加上这三…两人实力强悍，强行破开了一道缝隙吧…”
杨过大笑着拍了拍陆小白的后背，“陆小白，他们没把你算人啊！”
陆小白硬扯起嘴角，尬笑道：“我一个lv6，哪配啊…”
前来“迎接”陆小白三人的六个人，有金发碧眼穿着礼服的西方神，也有法袍加身长袖飘扬的东方神。
为首的那位，银色长发墨绿长袍，一看就是个地道的东方神。
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神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构造，但刚刚领头男子的话，让陆小白不得不多想一想。
四千多年前的地球上，还真有这么一号人物，叫轩辕氏。
还是华夏古国五千年的历史中，不可能绕开的传说人物。
轩辕黄帝。
时间和姓氏，都对的上，迫使陆小白不得不猜测，这两件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陆小白越过杨过，小心问道：“不好意思，请问您刚刚说得‘轩辕氏’……全名是什么？”
为首的东方神坦然道：“姬轩辕，人界的黄帝，你们不知道吗？”
得到答案的陆小白如遭雷劈，如果说‘轩辕氏’还只是恰巧重名，那‘姬轩辕’和‘黄帝’这两个名字，就是定音之锤。
时停界的历史记载，第一个来到时停界的地球人，是逆天改命，打开了两界通道诸葛孔明 。
而在那之前，时停界和地球，是两个互不干涉的世界。
自从上一次山海经异兽之后，陆小白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地球上古时期的妖怪，会在时停界真实存在？
现在，四千五百多年前的黄帝，也出现在了时停界的历史中。
而且据面前的“神”所说，人、神两界的通道，是黄帝亲手关上的。
如此一来，陆小白脑子里很多的疑问，就这么串联在一起，一阵清风之后，就全部解开了。
陆小白猜测，早在地球的上古甚至是远古时期，时停界和地球就有可能是相通的。
而黄帝、炎帝和蚩尤这些人，就是当时的“时停者”。
和现代的这些时停者不同，黄帝他们，是真的拥有媲美神明的力量，和这片“神界”的诸神，共处一方。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黄帝将人界和神界的通道关闭，同时，也将时停界和地球的“门”给封禁。
直到一千八百年前，天纵奇才诸葛孔明的降世，才重新将大门打开。
可一直到现在，人界和神界的通道，还依然是处于关闭的状态。
这些只是陆小白的猜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更不能说明些什么。
只不过陆小白觉得，这样的历史，不应该不被记录下来。
看着怔怔出神的陆小白，为首的东方神笑道：“这位小朋友，居然也能够破开通道进入神界，当真不易，少年英才啊。”
杨过捅了捅陆小白，笑道：“听见没，人家说你弱呢。”
陆小白不乐意搭理杨过，刚想再询问些关于黄帝的细节，就被忱鱼雁打断：“还未请教诸位大名。”
为首的银发神人洒然笑道：“在下天江，负责通天塔的治安工作。”
“天江阁下，我想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陆…”
“轰！！！！！！”
忱鱼雁的话还没问出口，位于神界中央的百余座通天塔同时倒塌，整座神界都颤抖起来。
“三位，职责所在恕不能奉陪，天江先行一步。走！”
没有半秒钟的犹疑，天江对着忱鱼雁三人拱手抱拳，随后带着身后五位神人一同拔地而起，赶往爆炸中心。
陆小白和杨过茫然的看着远去的天江六神，不知道现在该做点什么。
杨过凑到忱鱼雁身边，小声问道：“既然这里是神界，那有啥宝物，不都是人家各路神仙私藏的吗，难不成我们要生抢？”
忱鱼雁轻叹一声后，问了杨过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刚刚的六个神人，你能打过几个？”
杨过仔细回忆这刚刚天江六神的气息，斩钉截铁道：“一对一我完胜，六个一起上，不开领域我必死。”
忱鱼雁点头道：“即便开了领域，再来六个这样的神人，你也必死无疑。这里有多少座通天塔，就有多少个神人在。你觉得能抢过？”
杨过沉思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毕竟我们现在也算是‘不死之身’，拿命去换的话，应该还是有机会的吧？”
忱鱼雁嗤笑道：“别傻了，刚刚的天江六神，大概就相当于刚刚商场的保安。你觉得这种实力为尊的世界，会有多少比保安强的存在？”
忱鱼雁看向倒塌的通天塔，说道：“与其想这些，还不如跟上去看看，要是能帮上忙，说不定会好生招待我们一番。”
杨过思索片刻，点头道：“说的也对，走了陆小白。”
还没反应过来，陆小白就被杨过丢到玄铁剑上，御剑飞向倒塌的通天塔。
忱鱼雁轻叹一声后，御风跟在玄铁剑后面。
一边赶路，一边打量着这个所谓的“神界”。
盘腿坐在玄铁剑上的杨过，扭头对陆小白说道：“陆小白，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神界，有那么一点点的荒凉？”
陆小白毫不作假的点头道：“不是有一点点，是过分的荒凉了。”
神话故事中描绘的神的世界，和现在陆小白眼睛看到的，完全是两个世界。
漫画小说和电视剧上的神界，应该是满目飘渺的样子。
云层之间雕梁画栋，神异天兽遨游云间，就算不是入眼之处皆为耀眼的金色，也应该让人看起来就知道是神界仙境才对。
可这片赤红的土地上，没有任何的生机可言。
别说是神兽仙草，地上连一根枯草都寻不到踪迹。
天上无边无际的灰色阴云，压抑着人的神经。
通体漆黑的通天塔，也没有半点神仙居所该有的模样。
整个世界的基调，都是灰暗深沉的颜色。
与其说是神界，其实这里更像是一片死地。
“忱城主，这神界和那神陨之地，好像没什么区…”
“吼嗷！！！”
扭头看向身后的忱鱼雁，杨过话还没说完，一声凄厉的恶鬼之声突然从玄铁剑下传来。
察觉到诡异能量的杨过，刹那间进入战斗状态，驾驭着玄铁剑疯狂向上攀升，和下面不明生物拉开距离。
“忱城主，帮个忙！”
剑上还有个陆小白，杨过没办法收剑迎敌，只能传音忱鱼雁，让她出手解决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突然蹿出的灰黄色人形生物，把忱鱼雁吓了一跳。
但很快忱鱼雁就回过神来，五指张开，对准不断向上攀升的恶心生物，狠狠捏下。
凄厉吼叫着追逐玄铁剑的生物，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死死攥住，动弹不得。
杨过停下玄铁剑，绕了一圈飞到忱鱼雁身边，皱眉道：“这东西…不是神陨之地的守门…兽吗？”
忱鱼雁右手微微颤抖，五指微微发力，低声道：“你见过？”
杨过手掌轻挥，斩出数道剑气，将空中灰黄色生物的脑袋砍掉，“你来之前，我打了四头这样的家伙，不过体型要比这个大几百倍，速度也更快。”
被砍掉脑袋的灰黄生物，片刻之后又重新长出一颗脑袋，原本逐渐缩小的挣扎力度，也在瞬间提升。
忱鱼雁五指狠狠攥紧，将灰黄生物捏成一摊扭曲的麻花，“会再生？”
“会，但只要给打成碎屑，也就死掉了。”杨过手指连弹，百道剑气如雨般倾泻，将“麻花”辗成“芝麻”。
两人轻描淡写解决了一头实力不亚于普通lv9的灰黄生物后，原本走远的天江又折返回来，松了口气道：“我感受到了堕神的气息，就先调头赶来这边了，三位无事就好。”
忱鱼雁问道：“堕神？”
天江叹了口气，解释道：“不瞒几位，如今的天界，早就已经不复往日的荣光，刚刚被几位斩杀的堕神，其实都是原本的神人，被环境侵蚀，失去本心所变。”
杨过御剑飘到天江身前，问道：“所有的堕神，都只是常人的身高吗？还是会有特别巨大的堕神？”
天江回答道：“那倒不是，堕神的大小完全是随机的，不过一般来说，体型越大的堕神，实力就越强。像这种等人高的堕神，实力算是最底层的那一种。”
陆小白坐在剑上，询问道：“我听您的意思，所有的神，都有可能会变成堕神？”
被问到这个问题后，天江苦笑一声，说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短短六百年不到的时间，就有超过三分之二的神化作堕神，我现在站在这里，也有可能下一秒就变成堕神。”
杨过惊讶道：“超过三分之二？那现在神界就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神了？”
天江惨笑道：“说来也是好笑，曾经把酒言欢的好兄弟，到最后都是死在兄弟手上，原本昌盛的神界，现在也就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口。”
杨过和陆小白的眼底写满了惊骇。
虽然天江说神界只剩下三千人，听起来有些凄惨。
但这剩下的三千人，保底都是lv9的强者。
要知道，整个时停界的lv9加起来，也还不到一百人。
三千个lv9，时停界历史记载以来，都没有过这么多的lv9出现过。
忱鱼雁打断陆小白和杨过的“三千问”，问道：“刚刚的爆炸和通天塔的倒塌，是发生了什么？”
天江望向断裂的通天塔，敷衍道：“没什么，只是有只老鼠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