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这多接地气啊
“顾医生，你”值班的小护士们都惊呆了。
“把这些拿去分，辛苦了。”
顾衍身后站着的几个人把手里的大袋子递给护士，里面有饭，零食，奶茶还有一堆包好的红包。
“哇－－谢谢顾医生！”护士站顿时聚满了人，热闹了起来。
顾衍提着两大包东西来到姚桂芳的门口，门虚掩着，听不见声音。
他站在门外，低低清了清嗓子，叩了门。
“谁啊？”
苏安打开门，乍一愣。
顾衍兀自站在门外，双手拎着满兜兜的东西，眼神还有点飘忽不定。
“你来干嘛？”
“安安谁来了？”姚桂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顾衍看向苏安，苏安才不情不愿的让开了门。
姚桂芳被护工周阿姨扶着坐起来，上半身倚在床头上，苏安拿起一个枕头挡在她腰后面：“还吃吗？”
姚桂芳没有回答，头靠在竖起的枕头上，目光沉沉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我认识你。”
顾衍火速扫了苏安一眼，又移到了姚桂芳脸上：
“阿姨，好久不见，您还记得我。”
姚桂芳抬手往前点了点，苏安接过顾衍手上的袋子，又拿了把椅子让他坐下。苏安则倚在旁边的陪护床上。
“那时候你们还小，你来看我”姚桂芳看着顾衍说。
“是，阿姨。”
“什么时候回来的？”
“去年。”
“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
姚桂芳点点头，又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爸爸妈妈身体还好吧？”
苏安皱眉道：“妈”
“我是外科大夫，就在榕城医院。”顾衍快速回道：
“我家里人都还好。”
她问的事无巨细，顾衍也一一答了。
“我看着你啊就想起你妈妈来”姚桂芳又陷入了回忆。
“你见过我妈？”顾衍好奇问。
“是啊，你妈年轻漂亮待人也好，只是我们安安没有那个命”
“妈，你该休息了。”苏安打断道。
“她从来也不比我差。”顾衍说。
姚桂芳回神，有气无力的笑了笑：“是，我这一辈子，就靠着我这个女儿活着了。”
苏安这时起身，看着明显体力不支的姚桂芳，想要扶她躺下：“现在太晚了，有话以后再说。”
她语气坚持，扶着姚桂芳躺下，顾衍见帮不上什么忙，提过袋子说：
“这里面是些吃的和营养品，你们记得吃。”
苏安说：“我们什么都不缺，花这个钱做什么？”
“不是买的，是医院给患者家属的过年福利，每个人都有。”
苏安往袋子里瞥了眼，嗤笑说：“你们医院发福利还发海参鲍鱼？”
“啊？啊，接地气不是。”
顾衍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走后不久，姚桂芳又陷入了昏迷，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晚上能说这么多话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肿瘤科的主任下午过来查房，委婉的暗示她差不多就这几个月了。也可能是回光返照，姚桂芳清醒的时候精神头还挺好，苏安催着她休息，她固执的不肯，总是爱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话。
此刻她昏迷了，护士帮她插上管子，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
苏安看着姚桂芳，捂着嘴巴无声的哭，又捧着水洗了几把脸，几分钟后走出来，她把口罩带的很高，遮住了大半张脸，可哭过的眼睛还是红的很厉害。
走出医院大门接近凌晨，寒风冷冽。
“苏安。”
苏安抬头，愣了几秒，不太明亮的路灯下，顾衍靠着车门站着，不知待了多久。
苏安迈下台阶，身上的薄袄兜不住风，凉得像冰雪覆身，她迈到顾衍跟前，还未说话，顾衍脱下外套就把她裹住了，拽近。
“回家吗？我送你。”
“不用，我打车。”
“除夕夜你上哪打车去？还是说你想花两个小时走路回去。”
苏安心里一点底气没有，她在顾衍眼神的胁迫下，闭了嘴。
顾衍勒紧手臂：“想好了吗？”
他哪有想放手的意思，根本就是来接人的。
苏安快被冻傻了，用最后一丝清醒乖顺的回道：“我会付你钱的。”
说完拉开车门，一骨碌钻了进去。
顾衍在车门外垂着头低笑，等苏安在副驾驶坐好，他才坐回了驾驶座。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顾衍侧过身，嘴唇一点一点凑近苏安的脸，苏安被他逼得往后退至角落，心跳的响如惊雷。
最后退无可退，她极力稳住声线问：
“你干什么？”
顾衍动作稍顿，抬眸看着她。
右手伸向她的身后，摸上了安全带一把拉了过来，再帮她把安全带扣好。
“你想的倒美。”顾衍说。
滋长的暧昧氛围瞬间崩塌，苏安的脸从苍白转向涨红，她睫毛微颤，眨了一下眼，嘴硬说：
“我什么都没想。”
顾衍笑了声，靠回驾驶座，发动车子上路。
苏安闭上嘴，转头看向窗外，街边的霓虹灯逐渐晕成一团，被摇曳的树枝搅动成一片混沌。
苏安突然觉得像是在做梦，榕城的除夕夜里，顾衍开着车载她回家，做梦都没这么异想天开过。
车子驶进小区，顾衍打着方向问：“几号楼。”
苏安这才回过神：“别麻烦了，我自己走进去。”
顾衍绕着小路往前开：“不介意我上去看看吧？”
他问的直接，以至于苏安一时反应不及。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好吗？”
顾衍轻瞥她一眼，一脚踩了刹车。苏安的身子因惯性往前一冲又很快弹回了座椅上。
“是朋友吗，就不能聊两句？”
顾衍后背离开了座椅靠背，探过上半身，伸手拉开副驾驶座位的储物盒，拿出里面的烟盒和核桃打火机，点燃了烟塞进苏安的手里。
顾衍问：“什么时候搬来的？”
“一个月前。”
“住的惯吗？”
“还好。”
“离医院太远了。”
苏安垂着眼说：“便宜。”
“嗯。”
顾衍又问：“离开hal以后准备怎么办？”
苏安握手机的手紧了一些，忍耐着回道：“还没想过。”
顾衍偏过头看她：“上一次复查是什么时候？吃的什么药？有没有按时吃？”
苏安忍无可忍，扭头扯着顾衍的衣服：
“顾衍，你屁话怎么这么－－”
目光对上，两人突然都沉默了。
顾衍垂眸看她，眼睛黑沉幽深，没有话里的挑刺，像把无言又锋利的钩子。
身边的事物仿佛都消失了，他们又回到榕城高中的座位上，顾衍提醒她那道生物题选c，可她偏偏不听话，选了b时，顾衍也是这样的表情。
最后，试卷发下来，她错了。
再不久，顾衍就缠着她放学补课，每天送她回家，然后，毕业告白，他们就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