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后悔
清晨，苏安醒来，四肢的麻痹感还未消退。
她记得昨夜顾衍将她从警局带回来的，可现在屋子里空无一人。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苏安已经记不清了。
“叮咚～”
苏安打开了手机消息，一只手的头像上亮着红点，她点了进去。
“药已经放在桌子上了，记得按时吃。”－－顾衍
苏安看着桌子上的药，心头发慌。
他知道她得病了。
会不会看不起她？
会不会是觉得她很麻烦才走的？
“等我忙完，带你去警局看监控。别乱想。”－－顾衍
苏安嘴角勾起，慢慢摩挲着他的头像，内心似是有一块空缺被严丝合缝的填满了，连忧惧都少了几分。
她回道：
“好。”
那边就没了消息。
苏安起身洗漱完，跟张淮南通了电话，才知道前天晚上那场大火烧，他跑的及时，出门时因为慌乱，被门槛绊倒了，摔断了腿，所以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南哥，我去看看你吧。”
“不用不用，”张淮南啃着小护士给的苹果，大大咧咧的说：
“我在这挺好的，反倒是你，那孙子又来找你了吧，你别怕，等哥好了我帮你弄他，实在不行，咱报警啊。”
苏安悻悻回道：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哎，总之，你还是先想想店铺的事吧，我看场地已经不能用了，那里是你租的吧，需要赔多少钱啊？”
张淮南倒不急，笑道：
“你这么担心我？”
苏安答：
“咱们不是合伙人吗南哥，合同上我签了名，期限三年，以后我还要跟着南哥混。
“行，苏安，有你这句话哥就明白了，店里的事你就别甭管了，等我事情弄好了，我联系你。”
“嗯。”
中午顾衍带着苏安去警局查监控，警察看了一夜的监控，早已疲惫不堪，眼底乌青，他说：
“我们把附近街道的监控都调来了，发现她在东芸街的小超市里出现过，同事们刚去问了，那个超市老板说是有个女人神志不清的样子，在他们店里拿了东西，他们怕惹事就没计较。之后去了哪里监控上还没查到，你们家属也可以回忆回忆，姚桂芳最喜欢去的事哪些地方。”
苏安说：
“我上午已经去了原来的住址和附近都找遍了，等下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辛苦你们了。”
警察伸了个懒腰，继续看监控：
“应该的。”
顾衍让苏安等在大厅里，自己出门给警官们买些吃食和水。
苏安就站在几台监控仔细的盯着，忽然画面一闪，视频出来个模糊的人影。
“警官，你能把这段医院的录像往后再拖一次吗？”
画面循环播放，那人进门到出门的动作和形态越来越清晰，苏安的眼睛眨都不眨，死死盯着屏幕，直到把那人的脸完全暴露在视频里。
“怎么，这人你认识？”警察问。
苏安放下鼠标，抱歉答：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顾衍回来将食物分发给了警官们，带走了苏安。
车厢内，两个人都异常的沉默。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他们没有丝毫的预料和准备，这些事沉甸甸的压在心里，到现在，都还没缕清头绪。
车内的音乐和缓动听，苏安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是要去哪里？”
顾衍拐了个弯，说：
“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再陪你一起找。”
“其实不用你陪的，我自己可以。”
顾衍的心像被扎了一下，伸手将车载音乐开的更大。
下了车，顾衍一个人走在前面，苏安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
苏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她明显能感觉到顾衍心情不佳，精神也不太好。
吃饭的时候，顾衍拿着筷子发愣。
苏安的脑子乱糟糟的，分不清利弊轻重，完全凭借着本能给顾衍夹了菜，说：
“你的精神不太好，快吃饭吧。”
顾衍愣了一下，半天，才夹起那根绿叶菜笑了声：
“你还能看出来我精神好不好，真是稀奇，我好不好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那语气里的讽刺，让苏安没禁住的颤了颤，她回头看着顾衍：
“有什么事吃完饭咱们再说，行吗？”
顾衍说：
“我知道现在的时机不合适，但是苏安，我真的快憋疯了，我就想问你一句话。”
苏安胆怯的望着他。
“七年前，跟我分手，你有没有后悔过？”
苏安捏着筷子的指尖泛白，一股细密的疼从心口攀向了天灵盖，惊诧，慌张，隐藏的秘密，一切都无所遁形，抑或寸寸苍白下去的脸色，全部暴露在外。
顾衍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答案。
他抹了把憔悴的脸，笑道：
“好了，我不问了，吃饭吧。”
苏安低下头，麻木的吃着碗里米饭。
她心里对顾衍的愧疚波涛汹涌，都不敢抬头。
当年的事就像是往顾衍的心口插上一刀，顾衍知道后，会不会恨她，怨她，甚至轻视她。
这顿饭吃的七上八下，席间接到许幼宜的电话，苏安都要跑到门外去接。
“我已经让兰笙找了一些侦探方面的专家去找阿姨，你别担心，听你的声音都哑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知不知道，不然阿姨看了要心疼了。”
“好。”
“顾衍陪着你吗？”
苏安心中一慌，瞄了眼屋里的人，又垂下头：
“嗯。”
许幼宜劝道：“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啊苏安，好男人不多了，这样痴情的好男人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知道吗，兰笙说顾衍在英国七年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整整单身了七年，他就是奔你来的，你别犯傻。”
苏安咽下喉头的酸苦辛辣，梗着最后一口淡定，说：
“幼宜，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就别再为我操心了。”
秋风瑟瑟，掀起了一阵密集的落叶。
挂断电话，苏安转身看见顾衍站在身后，盯着落叶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