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验身
纪洇觉得自己浑身都好像被火炉包裹起来了，滚烫的温度仿佛要将她烤熟了一般。
忽然她身上一沉，仿佛被压了一座山，她又觉得呼吸困难，胸腔的空气都快被抽干了……
求生的本能让她挣扎起来，拼命地想要推开身上的那座山。
唇瓣猝然被咬了一口，疼得纪洇一个激灵，瞬间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看到了一张俊秾淡漠的脸，那双漆黑的眼眸沉沉的，瞧不出一点情绪。
“妙兰姑娘醒了？”
萧宫台的声音低沉，带着淡淡的喑哑。
妙兰？
纪洇的记忆还停留在出了比莺苑后，被丁嬷嬷打晕的时候。
她只觉得自己后脑勺还疼得很，做不到去细想什么，下意识道：“不是叫梅倾吗？”
萧宫台知道，她现在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起了逗弄的心思：“纪掌柜现在有了新名字，叫做妙兰，可记住了？”
纪洇皱眉：“谁给我起的？”
萧宫台淡淡道：“鸨母。”
纪洇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鸨……鸨母？”
那她现在在哪儿？又为什么会在这儿？丁嬷嬷呢？为什么要打晕她？
萧宫台点头，撑起身体，知晓她现在怕是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
“本王可以解答你所有的疑惑，但在这之前，你得先回答本王的问题。”
纪洇的思绪暂停，看向坐在床边的萧宫台，他面容沉静，眼眸深邃，看不出此刻的心情。
她颔了颔首：“王爷请问。”
“你从前在此，可曾为了生计而接客？”
纪洇手指动了动。尽管她无所谓他对她的看法，可这样的问话，她还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但这是个机会。看得出来，他很在意女子的贞操，尤其是她的。
纪洇声音平静：“接过，而且不止一次。”
萧宫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怎么接的？”
她脑海中几乎已经浮现出，萧宫台恼羞成怒拂袖而去的场景……
可他这问的，有些奇怪，难不成他还有这种癖好？
纪洇抿了抿唇，声音依然平稳淡漠：“男女那点事，王爷也不是三岁孩童，这种事就不用民女口述了吧。”
忽的，一道压迫性的身影落下，将纪洇完全笼罩，对上萧宫台的眼睛，纪洇莫名觉得发毛。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纪掌柜似乎很懂这些，想必这方面的功夫也非常纯熟才是。”
听他的话，纪洇心里觉得非常不舒服，同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没办法，当初民女也是为了生计。”
许久，他都没有再说话。
他缓缓压低身体，鼻尖与她相触，双眸紧紧攥着她：“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本王实话。”
纪洇觉得窒息，偏过头冷声道：“这就是实话，民女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残花败柳罢了，王爷莫要再碰民女，免得脏了王爷。”
话音刚落，她的后颈就被一只手掌握住，接着，她的唇就被蛮横而凶狠地堵住，纪洇惊得要躲，可她后颈被钳制着，动弹不得，只能被迫仰起头承受。
纪洇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开始挣扎着去推他，却不想他整个人都压了下来，另一只手掌慢慢往下，开始解她身上的腰带。
纪洇惊恐地睁大眼睛，她近乎崩溃地挣扎着，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萧宫台狠狠咬了她一口，忽然起身，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依然停在她的腰带处。
“再不说实话，本王就要亲自验身了。”
他凝视着她，丝毫不为她的眼泪所动，神色冷漠到了极点。
纪洇受了惊吓，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她再傻也知道萧宫台怕是知道了什么，不敢再骗他：“没，没有，我没有……”
萧宫台盯着她，沉声开口：“什么？本王没听清。”
纪洇眼眶通红，唇瓣轻颤着开口：“我没有为了生计出卖过身体！”
萧宫台却嗤笑一声，眼里闪过一抹恶劣：“本王不信。”
说着，他的手掌慢慢在她腰间摩挲起来，甚至有往下的趋势。
纪洇快被他折磨崩溃了，怕他真的趁机乱来，她慌乱地抓住他的手，哭着说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之前是骗你的，为了让你放弃我，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身体都在打颤，却死死抓着他放在她腰上的手，不敢松开分毫。萧宫台沉默了许久，轻易地挣开她的手，在她身旁躺下，又伸出手臂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圈住。
手掌在她发颤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声音温和无比：“本王相信你，别哭了，阿洇。”
纪洇小声啜泣着，没有应答。萧宫台也知道自己吓着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像哄幼童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待她情绪渐渐平复，这才将关于她为何会在这里的事，对她说了。
听完，纪洇沉默下来，似乎是哭累了还是什么，渐渐睡着了。
萧宫台手掌依然不时地安抚她。
孟家一事，说到底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只要他开口谁敢说个不字？
可他不想。
当他知道她迫不及待要将他推向别的女人时，他就窜起了一股火气。
他生气了，所以她就要负责把他哄好。
原来不过是想看她为他着急奔波的模样。他承认，他很想她能为他花些心思，多在意他一些。
只要一想到她为他担心或吃醋的模样，他的血液都会兴奋地沸腾起来。
可她不会。
还因为一时不慎，将她推进了狼窝，差点万劫不复。
这才是萧宫台感到挫败和难过的地方。
而他原本的打算并也非是买下梅倾。
只是一想到纪洇曾经在烟柳巷，为了生计，可能也像梅倾一样，像个物件般贱卖初夜，他的心脏就像被割开一般地发疼。
他不由自主地将梅倾当成了那时无助的纪洇。
想象着，若是那时他出现在她身边，她是否就不用再吃之后的苦……
一想到她可能曾经在别的男子身下承欢，他就恨不得毁掉一切。
却没有想到……
萧宫台不由抱紧了纪洇，知道她尚是完璧之身，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
他真正生气的，是她不惜败坏自己的名节，也要从他身边离开。
……
迷迷糊糊间，纪洇隐约听到女子啜泣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
萧宫台也醒了，下意识拍了拍她后背，声音低沉温和：“我去看看，你继续睡。”
纪洇眨了下眼睛，没有理他。
萧宫台也不介意，坐起身下了床榻，朝门口走去。
他出去后顺便将门也带上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
纪洇闭上眼睛想继续睡，可是那女子的啜泣声，像魔咒一样盘旋在她耳边。
这里是春兰苑，她记得，杨白芮也曾在这儿待过……
纪洇觉得浑身发凉，坐起身，掀开了身上的被子。
门外，一楼的楼梯处。
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狠狠扇了跪在地上的姑娘一巴掌，压低声音骂道：“你个贱丫头，不就是接个客吗？哭什么哭，吵着贵人休息，老娘撕了你的嘴！”
姑娘嘴里堵着东西，所以被扇了一巴掌也发不出声音。
鸨母站在萧宫台旁边陪笑：“公子，打搅了您休息，实在是该死，您放心，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了。”
萧宫台没有搭理她，也不曾看那姑娘一眼，已经安静下来了，他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转身要走的时候，萧宫台似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眼神骤然变冷，看向鸨母：“我问你，你可曾用这般手段对过她？”
鸨母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疼妙兰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打她？”
这话是半分也没有掺假的，得了纪洇的时候，鸨母乐得跟捡了钱似的，她怎么可能去打自己的摇钱树啊。
萧宫台脸色缓和了些，这才往楼上走去，转弯的时候却看见了纪洇。
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