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水落石出
惠婷则从背后伸手摸索她的裤子口袋跟衣服内侧。
至于书音，只能默默地忍受这些屈辱。
“我这边什么都没找到。”
刘谚边说边将大衣丢到地上。
惠婷也放弃搜找，绕到书音正面，冲着她亮出刀子。
“你到底说不说！信在哪里？”
若说不感到害怕，那是骗人的。
但是，书音并不打算就此屈服。
反正终须一死，这口气我是跟你赌定了——书音直直地回瞪惠婷。
“你呀，该不会以为自己早晚会得救吧？丑话说在前头，在现实世界呢，主角也是难逃一死喔。”
“我知道。就算我老实招出来，你们也不可能放过我吧？”
惠婷怔了怔，接着一拳揍向书音。
拳头的威力果然远胜于巴掌，书音不禁痛得眼冒金星，踉跄地往后撞上车子，一屁股跌坐在地。
口中的血腥味逐渐扩散开来。
“快说！我们没时间跟你废话！”
惠婷披头散发地吼道。
——活该。不管你们再怎么装腔作势，都难掩心中的不安。
只要他们找不到盈夏的信，就得持续活在东窗事发的恐惧之中。
对了，我何不利用这些人的焦躁呢？说不定——
话说回来，无论再怎么煽动他们的情绪，两个人还是太难应付了。
“假如我说出信藏在哪里，你们真的会放过我吗？”
书音慢慢地站起身来，一边说道。
惠婷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便转而尖声大笑。
“是呀，大小姐。”
才怪！——书音在心中叫道。
“我把信藏在我家。”
“放屁，我们早就找过了。”
“你们真的仔细找过了吗？连冰箱也找过了？”
书音灵机一动，脱口说出这个谎言。
她又不是宋珩，怎可能什么东西都一股脑儿塞在冰箱里。
刘谚抬眼将视线来回游移，似乎正回想着什么。
“啧！”
他咂了个嘴，奔向休旅车。
惠婷将车钥匙扔向刘谚，他接到了。
铁卷门往上拉起，车子随着车轮摩擦声扬长而去；接下来，就是书音跟惠婷一对一了。
“如果你说谎，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什么后果？——书音直视着惠婷，朝她微微一笑。
惠婷板起脸来。
“为什么你要害死盈夏？因为她抢走你丈夫？”
“我说你呀，根本完全搞错了。”
“搞错？”
“对，你稿错了。”
惠婷得意洋洋地俯视书音，冷笑着叼起香烟、将火点燃，再将烟吐向书音。
“这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内，包括将我丈夫伪装为病死、让警方看穿这是一起谋杀案，以及刻意让你朋友发现我谋杀亲夫……”
“你一开始就打算害死盈夏吧？”
“是呀。这个计划呢，要是少了你朋友，还真是行不通呢——不，应该说这计划的灵感是从你朋友身上获得的。她体型跟我相近，血型也一样，另外还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你不觉得没有比她更适合当我替死鬼的人选吗？”
——你不是人！
“不觉得！盈夏活在世上又不是为了当你的替死鬼！盈夏有她自己的人生！而她的一生就这么被你毁了！”
书音卯足力气大吼道。
——不可饶恕，这个人我绝对饶不了她！
书音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憎恨一个人。
“你少装模作样了！”
惠婷又挥出一拳，这次书音撑了过来，没有倒下。
“装模作样的人是你。”
“死丫头！要是你那个朋友不学人家当什么狐狸精，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活该！谁教她一头栽进禁忌的恋情，玩火自焚呢。”
惠婷扬声大笑。
“又来了，其实你很不甘心自己的老公被抢走吧？”
“你这小鬼倒是牙尖嘴利嘛！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去死吧！”
惠婷用刀锋在书音颈子上来回游移，一股冰冷的触感袭上心头。
——我完了。
书音闭上双眼。
——我的人生，就快要惨儋地结束了。
等我死了，我要先去见宋珩一面。他一定能找到我。
然后，他依旧会摆出一脸睡昏头的表情，话中带刺地问我“你来干嘛？”——
“不要放弃……”
书音耳边回荡着这么一句话，那是盈夏的声音——
书音睁开双眼，希望之火于焉点燃。
——我还不能放弃。
书音用力推开惠婷。
惠婷踉跄地往后退去，跌坐在地。她呆若木鸡地望着书音半晌，紧接着马上起身，打算逼近书音——
“你也大大地搞错了一件事。”
书音指着惠婷宣告，惠婷停下脚步。
“搞错？”
“对，你搞错了。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别人知道这封信的存在，而且他们也发现了这个案子的真相。”
“你少在那边说一些有的没的！”
惠婷高声怒吼，但她的眼神却不安地动摇了。
她或许从书音的骤变中察觉到了什么吧？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如果你觉得我说谎，不妨回头看看呀。”
听了书音的话语，惠婷宛如生锈的傀儡般缓缓地回头望去。
——然后吓得目瞪口呆。
宋珩跟方辉就伫立在那儿。
“沈惠婷，我有很多问题想好好问你。”
不知为何血流满面的方辉，亮出警察手册说道。
惠婷张口结舌地将嘴巴一开一阖，说不出话来。
“啊，还有，我在门口偶然撞见刘谚，他现在正被我铐在那里。”
方辉摊开双手随口胡诌。
惠婷完全愣住了。这也难怪，因为她逃不掉了。
他们的计划已经完全毁了，只剩下空壳，方辉将手放在惠婷肩上。
就在这瞬间，惠婷冷不防地转身抡刀冲向书音。
方辉紧急扑向惠婷，但迟了一步。她从方辉的双手间钻过去，朝着书音猛冲。
这一切对书音来说，都仿佛电影慢动作。
又惊又怕的她，吓得全身僵直。
“不要！”书音奋力大叫。
宋珩似乎说了些什么。
——我死定了！
就在这一刹那，忽然有人现身挡在书音面前。
惠婷没有碰到书音，反而被某种东西绊倒在地，手上的刀子也掉了。
方辉见机不可失，赶紧跨坐到惠婷背上，快速将她的双手抓到身后铐住。
“你没事吧？”宋珩奔向书音。
“盈夏……是盈夏救了我。”书音边说边瘫坐在地。
恐惧感和劫后余生的安心感，令书音浑身止不住颤抖。
“没错，就是她。”
宋珩望着惠婷的方向说道。
——果然没错。
“谢谢你。”
书音随着宋珩的视线望过去，一边说道。
“你看得见她？”
面对宋珩的疑问，书音摇了摇头。
“看不见，但是我感觉得到，盈夏现在就在这里……”
书音将盈夏的日记紧紧抱在胸前。
那本日记散发出一股微微的肉桂香。
“原来如此，我懂了，我懂了……”
书音咯咯笑着。
盈夏的热可可，其独门秘方就是肉桂棒。
“你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想必是你身上的某种特质驱动着她们这么做的。”
宋珩似乎想起了什么，喃喃地说道。
——先是姐姐，然后是盈夏……没错，我真的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
书音望着宋珩，压抑已久的各种情绪忽地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她咬着下唇，再也按捺不住了。情绪化为了泪水，夺眶而出。
书音依偎着宋珩放声大哭。
风波结束两天后，方辉造访了宋珩的住处。
惠婷在侦讯中伏首认罪了。
经过dna监定，火灾中的那具焦尸证实是盈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