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享食物
为了表达清楚，赵蕲还乐呵呵地拍了拍肚子，看得明睁开了眯着的眼。
这个外来人说话不太清晰，可他却明白了……这个人在谈食物！要知道，从雨季开始，丹部落的人几乎都在饿肚子，已经有些族人被活活饿死了……
见到老头的目光有点动摇，赵蕲一喜，嘿，果然有戏。这部落里的人都面黄肌瘦的，肯定很需要食物。
“我可以，给你一点，你自己试试。”
赵蕲跑过去将挖来的山药根取过来一段，递给明。明接过山药仔细观看着，他们没吃过的东西……赵蕲补充道：
“可以放进火堆里。”
明带着赵蕲走进去，赵蕲还在不停地解释，声音显得特别有活力……直到他看到老头的墙上，靠着一根手杖，手杖上放着个骷髅头。一时间，话卡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圣火不能被污染。”
老头将一根带着火的木棍拿了出来，递给赵蕲，示意他现在就做。赵蕲耸了耸肩，抽过旁边几根干柴还有树叶，生了一小堆火，将山药扔了进去。见老头还在看着自己，赵蕲爽朗地一笑，坐了下来：
“等着就能吃了。”
“外来人……为什么愿意把食物，分给我们？”
明说话的时候，鹰一般的眼睛还在盯着赵蕲。赵蕲笑起来：
“林子里应该还有很多山药，我只能吃一点点，告诉你们也没什么。”
“林子里的食物，是天送给大家的。”
为了让老头明白，赵蕲还把“自然”换成了“天”。老头没说话了，听着火将那东西烤出一点点响动，空气中忽然传出了一点香气。
赵蕲陶醉地使劲嗅了嗅，他顿时觉得自己更饿了。他用木棍把火里的山药拨弄了一下，避免烧太焦。手边也没工具，能做出熟食已经很好了。赵蕲的肚子应景地咕咕两声，明看向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转移话题道：
“你们部落里的……长尾巴的小孩……为什么，被人欺负？”
“丹部落不欢迎也不驱逐外来人，小孩不是我们部落的。”
这老头，说起话来还挺让人不舒服的。赵蕲想到自己昨晚被小乌扔的几个果子，哼了一声，翻动着火里的山药：
“小孩，为什么会长尾巴？”
明像是被点了穴，定定地看着赵蕲一会，见他一点也没反应，才缓缓解释：
“人身兽尾，乃诅咒之人。”
赵蕲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不停，空气中山药的熟香味更浓了，他把山药给划拉出来，外面一层黑，赵蕲把它滚了几滚，拿起来的时候还是挺烫的。
但是再烫，也没有他这颗想吃饱的心滚烫！赵蕲飞速地把外皮拨开，随着那层黑色的壳被剥掉，露出里面雪白雪白的肉来，山药独有的甜香就溢了出来。
明从没见过这样的食物，他们只把肉放进火里去烤，草和果子不用烤也能吃。赵蕲掰了一段递过来，明接了，却没有吃。赵蕲无奈地耸肩，这原始人还很精明：
“我才不会害你。放心吧，直接吃就行了。”
山药入口，热乎绵软，甜甜的滋味在嘴里散开。赵蕲一个大男人，瞬间有点鼻酸，他强压住心里的感觉，晃了晃脑袋，大笑了起来：
“好吃！太好吃了！明，我愿意带你们去找，你能把火借给我吗？”
明沉默了一会，也尝了一口，这是一种不同于水果的甜蜜，他定定地看着赵蕲。对方还傻乎乎地沉浸在美味中，全然不知自己将一份多好的礼物赠送给了丹部落。
神火被赐予他们部落，他们要保持圣火的纯洁。明忍不住又尝了一口，全身都被这甜甜的、热乎乎的滋味温暖着，像圣火燃烧着映在他的身上。
“赵蕲……圣火不能给你，但我会让风，把其他的火给你。”
赵蕲原本以为无望了，听到这里爽朗笑起来：
“什么火都行，我想把我的山药都烧熟，吃一顿。”
“行，等风回来，就让他给我。”赵蕲把手上的山药吃了个干净，“你们的部落很缺食物？”
赵蕲对原始部落的印象，来源于影视作品，在自然资源丰富的古代，吃饱肚子对原始人来说，应该不会特别难。夺走他们生命的原因很多，但在这种季节，食物应该不会短缺才对。
“雨季像这样天气的很少，雨季的猎物很难获取。现在能带我们去找这……”
“山药。”
赵蕲挑了下眉毛，明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迫不及待，他拿上了手杖，手杖上那骷髅头的空洞眼眶正对着赵蕲，他后退了一步。
这里毕竟是原始部落……可能会有很多有关死亡的事。
赵蕲叹了口气，还是华国好，像他这样的孤儿，多亏了叔叔们的资助，院长和阿姨他们的照顾，才顺利成长。
原本想读完书就去乡下，帮助更多的人更好地收获，谁曾想，他现在来到了这个地方呢？雨季……如果他还在华国的土地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季节，会下雨下到人没法出去找粮食。
难道白泽找到他，就是看中了他的能力，想让他在这里教人种田？赵蕲挠了挠头，见老头已经在洞穴口召集人了，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明祭祀……他，这个外人真的值得信任吗？”“我们要去哪？”
明看了一眼，留在部落里的多是小孩，和做了母亲的女人，身强体壮的年轻人都出去打猎了。她们正好奇地看向赵蕲，又窃窃私语。
“这是我们族的客人——赵蕲。”
这话一出，那些女人都有些震惊，看向赵蕲的眼神也变得有点畏惧起来。赵蕲搞不懂他们之间的变化，听到明称呼自己为“客人”还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走吧，就在林子里。”
有几个小孩也跟在女人的腿边，试试探探地看赵蕲。其中那个小胖子，被他妈妈拉扯了下耳朵，不敢再看，乖乖地跟在后面。
赵蕲把他们带入下面的树林里，捡起山药的藤蔓，高声地介绍藤蔓的特性。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又高又亮，在场的女人和小孩都安静地听着。
赵蕲倒是没感觉到他们视线的灼热。明看到了，拨弄着地下的藤蔓，对着个痴迷看着赵蕲的女人道：
“把族里的老人，也去叫来。”
“好！我都说完了，不明白再来问我！大家去挖吧。”
赵蕲的话音落下，人群就在树林里四散。没多久，凑在一起寻找的女人们就爆发出：
“我找到了！”“在这里有——那个……赵，赵蕲，快来看看是吗？”
女人们给他让路，赵蕲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有的是裸体有的仅仅用兽皮裹住了下半身，还真让他有点尴尬。他仔细看了眼地上的藤蔓，笑着点头，忍不住朝那发现山药藤的人竖起大拇指：
“太棒了！这里有一大片，肯定能挖到很多。”
“哎呀，他，他笑起来太好看了！”
“好看”这个词赵蕲没听过，他重复了一遍，那些女人目光灼灼看着他，听他这么疑惑，都笑了起来，又解释了好一会，他才大概明白……嗨，夸他帅嘛，果然不管在哪里，赵蕲永远都是帅哥！
“赵蕲！”明在那边喊了一声，他身边站着几个干瘦的老人，“也来教教他们。”
赵蕲应了一声，笑呵呵地跑了过来。
虽然一开始这群原始人不太友好，但相处一下，还是挺好说话的。林子里时不时地就有需要帮助的人，赵蕲也奔走来去，明将他叫住：
“你要到哪里去？”
赵蕲拍着手上的泥土，眼见着天边阴沉沉的，他有点茫然。他要到哪里去？
“我还不清楚！哈哈哈，不过我要回家去的。”
回到那个现代孤儿院里，去看看两位叔叔，陪着院长说说话，他一定要回去的。
明扫了一眼有点傻乐的赵蕲，不知道要去哪，又说要回家？
“如果可以，你可以多在丹部落住几天。”
“哦？”赵蕲抿嘴沉言道，“我们丹部落不欢迎，也不拒绝外来人。现在就欢迎了？”
老头很精明，并不在意赵蕲的打趣，他看了一眼努力挖着山药的族人：
“你现在是客人了。”
赵蕲哈哈笑起来，老头的意思很明显，客人就是能被欢迎的了。他把挖出来的山药垒起来：
“那你们要招待我住在哪里？”
林子里的山药还算多，他们刨出来一大堆，都堆在大山洞门口。人人手上都是污脏，可脸上却是笑容。明望着那一堆食物：
“你的住处，风会给你安排的。”
“肉也会分给你。”
赵蕲心里嚯了一声，他根本就没抱着这种心态，就算把这堆山药白送给对方，也还行——毕竟昨天那个叫小乌的，还给了他果子吃。
“那就太好了！”
“那在他回来之前，我给大家展示一下，山药的吃法。”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一开始听说这黑乎乎的东西能吃，大家都有点怀疑，可是明祭祀都让他们这么做，他们也挖了。正在这时，一个女人气冲冲地大喊：
“不要相信他！那东西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