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当贵妃（九）前往边关

    既然裴父示警了, 顾然也相信他处理好的。

    而没过久，裴父就给顾然安排了新任务，运送第一批棉制军衣和良马送到边关。

    与顾然同行的还有谢远臣, 顾然不禁怀疑裴父这是要在朝堂上有一番大动作了。

    裴父私下真正的交待是，“一趟边关，和那将领见见面吧。”

    论在哪个时代，军权便代表了政权这句话总不错的。

    这二十年来，大周的军队兵马也被裴太师经营得同铁桶般固若金汤, 各处重要将领职位上都是与裴太师有关的人。裴太师这般说, 便是在为顾然继承裴家铺路了。

    只是顾然一行人离开京城不到三百里, 便遭遇了刺杀。

    好在裴父派了一千精兵甲士护送他们, 想来也是有所预料, 此行可能有危险。

    令谢远臣震惊的是，比他更年少的裴照，竟是文武双全材, 一手剑术凌厉骇人，往不利, 便是面对刺客杀手也惧『色』, 甚至剑染鲜血, 毫不留情地杀了近身的数刺客。

    虽说谢远臣曾旁观过刑狱事, 但这回却是看到了一地的尸体鲜血，哪怕硬撑着没吐出来，也难免脸『色』苍。

    反观裴照面不改『色』, 始终沉着冷静, 谢远臣越发自愧不，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手缚鸡力的生。但是他也好奇裴照出身高门大族，为何习得这般厉害剑术武艺。

    顾然随口一道, “出关后，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还是有自保能力比较好。”

    谢远臣恍然，忆起裴照正是远赴西域地历经千难万险才将棉花还有宝马带回来的，若是没有一点本事的话，恐怕早在了沙漠里。

    而且他也有听闻裴照的一事，虽是裴氏族人，但父母早年过世，在族内也是亲故孤苦伶仃。

    想来即便是在高门大族里，似他这般处境也是很艰难的，以致于小小年纪不得不自己出门闯『荡』，凭着自己的头脑智慧挣下了不小的家业，还通过西域冒险行立下大功。

    外人只看到裴照未及弱冠执念便已封侯的风光，还有艳羡他有裴太师这等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亲近爱护，殊不知他也是极不容易的。

    顾然一抬头就见谢远臣莫了分怜惜的目光，“……”

    很快谢远臣就没空怜惜同僚兼贤弟了，因为他甚至还需要裴照保护。

    这刺杀并未停止，挡下一波又来一波，而且越发猛烈，连毒箭都用上了。

    这令顾然忍不住怀疑裴父在京城里究竟是做了什么，刺激得暗处的敌人跟不要命了似的。

    越到后面，顾然开始指挥起这一千精兵作战，免得被刺客打『乱』阵脚失防御。

    但还是出现薄弱空隙，就在双方厮杀间，一支阴冷的□□『射』始终被保护在中间地带的谢远臣『射』。

    铮然一声，顾然迅速侧过身来，右手手肘将谢远臣撞至身后然后抬手一剑，将凌空而来的长箭劈成两半，断裂的箭柄和箭尖直没入土地里。

    出剑、断箭、救人，仅在一瞬间。

    待结束后，谢远臣虽然脸『色』发心有余悸，但却是极为郑重顾然道谢，“谢你救我一命，否则我恐怕就要殒命在此。”

    当时那箭距离他也不过五六寸近，而且还涂了毒，若是『射』中了他必疑。

    “不用客气。”顾然想着，若是大周未来的栋梁材在了这里，倒是可惜了，

    其他人正在休整，好尽快赶往下一个可靠的驿站，那里有官兵驻守。谢远臣苦笑道，“没想到我这般文弱生，倒成了累赘。”

    他现在脸『色』苍，一身狼狈，早已不复平风度翩翩，沉稳慨然的样子。

    顾然摇了摇头安慰道，“是你受我连累了。”

    这人十有八九是冲着杀她来的，可能是急切不安的皇帝，也可能是其他不愿看到裴家后继有人的勋贵世家大族，后者可能『性』更大，因为皇帝基本上没什么权和势力。

    将别人家的优秀苗子提早扼杀，这是世家大族竞争中并不少见的一种方式。

    而且顾然甚至能猜到，若是刺杀成功了，最后背锅的人一定是皇帝，其他势力肯定很乐把李景翎推出来承担裴太师的怒火。

    当然若是干掉一个裴太师的得门生，也是赚的。

    谢远臣也猜到了分，但他却是不曾拒绝这场往边关的历练的。

    他沉思了一下道，“若是我们在京城，也未必安全。”

    从裴太师为他们拒绝皇帝陛下的赐婚开始，谢远臣就知道他们已经太过锋芒毕『露』，引人注目了，连皇帝都想要打压，在其他人那里也很可能是眼中钉肉中刺。

    裴太师位高权重，他们不敢动，但就他和裴照这样尚未成长起来的小人物，下起手可就不有什么顾忌了。

    这个时候离开京城，也许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这时谢远臣注到裴照右手虎口处有红肿裂伤，思及很可能是刚才救他所受的伤，于是提出想要帮忙上『药』。

    “不劳谢大人，我为郎君上『药』便可。”南歌有地隔开了谢远臣和他家郎君。

    谢远臣见到这是一直跟随在裴照身边的侍从，论容貌，似乎过于俊秀了，不似一般的童奴仆。而且他还记得，面对刺杀时，这侍从表现出来的武艺也不弱，只是一直护卫在裴照左右，不肯离身，方才开还是车上为他家郎君取水囊。

    月光下，裴照坐在一块大石上，空出来的左手支着下颌，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情。而那少年单膝跪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又极为细致地为她的右手敷『药』。

    若换成前，这一幕落在谢远臣眼里，还觉得这是贵族少年的骄矜，但经历过生刺杀后，他非但对裴照亲近了不少，也不敢小看她。

    论临危不惧，还有指挥士兵的冷静决然，相比下他差了不少。

    半个月后，顾然一行人终于平安抵达了边关，也收到了裴太师的传信，只道刺杀事他已知晓，处理好的。并且让顾然和谢远臣在边关军营中历练一段时间。

    驻守边关的将领待他们极为热情友好，许是因为顾然等人送来了良马和棉制军衣，又或者是知道顾然和谢远臣是裴太师派来的人。

    主要负责接待他们的将领为淳于信，是一个面容黝黑，身材高大的汉子，笑呵呵道，“小侯爷和谢大人，若有什么要求，只管告诉我。”

    谢远臣作为文臣，知道轻重不好『插』手军务，便一心只管着安排良马和棉制军衣的事务。而裴照到了边关后，居然也将这事一股脑扔给他，不见了踪影。

    等谢远臣好不容易处理完后，已经过半月了。谢远臣乎黑着脸找裴照，就发现她正在演武场上，与淳于将军进行对练。

    说是练招，但论是一把大刀使得虎虎生威的淳于信，还是持青锋长剑的裴照，双方势都凶狠凌厉， 大有生搏杀， 不退便的气魄。

    谢远臣在旁观看都是心惊肉跳的，倒是周围一众将士纷纷叫好。

    顾然知道自己虽然一直勤学苦练武艺和剑术，但终究时过短，要想迅速提升最好的方式就是战经验。还有比军营中的淳于信等猛将更好的战老师么。

    而顾然提出请他们指点武艺的想法，淳于信等将领也不拒绝。反正边关平时也战事，他们的时间大就是用来『操』练手下士兵的。

    这里的将领不少都是武将世家出身，又久经出武师教导，一招一式看似简单直接猛烈，但则都极有章法技巧，招式不花哨，杀伤力又大。

    在这半月里，顾然虽然输赢少，但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武艺上的进步。

    淳于信等将领也没想到，这位自京城来的身娇体贵的小侯爷，居然能生生撑下，未叫一声苦一声累。

    而且见他学习能力强，能从每一次的战中吸取教训，且记住他们的招式技巧，一次比一次反应敏捷，出手凌厉，淳于信等将领也有作为师长的骄傲欣慰，对其好感度大涨。

    “郎君辛苦了。”南歌轻轻叹道。

    见顾然受伤，最心疼的人莫过于南歌了，每次都是顾然精疲力尽累倒在演武场上，才肯停下来结束，再由南歌背回居住的军帐。

    有南歌在身边，即便是在军营这样的地方也一切照料妥当，不但随行带着各种上好伤『药』，还主动军医询学习何化瘀，减轻伤痛法。令顾然不禁感叹，南歌在是善解人又贴心。

    那后，谢远臣似乎也受了刺激，主动学习起骑『射』武艺来。可能是有裴照在，他也不甘落于人后，更不愿总是受人保护。

    北方天寒来得早，才十一月便开始结了冰雪，站在城墙上尤为能感受得到这寒风凛冽呼啸。

    “这棉衣夹在盔甲中，像是生热般，在暖和。”淳于信忍不住感叹道，“若是边关军民人人都能穿上此衣就好了。”

    谢远臣笑了笑道，“淳于将军不用担心，棉衣制作较为廉价，且已经在地开始种植，明年便有更的送过来，自然能让边关军民人人得以御寒。以后就连关内的百姓自己也可以种植棉花。”

    一晃而过，顾然等人在边关这一待便是三个月，待战武艺学得差不了，又与军中将领熟悉后，顾然终于办起了正事。这时，她也遍了边关军营大大小小的地方，对军民上下的生活有了足够的了解，对她本来的计划也更有了信心。

    一为待入春后开展屯田制计划，二为训练骑兵计划。

    所谓屯田制便是招募军民开垦荒地，形成战时打仗，非战时种地的稳定模式。

    边关军队每年的军费于大周来说都是一笔大的国库支出负担，更不用说其他百姓了，边关军民生活苦寒，人口少不说，每年还有许人宁愿变成流民或者逃兵南下成为匪寇，也不愿留在边关受苦。

    就这还是裴太师每年都在尽力保证边军的物资军费，以免军队法抵御北狄侵扰。

    果官方提供田地和农具，供军民开荒屯田，那么一方面可以减少军队粮食的损耗，另一方面则是有能力保证百姓们吃饱，减少流民现象，而且还能源源不断的从百姓中征召兵卒。

    行屯田策后，不但能够加强边关地区的军事防守力量，还能稳定边关军民人心，保证一定的兵源。

    另一项训练骑兵计划，正是建立在大周有力培养良马的基础上。

    在辽阔的草原上征战永远是骑兵最强，以前是因为良马短缺，现在终于可以阔起来了，那么训练骑兵的计划也可以提上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