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夏油同学，试图反击
即便位于社团活动大楼顶部、属于学生会的单层在战斗中近乎全毁，外界的无关学生们也没有丝毫察觉，依旧单纯快乐地，尽情享受着学园祭。
受害者玲珑馆美沙夜对着破破烂烂的地盘眼睛眨都不眨，一个电话打过去，专业修复的人员就很快开着卡车赶到，负责人一句话都没问，吭哧吭哧开始干活，装修的技艺似乎还混杂着魔术的使用，看起来十分专业。
这就是金钱与权力的魅力吗？！
我禁不住用亮闪闪的眼神望向美沙夜，感到她那阳光下闪耀着微光的发丝犹如编入的金线，昂贵的迷人气质扑面而来。
然后，我意识到，利用【束缚】和【自我强制证文】，这些——无论是美沙夜，还是她的钱——都是我的了。
“美沙夜！”我感动地朝她扑了上去，搂住了面露嫌恶却无法反抗的少女，“美沙夜快包养我，给我零花钱吧！”
“你——”
她似乎正欲发怒，又依靠强大的修养压制了下来，冷淡而充满威压感地说道，
“无论以后如何，我现在确实败给你了，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金钱在我这里不过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你想要的话，自然能随意掠夺。
“何必用这副假惺惺的示弱嘴脸说这种恶心人的话，是想更好地利用我吗？”
“诶？美沙夜讨厌我示弱吗？”
宛如摆弄一个洋娃娃般抱着美沙夜，我假装委屈地说道，
“因为美沙夜很有才能，我才会这么说的哦。即便美沙夜不是玲珑馆，你也能赚够钱来养我吧？
“换一个不事生产、只会四处搞破坏、浪费着家里的钱、拿去当赔偿金给他擦屁股的大少爷，我肯定会更加理直气壮地要钱的啦！”
美沙夜还没有作声，倒是在那边围观魔术装修工艺的封建家族大少爷竖起了耳朵，他扭过头，垮下脸不爽地望向我：
“你倒是站哪边的啦？”
“当然是站在我的金主这边。”
“老子也有给你花钱啊，还要被你这么批判，很过分诶。”
“我可没有批判五条同学，谁代入了就是谁的哦。”
五条悟拽着杰，控诉般指着我，
“杰你看她，竟然帮着外人！”
正在观察施工的夏油杰扫了我们这边一眼，他脸上被我抹开的血痕还没擦干净，平时扎得整整齐齐的丸子头也在与美沙夜的战斗中散落了下来。
平时向来在我和五条悟斗嘴时充当吐槽役的他这次难得没接茬，而是站在满地废墟上，望着美沙夜道：
“玲珑馆小姐，关于圣杯战争，有一点我很好奇：
“咒术师在袚除咒灵时会通过观测并提前设下帐，以免普通人发现，产生不必要的恐慌，那么魔术师呢？
“你们似乎很在意神秘的隐蔽，同样不想让圣杯战争被普通人知晓。可召唤出七骑英灵，如果每个都是Lancer这种程度的，都是不择手段地拼死鏖战——真能隐瞒好吗？”
“正如今天这种情况，袭击的如果不是我们，而是另一骑英灵的话，玲珑馆小姐恐怕没有这个闲心来做后续处理了吧。”
美沙夜挑了挑眉：
“没有隐瞒好的情况，夏油君你不是已经很清楚吗？”
“……什么？”
“虽然派Lancer去亲自追杀是交易结果，但即便没有这个交易，如果被你们在任务中途探查出英灵的存在，我也会下达命令的。”
夏油杰眉心微蹙：
“其它看到的普通人呢，也全都杀掉吗？”
美沙夜没有直接回答，平静地回复道：
“隐匿神秘乃是魔术师应循之守则。
“按照你们的【束缚】理论来理解，神秘的不可公开、不可流传，正是交换魔术师手中神秘威力的代价。若是被更多人理解，打破了束缚，神秘本身也会随之逐渐衰弱。”
“……就只是因为这个？”
“只？”
美沙夜端坐在座位上，嘲讽般地笑了，
“与你们这些拥有天赋、却如工具般被盲目驱使着战斗的咒术师不同。
“追寻根源是身为魔术师的大愿，在抵达根源的道路上，无论什么都可以牺牲。”
夏油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周身的空气仿佛涌动着什么粘稠的物质。
我仿佛没注意到美沙夜满怀恶意的挑衅，也没意识到夏油杰眼中压抑的情绪一般，抱着怀中的美沙夜，亲密地贴贴她的脸：
“嘴上这么说，美沙夜不是把与普通人的过家家游戏玩得很好吗？”
女王般的少女周身气息一滞，尽管只有极短的一瞬，依然被我捕捉到了破绽。
我在她耳边嘀嘀咕咕：
“明明有在学校里布置结界，驱使Lancer与你协同在学校里围杀我们应该是效率更高的方法吧？
“或者说，干脆抛弃学校放任我们侵入，在你那个精美的魔术工房里坐等我们自投罗网，不是更合适吗？
“非要亲自坐镇学校，等我和杰君离开学校范围才派Lancer过来追杀，还被我们找到了破绽逐个击破——
“美沙夜，好可爱哦。”
五条悟再次浮夸地哇了一声：
“这算什么，傲娇属性吗？”
玲珑馆美沙夜漂亮的眉毛拧起，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傲娇范畴的恼羞成怒，更像是自尊被质疑一般的不快：
“因为能做到，所以就去做，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眨了眨眼，领会了美沙夜的真意。
原来如此。
无论是耕耘家系魔术追求根源，还是经营世俗于凡人社会中屹立于顶点，作为慈爱又严厉的王者去庇佑那些天真无辜的人们——在这位年轻的小女王眼里，都是不冲突的，是以她的才能足以兼顾的事。
至于她正在被死亡诅咒着、性命攸关这件事，同样也不会妨碍她极端任性、极度自我地去践行她的原则，正如她此前所说的——“我的性命与我的原则是两码事”。
我不由发出赞叹：
“美沙夜，好可爱啊。
“我感觉我对你的好感度刚才上升了20个点，还差60点就能达到会强吻你的程度了。”
“……？”
从始至终都在我面前竭力维持从容姿态的美沙夜偏头望向我，眼眸都微微瞪大了，表情仿佛是在高雅大厅里欣赏音乐会的中途看到了脱衣钢管舞男。
我不禁再次赞叹道：
“这种表情也很可爱哦，好感度 5。
“加油呀美沙夜，还差55点我就会强吻你了。”
“……”
一旁的夏油杰像泄了气一般，无力地扶住额头：
“不要当着同学的面性骚扰别人啊，沙条。”
“意思是性骚扰时要背着杰君吗？”
他又露出了那副饱经世事沧桑的母亲般的表情：
“……算了，你还是当面来吧。”
–
无论如何，我们的初次任务，姑且算是有了个答卷。
只是我们谁也没有直接结束的意思，反而一致决定不跟咒术界汇报，直接装失踪。
“虽然都是烂橘子，但烂的品种也是不同的。”
在乘坐去往玲珑馆本邸的道路上，烂橘子专家五条大少爷跟我们科普着相关知识。
“御三家里的五条家就算看我不顺眼，也大都不想让我直接去死，更何况这是初入咒术界的第一个任务，直接撕破脸动手、往死里得罪我的，只会是极少数的极端派。”
我试图掏口袋里的棒棒糖，失望地发现全部吃掉了：
“美沙夜不会对我撒谎，她报的名字不应该有问题，五条同学真的没印象吗？”
五条悟晃了晃脑袋，神色有些古怪：
“虽然懒得记烂橘子的名字，但有权力直接操纵我初次任务内容的高度腐化烂橘子也就那么些，这次却是个陌生的【禅院】，想从那种等阶森严的家族里爬到顶端，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吧。”
夏油杰一边从他兜里摸出根糖塞给了我，一边道：
“等着玲珑馆小姐那边的联系吧，咒术界……即便是五条家也有可能会有内鬼。”
“我知道啦，暂时不会跟他们联系的——话说杰，我也要吃棒棒糖！”
“没有。”
“？你刚刚不是给沙条了吗？我都看到了！”
夏油杰端坐着，不知从哪里又取出了份心理学相关杂志，语气敷衍地回他：
“我是说，没有你的份。”
“你怎么回事？！我要叛逃了！”
夏油杰冷酷道：
“叛逃去有趣的魔术界是吧？祝你叛逃后能独立生活，不接袚除咒灵的任务，不再花五条家的钱，当个自主创业的富一代。”
像是终于意识到耍赖也没用，五条悟安静了几秒钟，钴蓝色的眼睛转了转，看了眼坐在中间嚼着棒棒糖刷手机论坛的我，又看了眼撑着脑袋在窗边看杂志的夏油杰。
他语气凝重，满是狐疑：
“怎么回事，你们俩。
“是又背着我去生成特殊羁绊事件了？”
我饶有兴致地抬起头，发现夏油杰搭在书页上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他脸上的血印已经洗干净了，略微凌乱的衣服也在学校里重新换上了美沙夜派人送来的服装，披落的发丝重新固定成了丸子头，嘴角的笑容也是一如既往的虚假——一切都一如既往，好像此前他露出的那种神情是我的幻觉一般。
夏油杰抬眼望来，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掠过，落在五条悟身上，没什么情绪地应道：
“是啊，背着你，怎么了？
“你果然是怕寂寞吗，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