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山
“老夜，我这次可真算的上是为你挡刀了，你也看到了当时那刀那么长，那伤口那么深。”
“我说郝副局长，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到底想说什么？快说我还要做菜呢。”
“呦，老夜刚出院就准备开始吃好的了，怎么也不想着我这个病人。”
我不耐烦的挠了挠头，感情我这刚出院就被他盯上了。
“说吧，吃啥。”听到我问他吃啥，那边顿时来了精神，虚弱无力的感觉一扫而空。
“可乐鸡翅，红烧狮子头，增味汤，两碗米饭，再带点咸菜。”
“病人吃这么多好吗？要不我给你做碗面送去。”
“病人才需要吃点好的补补，你就照我说的做就完了。都是老同志还这么不了解。”那边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开门声，随后就是一阵藏手机的声音。应该是护士来查房了。关掉手机关掉灶台上的火，苦命的我只好又穿上衣服到楼下买菜。
等到一切做完已经接近下午，我提着饭盒，提心吊胆的偷摸爬上了16楼的住院部，看着走廊上没有什么人，快步来到郝祥和的门前，门口还是有两个小警察看着，看见是我过来连忙熟练的帮我把门打开。
郝祥和看见我带过来的饭盒眼睛都绿了，这几日在医院碍于医生，愣是一口荤腥的都没有挨上。他不顾伤口，直接坐了起来，这么一起来带动伤口，整个人又呲着牙改成半躺着。
“你这样，还想着吃？”
“你懂什么，没有肉人生就没有了灵魂。”
“呵呵，你就不怕乃天吃死。”
“呸呸呸呸……老夜不带你这么说话的，以前我怎么没发觉你说话这么尖酸刻薄，现在老了还变得毒舌起来。”
我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一沉，眼神也跟着变得凌厉了些，可能是感受到我眼神中带着阴冷，他自觉的闭上了嘴巴。我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把饭菜拿了出来，等我把饭菜码在他桌子上的时候，他先是看了看他点的几样，随后又看了看旁边的两碟青菜撇了撇嘴。
“老夜，快把这两个带叶子的菜拿走，看着我都快要吐了。”
“你别那么夸张好吧，这叫搭配。”
“不行，老夜，快拿走，额……”说着郝祥和做事就要吐的样子，看着我差点也跟着呕起来，本来我中午还没有吃饭，赶忙把两盘青菜端到了一边。
我看着大快朵颐的郝祥和刚想要询问一下就被他的筷子打断了。
“老夜，有什么话等我吃完咱们再说可以吧，我真是爱死这些菜了。”我看了一眼头也不抬只顾着吃的郝祥和，把心里的话压了回去。
海上雾气弥漫，夹杂着海风咸咸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岛屿之上笼罩着一层黑云，让整个岛与陆地隔绝，远远眺望就如海市蜃楼一般。
“那边的云不寻常，真是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郝祥和一边吃着碗里的饭，一边透过窗户看窗外的风景。
“祥和，你对那天的事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我收回眺望的目光，看着还在吃着肉的郝祥和，只觉得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寻常，一定是有什么事要找我说。
郝祥和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的汤汁，目光投向我。深沉且无奈的表情让我不自觉的从他身上看到了顾北辰的影子。时过境迁当我再对上这目光时对象变成了郝祥和，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这种眼神让我多多少少有些难受。
那种看透一切，把一切掌控在手的神情，多少也证明了我现在的无能，我不确定他要跟我说什么，但不管是什么都足以撼动我的内心，让我不容拒绝。这是我对他那眼神的解读。
“老夜，这么久没过来问，憋坏了吧。”
“谈不上憋不憋，我只是在尽力做我该做的事。”
“听我说老夜，有些事，这么多年该放弃的就放弃吧。人嘛，都是要朝前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个月我就要升为正式局长了，你也不要在幕后做，出来帮我带带新人。”
听完郝祥和的话，我腾的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这个时候对一个病人吵很不好，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它爆发，深呼吸好一会才转过身来。
“郝祥和，当初我为什加入，你是知道的。我不适合做明面上的事你也是知道的。现在怎么当局长了就想反悔？”
“老夜，现在光靠推理破案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要想更接近真相，只能靠近它，我这是为你在争取机会你知道吗？你在明处我可以保你周全。”
“所以呢？你就可以背信弃义了。”
“老夜这不是背信弃义，我这是在保护你。”
“我还没有老到让谁护着呢，我今天过来只想知道何健交代了什么？那个武媚姚你们逮到了没有。”
“老夜你还不明白吗？时代变了，那些幕后的人已经浮出水面了。这次的遇袭只是一个警告，你看不出来吗？”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们现在不继续下去以往的努力全都要作废了。正因为他们的出现让我觉得真相马上就要找到了，当年的跳楼事件就解开了。”
可能是太过激动，郝祥和显然扯动了伤口，一下子面色苍白的没了血色，我也被他吓得赶忙跑过去查看，万幸伤口没有裂开，看着被绷带缠着的腹部，我能感觉到他究竟在怕什么，离我们而去的人已经太多了，他怕我这个朋友最后的下场只剩下死路一条。感受到他的好意，我又开始了愧疚，愧疚自己为了自己的事把他也牵连了进来。
我坐在凳子上看着他，既无奈又头疼，最后思考再三，我觉得自己一再的任性已经牺牲掉太多人了，包括自己的婚姻，是时候不在任性了，至少在他面前我应该学着放下，死了活着这些所谓的迷局，揭晓了对我来说只是解惑而对他们没有一点益处。
我起身走到阳台，掏出根烟抽了几口，看着远处的岛深深的吐了一个烟圈。用手掐灭，从新走进来坐在凳子上看着半躺在床上喘气的郝祥和
“好了，我答应你，但是我有我的要求。”
“只要你答应别说要求，就是现在让我跪地叫爸爸我都叫。”
“哼哼~我还没有到那么丧心病狂。第一条，我不做结案报告，不跟除你以外的领导打交道。第二条，新人我希望找一个机灵老实不多话的。第三条，就是可以看历年的所有犯罪档案。最后一条我只做三年，三年过后我希望有人能够接替我的班。”
郝祥和看着我眼睛眯起了一条线，从缝隙中可以看到他滴流乱转的眼珠，好一会在心里盘算，最后一拍手，咧着嘴对我笑了起来。
“就这几条，我同意了，只是这第三条，只能在警局里看，不能借出，不能私自带走，更不能跟别人说。还有最后一条等我找到接替你工作的人就办离职。”
“三年后不管有没有人接替，我是都要离开的，第三条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还有，我多久上任？”
“今天就可以，办公室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我看着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看来自己是被郝祥和摆了一道。不过既然同意了就没有把话收回的必要了。
“对了我要亲自审问何健。”
“这个，没有问题，等他情绪稳定了，你就可以去。”
“好，那你多休息。”
说完，我就收拾好饭盒转身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