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山中有神婆，命格太硬，你压不住
宁阙接过谢浔的猎物，低声谢了一声，半晌忽然问道：“你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吗？”
谢浔闻言淡着笑脸蹲到她身边低声道：“采莲跟我说过你的生日，不知道时辰。”
宁阙淡淡一笑，低声说道：“六四年农历十二月初八，时辰应该是午夜三点。”
谢浔脸上一喜，用力点头：“好，我明白了，我会特意提醒祖婆的。”
“那个马祖婆，当真愿意帮你的忙？”
“会，那年她不小心摔了，是我救的她，她说过欠我的，答应帮我一回。”
宁阙放下了心，对他微微一笑：“这个时候别偷偷找我，一点吃的喝的不重要。”
“我知道了，我会盯着的。”
谢浔恋恋不舍地把她的身影放入心底，退了几步，才硬着心肠转身离开。
宁阙看了看面前的山鼠与几只褪了毛的鸟儿，看了看泥窑。
最后弄了一点水过来，和了几团泥巴，再扯了几块较大的箬竹片，把鸟儿包裹在里面，外面再裹上一层厚厚的湿泥巴，塞到烧红的泥窑里。
两只比拳头还大一点的泥团塞进去，里面已经很满了。
她用棍子把泥窑打烂，每一块泥块都打成了粉末，把白薯与泥团埋在中间。
再在外面用棍子支起一个支架，用竹子把山鼠撑开，放支架上翻来覆去烧烤，保证山鼠每一面都均匀地受热。
十几分钟后，山鼠肉烤得滋滋作响，一滴滴金黄的油脂慢慢滴落，在火堆发出一声令人陶醉的感叹声，一股诱人的香味伴着油脂的滴落而四下弥漫。
宁阙想起了后世湾湾某些大咖的言论，说内陆的百姓缺乏蛋白质，靠吃老鼠充饥。
其实，他们怎么想得到，这山中恣意生长的山鼠竹鼠的肉比城中饲养的鸡鸭更好吃呢？
就凭这诱人的肉香味，也足以让人流口水了。
她轻轻撕了一块小腿，小口慢慢品尝着，虽然只有简单的盐末调味，鲜、咸、焦、酥，嫩滑，美味的口感由舌尖直冲脑海，在脑中迸发幸福的火花。
透过金黄的火焰与烟火，她似乎看到了谢浔漆黑如黑珍珠般的双眸，眸中深藏的情义令这肉也变得特别的令人回味。
张大壮母子回家休养一天后，第二天便迫不及待地带着三份八字与自己的八字到沙田寻马祖婆。
马祖婆已经高龄八十四岁，身子还算硬朗，住在山脚下的土房子中。
听说，去年梦中有神人求她到山峰上挖出自己的石像，给他修一间草屋暂住。
马祖婆天明叫上自己几个子孙，到山峰上按神明的指点开挖，果然挖出一个庄严肃穆的石像，石像下方上书真武神像。
马祖婆又掏光积蓄请人在山上用土坯建起一个小庙，自己则以身侍奉神明，给人祈福算八字，听说颇为灵验，后来便在乡里之中出了名。
张大壮与张婆子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在山脚下买了元宝蜡烛与檀香上山。
事实上，他们身上的伤比前两天更严重了，因为昨天从医院回家之后，还一连发生了几件倒霉事情。
张大壮额头的伤口还没全好，回家后又不小心摔了一下，一根长长的钉子差点刺入了他的后腰。
这下连左邻右舍与张婆子的三个女儿都怀疑，他们最近有点邪门，所以伤势未愈，两母子也急急来了。
马祖婆正在真武神像前盘腿坐在蒲团上，她穿着一件土黄色的袈衣，头戴同色帽子，鬓边发丝银白，虽然年迈却精神抖擞，手中捻着一串念珠念念有辞。
张婆子与张大壮恭敬地给功德箱捐了钱，上了香，虔诚地许愿拜了八拜，才候在一旁等待。
马祖婆做完功课，睁开眼睛，张婆子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祖婆，后辈有点事想请祖婆指点迷津。”
马祖婆睿智饱满苍桑的双眸静静盯着他们半晌，才慢悠悠地点点头：“你们跟我来吧！”
她带着张家母子走到偏殿的桌子前，缓缓坐下，神情严肃问道：“这两天不太和顺吧？”
“祖婆当真灵验，一眼便看穿了。”
张婆子又惊又喜，连忙把这两天的不顺一一道出，一边求情道：“还望祖婆帮帮我儿子。”
“帮什么？洗去身上的霉气？”
“要，要的。”
张婆子连连点头，一边从口袋中摸索出四毛八分钱，恭敬地说道：“祖婆，先祈福两个，再求祖婆给我儿子合个八字？”
“合八字呀！”
马祖婆从桌子上揭开一个本子，示意他们填写祈福的名字，又问道：“哪家妹仔的八字。”
“海田大队林家的，他们三个孙女的八字。”
张婆子说着，示意张大壮把林家三个丫头的八字递上，一边讨好地笑道：
“我儿子是公社上张氏一族，一连娶几个媳妇都不长久，现在有人给我儿子介绍海田大队林家的丫头。”
“这里林家三个丫头的八字都在这，你看看哪个八字跟我儿子更合适？会生儿子，家宅兴旺”
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诉求，张大壮便把八个小姑娘的八字与自己的八字递上。
马祖婆神情微带严肃地摇了摇头：“怎么能带几个妹仔的八字一起算？”
虽然不以为然，但马祖婆还是认真地看了一会，忽然指出中间一个八字问道：“你说三个是姐妹？”
“堂姐妹，都是一个家族的。”张大壮说道。
马祖婆递出了一个八字摇了摇头：“这个不是她们的姐妹，不是一家的。”
“而且——”
她再对比了张大壮的八字看了半晌，捏着手指念念有辞半晌，摇头道：“这个不合适，命格硬，你压不住。”
张大壮与张婆子一听，接过八字贴往后面看了看，不禁眉头一皱：“林四丫？”
命格太硬，压不住？
母子想到自己这两天受的罪，心下便气怒了几分。
果然，他们这两天的倒霉事果然是遇上了林四丫才引起的。
“另两个呢？”
张婆子又低声讨好地笑道：“另两个和我儿子有没配的？”
马道婆慢悠悠地把两张八字贴左看右看：“这两个的命格与你儿子其实并不太配，比较普通。”
她说着把其中一张贴递给张婆子：“不过，这个妹仔命中带两子。”
张婆子与张大壮眼中一亮，两个儿子？
儿子已经有四个女儿了，就差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