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生的“畸形脸”
红梅有些不服气，但碍于柳艺是柳家的小姐，这才不得不闭上了嘴。
“姑娘你别怕，这里是你家，你才是主人，你要是不喜欢她，你就让她住嘴滚出去。”柳艺对着依旧蹲在地上的人，放柔了声音劝道。
“柳小姐，我虽然是丫鬟，但却是宋家的丫鬟，由不得旁人让我滚出去。”那丫鬟见柳艺非但不帮她，竟还怂恿那怪物让自己滚出去，不由火上心头，“柳小姐怕是不知道，这怪物突然从厨房里钻出来，差点没将我们吓死。长得丑不要紧，但这三更半夜的还出来吓人，难道不该被人骂……”
“是，我是丑，我是怪物。我就应该永远不出屋子，就应该永远被人唾骂！”原本蹲在地上埋着头不肯露出脸的姑娘猛得将头抬起。
“天呐！”
“怎么有人长这样！”
门口围观的小厮忍不住发出一声声惊叹。
柳艺看到的第一眼也被吓了一跳。
这姑娘的脸上，左右极其不对称。一边的脸竟比另一边整整大了一倍。就连原本应该对称的双眼，都是一上一下，离得远远的。
这是……天生的畸形脸。
柳艺虽没有真切的接触过畸形儿，但却知道这世界上畸形儿的概率不低。现代有医学可以排查，但在这个时代……
柳艺心中沉沉。
眼前这姑娘，活下来已经是多么的不容易。
“你不丑，你比我们谁都厉害。”柳艺不自觉的伸手拍了拍姑娘的肩膀。
许是因为心情激动，姑娘这次没有一下子躲开，只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柳艺：“你看到我的样子， 你不害怕吗？”
这么多年，每一个看过她样子的人，都会害怕的大喊“丑八怪”、“怪物”。除了她的爹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看到她的长相以后还能这么镇定，甚至还还毫不避讳的拍拍她的肩膀。
“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柳艺笑着歪着脑袋看着她，“你是人，有什么好怕的。”
姑娘呆住了。
脸上的泪水还没来得及干透，却被更加凶猛的泪水再次打湿了脸庞。
“不是，你怎么又哭了。我真的没有带帕子……”柳艺皱着眉头，实在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又开始用眼睛“放水”了。
正当柳艺到处找帕子的时候，宋家姐弟跟着农户夫妇终于都赶了过来。
农户夫妇一见自己女儿缩在角落，泪水湿了一脸，当下心疼地沉下脸。
他们一边扶起自己的女儿，一边说道：“我之前就跟各位说过，希望各位不要到处乱走……既然这样，还请诸位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吧，我们家小，容不下各位。”
许是看到宋家姐弟都来了，红梅觉得有人撑腰，当下不满的回道：“你们银钱都收了，现在却要赶人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红梅！你住嘴！”宋落颜冷着脸喝道。
“小姐他们太欺负人了，明知道有人借宿，还故意让这人出来吓唬人……”叫红梅的丫鬟还想说上几句，但看到自家小姐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冷，只能一肚子不满的闭上了嘴。
“到底怎么回事？”宋鹿闻也是沉着一张脸，看向红梅身旁的丫鬟问道，眼尾扫过柳艺时带着明显的不悦。
柳艺这下可不乐意了。
她伸手直指红梅，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你家丫鬟半夜出来乱走，碰到了屋主的女儿，还骂人是怪物……”
“什么叫我在乱走，分明是是她半夜出来吓唬人！这黑灯瞎火的，突然钻出来，换做谁不吓一跳，这要不是我胆子大，早就被吓晕过去了！”红梅一听柳艺的话，连宋落颜刚才让她闭嘴的话都忘到了脑后。
柳艺看着红梅，笑中带着讽刺：“这丫鬟当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呢。这白的都要被她说成黑的了。”
宋落颜拧紧眉头，眼风扫过柳艺，最终落在了红梅身旁的丫鬟身上：“你说，怎么回事？”
小丫鬟年纪还小，对于宋落颜突然的发问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唯唯诺诺的开口道：“红梅姐姐说今晚的素面太难吃，她压根没吃饱，想着来厨房找点吃的……我们一来就看到那个人正坐在桌子前吃东西。红梅姐姐以为是故意藏了好吃的不给，就上去质问，结果……结果她站起来就想跑……红梅姐姐去拉她……她们两个人拉扯的时候，她的脸不小心被我们看到了，红梅姐姐被吓了一跳，就骂她是怪物……”
小丫鬟吞吞吐吐的说完，不安的看了眼宋落颜，却被红梅瞪了一眼，吓得垂着头再也不敢看周围。
宋落颜面无表情的看着红梅，眼中没有一丝温度，“红梅，你既然看不上这农户家里，那你就先去前头的镇上等我们吧。这姑娘是屋子的主人，你既然害怕她的容貌，那走的只有是你了。”
红梅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小姐，这荒郊野外的，外头还下着大雨，你让我怎么去前头的镇上？万一碰到劫匪……”
红梅还想接着说下去，却被宋鹿闻一个眼神给吓得闭上了嘴。
他们家的这位公子，平时看着不太出声，却是最不好得罪的主。
她只能略带哀求的看着宋落颜，试图让她心软放过自己一码。可谁知一直跟着宋鹿闻身旁的护卫却是个没眼力劲的，用剑尾抵着她的后背将她往前一推：“快点走吧。”
被推着前行的红梅气红了眼，对着身后的清河咬牙切齿道：“你也不过是个做奴婢的，得意什么！”
见红梅被带走，宋落颜这转身对着脸上依旧带着怒气的夫妇俩略带歉意的说道：“我的丫鬟出言不逊，我这个做主子的也有错，还希望姑娘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明早我们再多付一成多银子，当作赔罪。”
夫妇两人却依旧有些不愿：“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若不是想着多给她攒些银子，我们也不会答应你们让你们留宿一晚。现在我女儿受了惊吓，这再多的道钱财我也不想要了，你们还是离开吧。”
“还请二位担待些，等天一亮我们就走……”
“不行不行，你们还是走吧！”夫妇二人脸上有片刻的迟疑，却依旧狠下心拒绝。
见众人没有任何动作，夫妇二人不由怒火中烧，正打算开口斥骂，却听到一直被夫妇保护在身后的姑娘突然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