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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窃贼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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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流抿嘴一笑道:“不忙。依小道看,这画,如今尚在府中。”

    赵大官人一愣,“这是何意?”

    清流指了指“一”字,“道家云,‘一为始’。也就是说,这幅画,还在其初始之处。”

    赵大官人闻言,皱眉道:“您是说,画是下人们偷的?这恐怕不能。家里的仆人最少也是用了三年的,素日手脚都还干净。自出事以来,也都严加讯问过。况家中仔细搜检过几次,角落里、细缝里都搜过,连房梁上我都让人看了,纵便是家人偷了,也无处藏匿呀。”

    清流笑道:“多说无益。要知道画究竟在何处,不妨请您再赐一字。”

    赵大官人闻言,捏着笔杆思虑半日,写下了一个“马”字。

    清流一看那字,便笑着捋须道:“有了,画的去处有了。”

    “真的?画在哪儿?”赵大官人急问道。

    清流道:“您瞧这马字,马首向东,要找画,得往东厢去。”

    “东厢?”赵大官人心下惶惑起来,暗想:东厢是我和内人的卧室,难道窃贼竟如此大胆,将偷来的画藏在主家的卧室?不不不,想想也不能。莫不是这道士算错了?

    清流瞧他神情,早已知他心中所想,旋即起身道:“小道向来随缘。大官人既有顾虑,小道就先告辞了。”

    赵大官人见状,忙将其拦住,“这是哪里的话。还请大师移步,往东厢看看。”

    赵夫人正在房中虔心念佛,见赵大官人领着两个道士走了进来,不觉一怔。

    “这里就是我和内子所居的东厢了。”赵大官人对清流道。

    一进屋子,里面弥漫着的焚香的味道便扑鼻而来。那小道童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心想这赵夫人倒是个笃信佛理之人,只是这香烧得也太浓了些。

    清流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将目光落在了女主人的身上。

    赵夫人脸上一红,立刻将眼神闪避开去。

    “无量天尊。”清流施了一礼,口中喃喃有词起来。

    赵大官人不解其意,追问道:“大师,我等皆是凡俗之人,不能领会高深妙法。大师若知道画的去处,还请明示,不要跟我们打哑谜了。”

    清流笑道:“知道谜底的,这里,不止小道一人。由亲及疏,大官人要问,也得先问夫人才是。”

    赵大官人一愣,看向他夫人。

    赵夫人愈发局促了,扭扭捏捏地推说不知道。

    清流突然板起脸来,威吓道:“夫人,再不说实情,你家老爷就要报官抓贼了。一旦事情闹大,只怕你家老爷名声扫地,赵家门楣蒙羞!难道这是夫人所乐见的?”

    赵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羞愧之色更甚。

    赵大官人也急了,怒向其妻道:“真是你偷的?你偷去做什么了,是不是养汉子了?”

    一番数落羞得那赵夫人掩面垂泣起来。

    赵大官人一时心急,竟要赵顺拿笔墨来,当下便要写休书。

    还是清流出面道:“大官人又何必动怒呢?其实夫人不说,小道也知道画现在何处。”

    “画在何处?”

    “您写的字上不是清清楚楚说了么。”

    “字?‘马’?”

    “没错。画,就在马棚里。”

    “胡说!”这个时候,始终未发一语的赵夫人突然开口说话了,“老爷,这道士净是胡说,切不可信他的。”

    清流见状,笑道:“有没有胡说,一看便知。若是说错了,要小道从此还俗亦可。”

    众人见他说得这样笃定,心下虽都疑惑,也不妨跟着他来马厩一看。

    来到马棚前,清流将那指尖一点,道:“瞧瞧,那是您的《骏马图》不是?”

    赵大官人竖起眼睛一看,只见清流所指乃是一匹纯黑的公马,四蹄健硕,鬃毛直竖,身泛油光,一看便是日行千里的良驹。

    再仔细一瞧,与赵子昂《骏马图》上所绘竟无二致!

    这若不是大白天,赵大官人势必要被这匹从画里走出来的活马吓死。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自觉地往后连退了两步,嘴上一直喃喃着“怪事”“怪事”“怪事”。

    赵夫人的脸色一片惨白,手里拈着佛珠,一个劲地念佛。

    清流笑对她道:“夫人,事到如今,您还不据实说吗?”

    赵夫人怔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

    “唉——,我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那日晚间,老爷请乡绅们喝酒赏画,直到烂醉。我见客人们都走了,本欲扶老爷回房歇息,谁知余光瞥见那画,唬得我魂也没了——那画上的马竟无端端不见了!

    “我急忙仔细翻那画轴,可是说也奇了,画轴、画布,连一块破洞的地方也没有,画上描的山石、草木也都好好的在,唯有那匹马所在之处留了白,这可是蹊跷事不是?

    “我当下就想和老爷说,可是老爷喝得烂醉,人事不知,哪里听得进去?那晚我左思右想睡不着觉,想着莫不是这画有异,给家里招了邪祟?老爷爱画如命,那画又是他重金求购来的,若等他酒醒,必不肯将画丢了、毁了,不如趁他还醉着,我先悄悄将画收起来,也免得叫他知道吓着他,权当那画丢了。

    “万万没想到,老爷对那画竟那样痴狂,家里四处搜寻不着,他又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还说是赴宴的乡绅们偷去了,嚷着要去报官。我好容易才将他劝下,可终究心里不安,于是找了个空,便将那残画烧了,一了百了。本以为画没了就没事了,谁知道,谁知道……”

    她紧紧盯着那匹黑马,神色愈发惊恐起来。

    赵大官人听见这一番因由,这才醒悟过来。既为烧了画可惜,又觉画马变活马可怖,当下两难起来,只是叹气跺脚。

    “依您看,这马,该如何处置?”赵大官人问清流道。

    清流捋了捋胡须,淡然道:“可留,也不可留。”

    “这是何意?”

    清流道:“凡死物幻化活物者,自然带一股妖邪之气。家宅中若有能镇妖邪之物,便可留之。反之,若镇不住它,则会——”

    他故意拖长了声不说,急得赵大官人连问道:“会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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