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戏弄,二大爷脱鞋暴走
这下轮到金老太太惊诧,她摸了摸耳垂子,“孩子,你这句话我可听真了。”
金老太太双手合十,朝着丈夫的照片,“还是托了你的福啊。”
她面向周易,真心,“孩子,你放心,有一个窝头,我也掰一块大的给你,不让你饿着。”
现在的年轻人她是越发看不明白,这孩子刚刚不是死活不愿意留下来,拿找工作留他都留不住他?
“太太,我想过了,出去也未必找到这么合适的房子,我有薄艺在身,能养活自己个儿。每月也能有余钱给咱们买鱼买肉的。”
听到“鱼和肉”,金老太太笑得露出一嘴豁牙,她都一个月不知肉味了。
不管周易说的是真是假,“孩子,鱼和肉不重要,我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一家子能和和乐乐过日子,比吃山珍海味都强。”
周易瞅着金老太太,不带这样吹牛的哦,还什么都吃过。安慰我也不必说假话。
周易张了张嘴巴,虽金老太太看上去面善,他掐指一算,也非泛泛之辈。
太爷爷,为完成您报答战友的遗愿,给老太太养老送终。我必得留有后手!
这身落魄长袍还是要穿的,藏好的碗我回头埋到院子里,一摞钱一摞票子也要随身带着。
人心隔肚皮,四合院的水啊,可浑着呢。防人之心不可无。
当晚,周易住下,却不曾想半夜一睁眼,金老太太站在床边看他。
“鬼啊!”
他蒙上脸,又把脸露出来,好歹也是周小仙,怕什么鬼?
雪色的夜晚能恍惚看见金老太太披头散发,目光呆滞,她没事人一样摸索着回到了里屋。
敢情这老太太还有梦游症,周易摸着起伏的胸口,太爷爷,全当为了替您报恩,我周易,忍了!
迷迷糊糊到了早晨,周易是被棒渣粥的香味熏醒的。
但见金老太太坐在床边,慈祥地看着他,目光与半夜的惊悚完全两样。
周易揉了揉眼睛,“太太,早啊。”
金老太太不满意,“孩子,还喊太太呐?”
周易揉着头从喉咙眼里使劲挤出两个字,“奶奶——”
刚要下床,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拎着饭盒的傻柱与周易对视了两眼,电石火光。
傻柱立马换上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金老太太,我上班顺道来看您一眼,这谁啊?冷不丁吓我一跳。”
金老太太才是真吓一跳,多少年了傻柱不登她的门。
其实傻柱走到门口听三大爷嚷嚷才折回来的,当他们院子是收容所了?什么流浪狗流浪猫都往回带。
周易舒展了懒腰,装作糊涂,“您那位啊?我是金老太太的孙子,刚从京郊来的。”
金老太太怵傻柱,马上讨好,“傻柱啊,这,你怎么过来了?也没什么准备,要不坐下来喝口粥吧?”
傻柱摇了摇手中的两个饭盒,“清汤寡水的,怕是喂不饱我的肚皮呐。”
他从门槛上蹭了蹭脚底的雪,似笑非笑,“金老太太,您手气真好,您昨个儿捡个孙子。今晚上,我看看能顺道捡个媳妇不?”
周易心中暗笑,却对上傻柱回头看他的冷冷目光。
“你小子,等着!要是让我知道你冒充金老太太孙子,那你就是我孙子!”
周易有意无意,“哥们,今天骑自行车长点眼,别光顾看姑娘,不然摔个狗啃泥。”
见势不对,金老太太请求,“傻柱,你是轧钢厂里的忙人,上班别误了点。”
待傻柱一走,金老太太把门一关,诧异着,“平日里,他不来我屋子的。我们院傻柱,轧钢厂食堂的厨子。嘴巴不饶人,心眼还是实诚的。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实诚?傻精巴,精巴傻,早晚让秦淮茹拿捏的死死的。这会子在我这里装爷爷,我呸!
周易慢条斯理地起身,“奶奶,我就说冷不丁院里多出个人来,少不了冷嘲热讽的。您放心,我周易不惹事。”
我不主动惹事,但你要惹我,抱歉了,吃不了兜着走,走不了跪着爬!
吃完早餐,周易主动洗涮,家务活做得妥妥帖帖。
他穿上搁在门口的一双雨靴,抖了抖门前落了雪的笤帚,“奶奶,我扫雪去!”顺便去会会那帮禽兽!
后院里住着许大茂两口子,刘海中一大家子,聋老太太,老老少少得有十几口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扫雪。
禽兽就是禽兽,关了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哪管他人瓦上的霜雪?
周易唏嘘,跺了跺脚,搓了搓手,一板一眼扫起雪来。
聋老太太抄着手,倚在门框上,“大白天的见鬼了,金老太太屋里藏了个小伙子,这,成何体统啊。”
周易装作没听见聋老太太的冷嘲热讽,怎么了?眼红了,您不是有亲孙子傻柱吗?
他继续扫雪。
一个大肚子踩住了笤帚,周易不满抬头,“干嘛?”
见二大爷刘海中挎着个公文包,装着领导的架势,“喂,你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家门前的雪不许扫,听到没?”
拽什么拽,不就是一七级锻工?
周易抬头,对上鲤鱼泡子眼,明白了刘海中的顾虑。
东高不算高,西高压断腰。风水啊。
金老太太的院子在刘海中家西边,刚刚他就留意了,刘海中的家门口高出一截,瞎讲究。
“我懂了,这位爷,那我扫过的这片地,按理儿,您也不能走?”
刘海中刚要抬脚,听周易道,“命里有官格,奈何无官运?”
被点中要害的刘海中回过头来,“这,怎么讲?”
周易指着他扫干净的地面,“出门一片就是你的官运,雪后你若能做到鞋不沾土,今天必然有官找。”
大冷的天,刘海中二话不说脱了鞋子,穿着袜子蛤蟆一样跳过了那片扫净的雪地。到了月亮门才穿上鞋子,对着周易:
“小子,你有本事今儿不走,要是没人找我,晚上有你好看!”
周易扶着笤帚,“随时恭候!”
可悲啊,见过想当官的,没见过这样想当官的。
扫到许大茂家门口,里面传来不入耳的窸窸窣窣之声。
周易一边挥动笤帚一边对着太阳唱,“一觉睡到大中午,太阳就要晒屁股!”
屋里的响动停止了,周易憋着不笑。
听许大茂骂骂咧咧,“哪个听墙根的,坏他爷爷好事,看我不抽死他!”
娄晓娥娇喘吁吁,“大茂,肯定是傻柱教唆的棒梗。”
听到甩皮带的声音,“傻柱,爷爷我和你没完!”
这当子,周易早已收了笤帚回到了金老太太屋里。
“孩子,你给大家扫院子,他们可不知恩的。”金老太太递过一条毛巾。
“奶奶,邻里邻居的,我初来乍到,总不能让他们挑刺儿不是?”
金老太太一脸愁容,“哎,相处久了你就明白了,这帮家伙,鸡蛋里能找出鸡骨头,一个人有十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