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哥哥
哥哥拉住准备朝凌怀特走去的周未,周未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就听周恒说:“别过去。”压低的声音带着警告。
“我不会做出格的事的。”周未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凌怀特面前的小姐实在太碍眼了,而且,两人大有一种即将进入舞池的举动,她看着跳舞的男女,面对面,身贴身,搂搂抱抱,心中醋海翻滚,最后她实在看不下去,才打算主动出击,没想到哥哥倒先出来阻拦了。
她误会地以为自己的气势让周恒想歪了,才这样做的,所以她才有了这句话。
周恒见拦不住她,只得再次警告地,语气有些重地叫了她的名字。
这一下,周未才发现,真正想歪的是自己。
她准备离开的脚步再次面对着周恒,“怎么了?”
“就留在这,哪都别去。”他说。
周未审视地看着他,而后有了几分妥协,偏视线再移向凌怀特,那女人几乎与他含情脉脉,眉目传情地调笑,气氛看上去很是轻松自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
这下,她再忍不住,“我去看看。”还不等周恒拉住她,她就快步走过去。
还离着不远的时候,她就听到女人娇羞的愉悦笑声。
周未怨念极深地在心里打骂那不知羞的狐狸精,那媚态的眼睛就差直勾勾地撮人家身上了。
她走近,嫣然浅笑地与周围一圈的人打了招呼,眼睛倒是迅速移开,专注地看向凌怀特,余光都不带给人家那位小姐的。
“可否赏光,与我跳支舞?”她对他行了个礼后,主动邀请道。
便宜别人,还不如自己上阵。她傲娇地想。
凌怀特从上到下打量了她,然后说:“恐怕不方便。”
周未看着自己的裙摆,真真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她心里狂骂哥哥,但面上不显,双手提着裙摆,紧紧抓着,将褶皱抓出了一朵花。
“不要紧。它很柔软。”她面带笑容道。
柔不柔软,凌怀特可是在之前已经领略过了。
这打诳语的样子,倒真像她说的一样。
“珍小姐?”他伸出手做邀请状,对刚才与他谈话的小姐说道:“跳支舞?”
那位珍小姐一副不知所措又倍感荣幸的样子,她坦然地将手搭上去,并说道:“荣幸之至。”
周未是从她两人握手开始,眉头就开始紧皱了。
“你看,不方便。”凌怀特将手展示给周未看,周未咬着后牙槽,直盯着他们两的手,像是要狠狠地将其燃烧掉一样,就如她现在的心情一样,怒火中烧。
“麻烦,让让。”
周未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一条道,完败地给他们通行。
“妹妹,”周恒在她后面叫她,周未不理。
“跳支舞吗?”他问。
周未挡开他,去了旁边。背靠着罗马柱,看着舞池中偏偏起舞的两人,刺眼,但移不开视线。
偶尔间,她的目光还能和凌怀特撞在一起。就这,也让她更舍不得撇过脸去看别人了。
整个宴会,就在他和不同女人跳,她各种盯中结束。
期间,有男士来邀请,她都回绝了。光站着已经够累了,还跳,又不都是他,所以她一点也不想赏光。
凌怀特走的时候,周未也跟着离开,两人隔了一段距离,她跟着他。
“周未,”哥哥叫住她,站在她前面,就这一下的错眼,跟着的人就不见了。
她有些埋怨地瞪了周恒一眼,没好气地说:“回去。”
直到两人到家,她的心情都没缓过来,除了刚开始见到人的惊喜和快乐,之后简直是受了大半天的气。
回到家,她就把衣服一脱,鞋子踹得左一只右一只。
仅穿着低胸紧身衣和衬裙,一把将自己摔到沙发上,此刻,她才有了放松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她抱怨道,只有在哥哥面前,和她清冷气质完全不一样的小女生脾气就不自觉出来了。
周恒把领结摘下,解开西装扣子,脱下,递给佣人,扣得严实的衬衫也在领口解开了两颗,他坐到她对面。
他呼出一口气,“咱们能不能换个人?”他打着商量,对她说。
“不能。”周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不适合你。”他继续劝解道。
“我知道我要找什么样的,就他,你妹妹我,非他莫属了。”她一边霸道地说,一边将腿莲花坐的盘放在沙发上,佣人已经拿来了她喜欢吃的水果,她将整个盘子都端在手上,嘴上吃着,心里想着事情。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我也没征求你的意见。”周未毫不在意地说,她脑子里,凌怀特的身影已经转了一圈又一圈。
周恒看着这个被他宠惯坏了的妹妹,深吸一口气。
“你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啊,凌怀特,我不还去过他家吗?祁家。”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略有深意地看向了周恒。
“那里已经不算他的家了。”周恒带着不安说。
“那,军队?”周未换了一个地方,她直觉自家哥哥应该知道些事情,关于凌怀特的。
“也不是。”周恒这次的回答已经带着焦躁了。
“那,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周未将颗草莓放在嘴里,快速咀嚼着,香甜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味蕾,也勾起她的兴趣。
周恒看着心大的周未,“无名人,又称暗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周未拿起草莓,准备吃的时候,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没了胃口,她又将它放下,眼睛看着那一盆红艳,娇滴的水果,心里却是知道的,那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装傻地说,“不知道。”
“意思就是这个人在这个世上不算活着,相当于死人了。他们是军方手里的一把利器,指哪打哪,不受任何束缚,死人又有什么规矩约束呢!?”周恒最后嗤笑着说,
然后又接着给自己亲爱的妹妹科普,“他们做的事,我们就不用讨论了,简直十天半个月说不完。单论,身份,你们就无法在一起。”
“为什么?”周未看向他。
“因为他是死人!”
“我不在乎,”她终于抬起头,“只要他心脏还在跳动,其他都无所谓。”她向他宣示自己的想法,向他说明任何事物都无法撼动她的决心。
“你,你糊涂!”周恒有些气炸了,三个字的话,都给出现了叠字。
“你告诉我,你要怎么跟他在一起?他的身份在圈子里是公认的秘密,虽然大家接受他的存在,友好地拉拢他,可你就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里面这些人的忌惮之处?”
“我不在乎。”周未固执地坚持,说完她又开始吃起了水果,“以前,可能还会犹豫,但现在,不会了,而且这也不是他自己想要的结果,只是,现在改变不了了而已。”她为他辩解道。
“呵,好一个身不由己,”周恒嗤笑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做?”他决定先把严肃的话题缓缓,因为他觉得现在对方是完全听不进去自己的好言好语。
“我还没想好。”她如实地说。
“一个在军队的人,十天半个月见不到,或者他不来找你,我估计,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他嘲笑着她的天真,然后将她现在的情况不留情面地说了出来。
当事人周未自己对此,最有深有体会,她心里明镜一样清。
“那我该怎么办?去军队找他吗?”她虚心请教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或者,”周未灵光一闪,“你动用你的人脉,把我弄到军队去?”一说出来,她就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于是立马将手中的果盘放下,屁颠屁颠坐到周恒旁边,紧挨着他,眨着眼,一副讨好的样子。
她又说:“怎么样?我出的主意,还不错吧?”
周恒气得都不想理她了,她到底有没有弄清,她哥哥到底是站哪一头的?是坚决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这怎么可能还会提供助力,让他们去相见?
“馊主意。”周恒毫不客气站起来说。
周未一下收起笑容,对着她哥威胁道:“哥哥,你忍心你妹妹我孤寡终身吗?
“有我养着,不碍事。”周恒一点也不吃她这用过无数遍的套路。
但这怎么可能打倒周未的决心,接着她换了一个词说:“难道你想看你妹妹郁郁寡欢,惶惶不可终日地早死吗?”这次的话,好像很重了。
但也只换来周恒的一个斜眼。
“你别不信,我现在就很痛苦了。心里一片灰暗,再也不是你心目中那个明媚乐观的妹妹了。”一把这话说出来,她就感觉透不过气,心情沉重得可怕,想到凌怀特,她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拥在怀里,给他,她的所有,只求能将他心底的那片深渊照进一点点光。
都说亲人之间,总有种心灵相通,现在,周恒就完全感受到了周未现在所处的心情。
他内心挣扎着,他不愿看到她的愁苦,他只希望她能开心快乐的长大,然后无忧无虑地变老,直至死神来敲门,他都不想她遭遇一点困难挫折。
估计,这是所有大人对小孩的期望吧,即想让他们避免人生路上的错误,又想他们健康平安,快乐。
于是,他只得为自己哀叹一声,最后放弃了对她说教。
虽然这方面妥协了,但也不表示他是全力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