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轻松的那几天
凌怀特再次回到祁家,是早上。
祁盛和周未正在吃早餐。
当周未见到凌怀特的时候,她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急促间带动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周未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扶好椅子,眼睛只离开小会后,再次盯着凌怀特看。
“呦,正吃着呢?”凌怀特进门第一句话就显示出自己的毫不客气。
“吃过了吗?”祁盛抬头问他。
“没呢!可饿死我了。”说罢就在周未对面坐下,餐点随着他的话落,很快上了桌。
他呼哧间急忙吃着。
“你这两天去哪里了?”周未摆好椅子,再次坐下,手里拿着羹匙,在给自己舀了一匙粥,待要吃下,手停在半空中,她还是忍不住问。
正在埋头猛吃的凌怀特抬头,嘴角还沾着汤汁,他拿过纸擦过,然后说:“在家睡了两天。”说得云淡风轻,别人会真以为睡了两天。
其实,他是真的睡了大部分时间,本来说检查只要一晚上,结果,医生不放心,在没征得他同意的情况下,又给他加了一天,所以,现在的早上,已经是两天后的早上了。
祁盛喝着粥,心里不信,他以为对方肯定是有事去了,不方便说才以睡觉为借口。
对于凌怀特的真实情况以及在军队的事,其实他也不是真正的了解,唯一了解的是他在那可能过得并不很好。
周未点点头,“那天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她小声说着。
“你在这,我怎么可能会不回来?”凌少爷说完,喝了口咖啡,那颗焦急回来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周未没接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于是只礼貌性地朝他笑了笑。
她又恢复到了设定中性格的模样。在凌怀特面前的那些激动的情绪,好像已经完全不见,她正在变得慢慢接纳他,而那一晚的事,她也好像忘到了脑后。
人格的记忆就像一个筛子,只选取自己想要的部分,其他的糟糠,会随着时间,自动消逝。
时间相处一天少一天,凌怀特期待牡丹再次回到他怀里。
而这时的周未,经过两天的分别,独立思考下的她也已经开始心系对方。
当只剩两人的时候,周未才真正放开自己。
一个蹲在地上和小粉鼠玩耍,一个站在侧后方,看着她们玩。
“我以为你是因为晚上的谈话,才不想待在这里的。”周未背对他,低垂着头说,手上抚摸小粉鼠的动作不停。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凌怀特笑着说。
“不是,可是我会不安,会猜测,会假想。总之,会觉得会不会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难过了。所以,”她站起身,面对他,“我很抱歉让你想起以前的事。”她诚意地道着歉。
凌怀特向她走近两步,“你这么说,会让我以为,你心里有我了。”他自信,他愉悦,他笃定。
两人四目相对,在旁边一颗大树上,无风的天气,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在单独伸出来的一根细枝丫上跳跃,
嘴里发出愉快地清脆地鸣奏,树枝随着它的跳跃而抖动,而后它一个利落地跳跃,来到同一根枝丫的另一个树杈上,身子抖动着,再次带动枝丫,摇晃摇晃,树枝摆动得更厉害了。
一会后,小鸟带着它美妙的歌喉,飞离了枝杈,树枝的摇摆也跟着它离开归为平静,同时也带走了枝丫为它附和的伴奏。
红晕爬上周未的脸颊,她带着逃离的心思,移开了视线,再次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小粉鼠。
“你期待吗?”她突然抬头,笑意盈盈地问向他。
“我会很高兴。”凌怀特跟着她一起高兴地说道。
“那,请多多指教?”她伸出手。
“多多指教。”凌怀特应她邀请,与她握手。
收回手后,属于凌怀特手上的温度与触感在周未手上一点点荡漾开,让她不觉握拳想要留住,不让它消散。
“作为对你的赔罪,我原谅你对我做的事。”她豪爽地说。
脆嫩的声音,在两人间传开,就像刚刚飘荡在空中的小鸟的歌喉。
于那件事,凌怀特可从来没有怀有罪恶感。
在他心里,他的对象,一直没有变过,以前,现在,以后也不会变。
即使这样,他也还是说了句,“感谢你的慷慨”的礼貌用语。
周未在与凌怀特说开后,心情就像阳春三月和熙的微风,也宛如被轻轻吹漾来的湖波。
她的笑容像小孩一样纯净,凌怀特有时候想,如果牡丹愉快地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因为在他印象中,她一直是淡淡的笑,不轻也不重,即使心情很好。
想到这里,他的确不记得牡丹有很开怀的高兴过,就像这个模样的周未,真的没有过。
还是两人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啊!他扶额地叹气。
这声叹息被周未捕捉到了,她疑惑地偏头看向他,问:“怎么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发现我们相处的时间真的不算长,甚至有点短了。”
牡丹和周未,周未和牡丹,他在说话的对象是谁?
周未轻轻笑着,“我们才认识几天啊,怎么可能会长?”
“是啊,以后要形影不离才行。”
“我倒是无所谓,只怕你做不到哦!”
“很快就可以了。”他说道。
“你怎么能保证呢?”周未笑着他的天真,在她心里,这可不是凌少爷应该会有的性格。
凌怀特没回答,只说:“给你看个东西。”他掏出一直拿着的那个银色小球,那是牡丹离开时,留在他手里的东西。
周未一看到,立马给了他反应,“啊,我知道这个。”她说,然后说了句“等等,”后飞奔向自己房间,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蝴蝶结,上面也有一个银色小球,和凌怀特手上的大小,样式都相差无几。
她拿给凌怀特看,凌怀特拿在手上,蝴蝶结的材质跟那根丝带的触感一样,只是颜色和形态变了,看到这个,他就清楚,这个蝴蝶结和丝带的作用差不多。
“怎么不戴上?”他问。
周未摇摇头,说:“麻烦。”打着大卷的马尾辫一只小橡圈就足够了,利索方便。
“我给你戴上。”他解开蝴蝶结的扣子,与她咫尺相对,他的身高完全不需要她低下身,就可以完全为她戴上。
只见他抬手以抱住她的姿势,为她整理发型。
周未在他怀里,独属于凌怀特的味道环绕着她。
只要她再往前倾一点,就一点点,额头就可以抵在他的胸口,心脏跳动的振幅会随着胸腔传递到她这里。
但她只是想想,她还没有猛浪到让自己做出这样大胆,主动的举动。
偏偏,她没做的,凌怀特替她做了,他放下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与她额头抵额头,“在想什么?还是,打算做什么?”他调笑着问她。
“什么?”周未被他这一出,弄得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脸上的红出卖了她的心事,润泽的红唇,引诱凌怀特吻向她。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有顺势而为,就在周未做好了准备的时候,他撤开了。
周未慌乱,她站在那里,就像一个被孤立的人,手因心虚和失望而紧攥着。
凌怀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很快就好了。”
这句前头不着后尾的话,周未听得一头雾水。
“是因为我不是牡丹吗?”两人再次一个在玩,一个在看后,过了很久,周未像是想通了似地说。
凌怀特电话适时地响起,那是不同于平常的铃声。
本在放松状态下的他,听到铃声后,身体一下紧绷了起来。他说了句“接个电话”后就快步离开,进了自己房间,并锁上了门。
周未看着他一脸凝重,迈动的脚步甚至带着匆忙。
她猜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她一边担心着,一边时不时看向屋里,她不知道他已经回了房,而且从房间里,他能从窗口看到她站在那里的身影。
周未等了一会,发现凌怀特不会再出来后,她失落地蹲下身,抱起正在嚼花芯的小粉鼠,向偏厅走去,走之前,她又望了一眼正厅侧门。
凌怀特耳边还在响着那边的新指示,思绪却飘到了眼前人身上。
时间到了。
而他为此感到头疼。
祁盛识时务地在这几天没有回家,他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除了没有出门,周未和凌怀特倒也相处得很愉快。
期间凌怀特也有提议出去,但周未死活不肯,遂作罢。
相比刚开始周未对他的排斥,现在,她也慢慢开始接受并习惯他在旁边。
时间如流水,一个人的时候,怎么都觉得一天很难过,可一旦旁边有人陪着的时候,一个小时恨不得掰成两半用。
而变故,就发生在临近结束的那个日子。
只要安全度过,周未的任务就结束了。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