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担心
凌怀特离开祁家后，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许秋那。
许秋一脸睡眼惺忪，准备煮个咖啡再工作，结果不甚清醒的大脑在见到凌怀特的时候，整个人打了个颤，一下变得清明。
这次凌怀特在许秋那也得到了一些新的关于周未人格的信息。
顺便在威逼下，拿到了数据原份。
对于这份数据，他自己看了几遍没什么问题，即使这样他还是有点不放心，除了对许秋的不信任，还有对牡丹的负责。
虽然他觉得以许秋与周未的关系，他不会做什么手脚，但，留个心眼总没错。
他准备把这份数据拿给信息部看一下，信息部有位大神，对数据尤为敏感，所以，给他看看，可以让凌怀特彻底放下心。
底下基地训练场。
空旷的场地里，发出震耳欲聋的“砰砰”声，响彻整个场地，并连带回荡着不间断的余音。
好像在为制造者造势击鼓鸣掌似的。
“这怎么了？”打门口路过的章胥问笔直站在门口的警卫员杜兆。
“凌怀特在里面。”他回答说。
“我知道是他，不然还有谁？跟沙袋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好像不给它打坏都对不起它。”
“已经打坏两个了，这是第三个。”警卫员杜兆习以为常地接话道。
“呵，这是又犯病了？”
“不知道，回来去了趟信息部，就过来这里了，”他看了下时间，“已经将近三个小时了。”
“好长时间没见他犯了，怎么突然又……，他最近没出什么任务吧？”
“有，正在进行中。”杜兆说。
他之所以这么清楚，就是因为他是凌怀特在基地的对接生活员，俗称保姆兼秘书，不论是工作，生活，都是他在照顾。
“啧啧，别出什么幺蛾子。最近上面有新动静，估计还要他出把力。”章胥摸着下巴说着众所周知的事。
“最近不是还有个授勋仪式吗？”杜兆问。
“嗯。虽然不会给他颁功，但他还是需要到场的。不过看着属于自己的功绩按在别人头上，到底还是会心塞的吧！？”章胥感叹地说道。
“估计他无所谓。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去，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杜兆担忧地说。
“谁还不是呢，黑夜走久了，一下出现在白昼里，可就不会习惯嘛！正常，正常。”章胥一番感慨后，突然想起自己的事，“还有，我那飞机快弄好了，等他哪天有空，给我测试测试，提提意见。”说起他的本职工作，他的兴致又高涨了起来。
“好，等他打完后，我跟他说说。”
“要实在不行，你让他去医务室，以前不都去那吗？现在还在任务中，他要是发起疯来可没什么好事。还有，别让他受伤。”说完就急忙匆匆地离开了。
留下杜兆在原地，唉声叹气，一脸担忧地看着屋里的人。
打完，流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汗，紧绷的神经在运动后，终于有所松弛。
顶着满身的汗水，凌怀特舒了一口长长的气。
他一边解开手上缠着的绷带，一边走向门口。
“谁来过了？”他开口问杜兆，顺便把湿透带着血迹的绷带递给他。
杜兆接过绷带，回答道：“章胥。他说需要你帮他一个忙，测试一下新飞机。”
“什么时候？”他边问边径直向浴室走去。
“他说等你任务结束。还让你注意身体健康。”
“行吧，我先洗个澡。”
“等下要不要去医务室？”杜兆建议道，他有点担心。
的确如章胥说的，他已经很久没发病了，自从他说他找到了女神后，他就一直都算是平静的，现在突然一下就奔着消耗体力来，这种只有发病的时候才会有的行为，无不让人不多想啊。
凌怀特思考了一下，随后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他觉得效果不会太大。
说起医务室，他可算是常客了，记得刚来这儿的前几年，几乎三五天就去一次，直到成年，次数才减少，只是之后，一旦进那里，就一定会是重症了，不是濒死就是狂躁症发作。
哪个都不让人好受。
也正因为这样，他每次的病危通知书寄到老太太手上的时候，都会让她心惊胆战，心急如焚，担心，愧疚，后悔让她如履尖刀之上。
开始，凌怀特每次在病伤好了后，都会健康的回家，让老太太看到他后放心，但次数久了，他的负罪感越来越重，他不应该把一次次的噩耗带给爱他的家人，让他们担心的。
这也导致他之后就愈少回去，带出的消息也是报喜不报忧。
但这怎么能瞒过他们呢？突然的好意只会让他们更加担心而已。
洗完澡后，一身清爽的感觉，让他感到舒心，只是那个梦，依然留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来到医务室，他的专属主治医生在医务室早已等着他。
“是哪里出了问题。”沈生坐在桌子的另一边，问他。
“那个梦，”他如实相告，两人的关系让他完全地信任他，这是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烦恼？”
凌怀特认真地想了一会，“不知道，最近都很顺利。”
“你的任务呢？跟它相关吗？”
“我回家了一趟。”凌怀特唯一觉得根本原因可能是这个。
“也有关系。有提到以前的事？”
“有想起。”
“那我建议，你尽量减少回去的次数，以前我也说过，他们的存在，是你心里过不去的坎，你还放不下。放不下的后果就是，你一方面想保护他们，另一方面又隐形地在伤害他们。
这种互相保护和伤害，对你们都没好处。”医生再一次说明道。其实，凌怀特每一次发病，他都提一嘴，只是，病人好像并不配合。
“我知道……，”这是他心里最清楚的。
“神经抑制剂已经不能用了，当年你脑部开发，操作太过频繁，之后又不得已用过几次抑制剂，现在再用，会对你的大脑产生损害，严重的可能会让你丧失记忆能力。”
“我也没打算用了。”他笑着说。
“和那边断了联系吧。”医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
“现在还不行。”凌怀特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
“我知道你有你的考量，不过，希望你为自己多考虑一下。”
将近三十年的生命生涯，几乎连一天都没有为自己活过，所有的，都是为了别人。
“听说，勋功授予仪式日子定了。”
“嗯。”
“有影响吗？”
凌怀特轻笑了一下，“十个授勋仪式，我都不在怕的。”
“那就好，何止十个，一年一次，也有15次了吧。”
“17次。有一年授勋了三次。”凌怀特低垂着眼说。
“啊，对，你18岁成年那年，那年真是凶险啊，你差点醒不过来了。醒来后，竟然还要参加自己立下的功劳冠在别人身上的授勋礼上。啧啧。”
“我来这，倒成了听你回忆往事来了？”凌怀特对他的话，没什么感想地笑着说。
“那要不怎样？回来多久？”医生想着，突然说这些的确没什么劲，只是，人老了，就总记起以前的事，不自觉就说了出来。
“等下就离开。”
“这么快？我还想着给你做个仔细点地检查，顺便给你开点药。”
“检查就免了，你开点药就行。”凌怀特对检查退避三舍道。
“事很急？”
“不是急，只是不想检查。”凌怀特在沈医生面前，真是直率得毫无心眼。
不过倒也是，从他13岁进来，就一直是他处理他的伤，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他都成了他最后的保护屏障。
“那还是检查下。别出乱子，听说好几个地方等着你做事呢。”他想起过去两天，基地里的信息多得飞起，就觉得最近可能不会太平，这个不太平，仅仅是对凌怀特来说的。
对医生自己，他生活倒是平静得很。
“嗯，不过不能太久。”凌怀特担心着时间道。因为根据以往的经历，医生的尿性，不全面仔细检查，他是不会罢休，问题是每次检查的时间，都非常的漫长，没个三天四天，他不放人。
“放心，这次只粗略检查，一个晚上就行了。你就躺在那，睡觉，时间长短对你来说也没所谓吧？而且对你这个晚上经常不睡觉的人来说，这个可算得上是福利了。”
“行吧。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不能太长了。”凌怀特妥协道。
“再长时间，我也不愿意，我还得跟你嫂子过二人时间呢。”医生美滋滋，秀着恩爱道。
“说起嫂子，明天她生日吧。给我带个礼物给他呗，东西你挑，到时报我账上就行。”
“你还是一样啊，花钱不眨眼。”
“钱乃身外之物。”
“是。”医生对此无法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