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决定
“你做什么？放开我未婚夫！”一声大吼从牡丹身后传来。
听声音是苏月，她刚工作完，回来看许秋没有在店里，于是她用定位找了过来，一来就看到许秋被人劫持，而劫持的人，她见过，而且还认识。
而挟持方听到对方的吼叫声，本要压进脖子里的手停住了，他皱着眉头，有些迟钝地想了一下，他反应过来，疑问：“未婚夫！？”
“你放开他。”苏月还在叫喊。
凌少爷眼睛看了一下手上的人，又抬眼看着牡丹。
牡丹一脸担心和恐慌。
他松开手，往后移了一步。牡丹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许秋倒下的身子。嘴里关切地忙问着“怎么样？”的话，担心程度可见一斑。
她和苏月一起扶着许秋离开，全程没有再看向凌少爷。
“牡丹，”凌少爷叫她，但她没有答应，也没有回转身看他。
可他还是继续说道：“我在我们第一次吃饭的餐厅等你。”
牡丹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做停留，但他知道，她听见了。
凌怀特等他们走后，手里将鸟笼时钟抓得让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这个也是注定了不平静，不久后，除了海星馆的爆炸，离海很近的港口也响起了不得了的爆炸声，但相比前一次的动静，这个明显小很多，所以，人们的关注没有过多转移。
牡丹没有太多心思去想怎么回事。
她如今，心里也是一团糟。
在医院，许秋的手很快得到了医治，脖子上的那点轻微伤也贴上了绷带。
一番折腾下来，终于安排妥帖。
这时许秋已经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睡着了。
苏月满含疼惜的目光陪伴着他。而牡丹，也站在那里，靠着墙，无神地盯着前方某一点。
直到苏月站起来，她才有所反应地挪动了一下动作。
“出去谈谈吧。”苏月建议地说道。
牡丹跟着她出去，两人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一阵沉默后，苏月开口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对于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牡丹都没有弄明白凌少爷做这事的动机。
“他本来就是这样吗？”苏月又问，随后补了一句自己的感想，“像个疯子。”
是啊，是疯子。
牡丹在心里也真的附和着。但嘴上还是说着另外反驳的话，“他只是激动了。”
“激动？激动能把人折腾成这样？”苏月有些不敢苟同，语气激烈地反问她。
牡丹没告诉她，这还算好的，她还见过那个人更加残忍的样子。
“误会了吧，以为我和许秋有点什么。”牡丹说，一想到是这种可能，她就不太舒服，就因为他的猜想，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对她朋友做出残忍的伤害的事？
“那他可以问清楚啊，问都不问一句就下这么狠的手，他把你当什么？把许秋当什么人？把我放在什么位置？”苏月言辞激烈地一通抱怨。
把我当什么？
牡丹冷笑着想这一句话，当什么呢？她也想知道。
“等许秋好了，我们就离开。”苏月撅着嘴说道。
“嗯。”牡丹答应着，没再说别的什么。关于她这次受委托的事情，她也觉得现在拿出来说，并不好。
现在苏月在气头上，还是顺着点好。
“那什么饭店之约，你也不要去了。”这句话，她几乎是用下定论的语气说的。
说到这个，牡丹才想起，她还要去赴约。
但她想等许秋醒来再走，毕竟他受伤，也有她的一份责任在的。
一切皆因她而起。
她不能不管不顾。
许秋在病床上饱饱地睡了一觉，醒来，看到了自己吊着的手，还有，隐隐有些痛的脖子，他又想起了那个命悬一线的事情，激起了一阵颤抖。现在想想都感觉到后怕。
苏月已经拿着吃的准备喂他了。而牡丹坐在一边，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你怎么样？”这话，却是从伤患口中问出的。
“还能怎么样？就这样呗，”苏月没好气地说，“倒是你，能不能不要往危险地方蹦，不能对自己的武力有个清楚的认识吗？”
许秋瞥了她一眼，没回答她，只说了句，“没问你。”然后看向牡丹。
“我叫她赶紧离那个危险的人远点。”苏月嘴里不停说着。
“的确不能再深入交往下去。”许秋也赞同着。
“东西还没有拿到。”牡丹如实地说。
“这样啊。”许秋一下惆怅了，忙活了这么久，可不能前功尽弃啊。“我给你的东西装在你的丝带上，尽量办妥吧，免得夜长梦多。”
“嗯，我就是准备等你醒了就去拿的。”牡丹平静地说。
“不要做过多停留。拿到就把他对你的记忆删除。还有你自己的，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许秋理所当然的嘱咐道。
牡丹沉默了一下，说“我明白。”
之后她见许秋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就离开了。
离开前，许秋提醒她：“牡丹，不要留恋。他就像你之前说的，很危险，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我想你应该对这个人最是了解。别做危险的决定。”
“知道。”牡丹答应着。
在她最后出门时，许秋跟她说了最后一句话，“不要糊涂。”
牡丹有没有真正将他的话听进去，他不知道，至少他已经劝告了，结果如何？只有当事人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牡丹回去换了件隆重的衣服，罕见地化了个淡妆，去赴凌少爷的约。
来到她与凌少爷第一次相约吃饭的地方，她不确定在经过一天一夜后，对方还在不在？
上楼后，还是在那一层，餐厅不复当初的暧昧气氛，整层楼的窗户都被红色丝绒绣着合欢花的窗帘遮了个严实，不透一点光，里面也没有亮灯，所以，她也看不到里面真实的样子。
她停留在门口，站在那里，电梯叮的一声，关了门，将最后的那点光也带走了。
她身处黑暗，呼吸声突然在这个寂静的空间变得明显，她嗅到了花香。
没等多久，很快暖灯亮起，新鲜的，浓烈颜色的花朵穿插捧成了一簇一簇，在这个很大的餐厅里十分讲究地摆放着。
这次没有交响乐，没有多余的工作人员，花团围簇下的正中间，坐着凌怀特，他身穿一身修身黑色丝绒嵌着金丝线的三件套新式西装，打着酒红色温莎结，领结上别上了一个带有一颗大圆红宝石，旁边镶嵌着一圈钻石的别针，左胸前口袋叠放着一块白丝绸印红色百合花的方巾，黑色的皮鞋擦得更是锃亮。
他放松地坐在安乐椅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旁边小型圆形桌上放着一杯金黄色的香槟酒，鸟笼时钟也摆放在那上面。
她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那个昨天惊慌中丢失掉的王冠。
她拖着轻柔且垂感十足的缎面长裙款款走近。
凌少爷正面对着她，目光深情。
她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着他。
凌怀特牵过她的手，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一拉，将她拉进怀里。
随后将手上的那顶王冠重新戴在她的头上。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深深嗅着她的脖颈，那是独属于她的特殊的奶香味。
“这么确定吗？”他喷薄的气息让牡丹觉得有些痒，她有所反应地动了动。
凌少爷将她的发带扯下，然后一点一点收进手里，看着红与银两种鲜明的颜色在暖调的灯光下，竟然是那般好看。
乌黑的发丝散落在彼此的肩上，“你答应了的。”没头没尾的话，却被他说得充满暧昧。
“你也答应了的。”牡丹也回了他一句。
“你想怎么做？”她问。
凌少爷手拂过她的脸颊，擒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与他对视。
那样浓重的感情从他眼睛里流露出来，充斥着深沉的欲望。
她低头吻向了他的唇，轻的，带着小心翼翼。
“从这一刻起的所有以后都是？”他贪婪地问。
牡丹就像受到了诅咒一样重复着他的话。
这种献祭般地主动十分取悦着这个内心藏着魔鬼的王者。
这之后，场面失控了。
……
疲劳的两人最后双双睡去。
牡丹醒来时，枕边人还在熟睡。
她听着他均匀地呼吸，用视线做笔一点一点，仔细地描绘他那瘦削又菱角分明的脸以及那刀也雕刻不出的完美五官，看着看着，眼底不免泄露出对他的情意和温柔的悲伤。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快要忘记来这一趟的目的。
她不忍地闭上眼，将那一眼的秋水藏了起来，残忍地咬住那被他吮吸得有些红肿的下嘴唇，疼痛能让她清醒。
她用手拂过凌少爷有些长长的头发，将他的整个熟睡放松的脸露出来，她倾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带着怜惜与不舍。
将金属拧开分成两瓣，一一放入他的左右两只耳朵中，红色的光从金属末端亮起，她等待着，直至光亮变成绿色，她才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收起，重新对接上放入圆球中。
她没有将圆球重新系到丝带上，而是将它放入了他的大手中。
她下床，将衣服穿整齐，发丝重新用红丝带绑好，拿着她要的鸟笼时钟，最后望了一眼床上的，她依依不舍的恋人，然后带着悲伤的心情，几乎是决然地走了。
也许不会再见面。
我们都会开始各自的新生活，
忘记我，忘记这段感情，对我们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