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准早恋
……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点让我高兴的话，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剃着寸头，每边耳朵都戴着四个耳钉的男生流里流地说。
旁边把半长不短的头发高高扎起的男生，右手拿着根半米来长的棍子，往左手手心有规律地敲击着:“小妞，听到没？我大哥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把握！”
被二人围住的女生小脸惨白，颤抖着说:“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妈不让我早恋……”
“嘿，我看你这小妞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马尾男拿着长棍就要上前。
这时，身后巷子里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寸头男和马尾男对视一眼，警惕地看着来人。
片刻后，见只有谢图南一个人走过来，顿时放下心来，一个瘦不拉几的小白脸，能顶什么用？
女生见来人是谢图南，慌忙喊道:“救救我！”
“闭嘴！”马尾男偏头用木棍指着女生威胁道:“再喊先废了你！”随后蔑视地打量谢图南片刻，冷哼一声，说:“你小子识相点，该干嘛干嘛去，别坏我大哥的好事，不然恁死你！”
一般人听到这儿，胆小的可能就被吓跑了；胆大的就冲上去或者立马报警。
但谢图南并不。
只见他丝毫不受影响，微微笑着说:“你们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并没有管闲事的打算。”
背后的女生听到谢图南这样说，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神闪过不可置信后瞬间黯了下去。
寸头男看了眼谢图南，说:“算你识相。”
谁料谢图南接着说:“我只是来提醒一下你们。”
“什么？”
谢图南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缓缓说:“这条巷子，闹、鬼。”
寸头男和马尾男静了几秒，忽地大笑起来，说:“我看你他娘脑壳有包！还闹鬼，我他娘还闹洞房呢哈哈哈哈哈——”
马尾男笑着笑着突然停了下来，用左手揉了揉眼睛后，急忙拍了拍寸头男肩膀:“大哥！这小子怎么不见了？”
寸头男追出去看了下，前后巷子里均无人影，如同那小白脸就像是二人凭空产生的幻觉。
四下寂静无声，唯有风穿过巷子里发出的呼呼声响，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均有些发毛。
寸头男强作镇定，拍了一下马尾男的头，骂道:“别他妈自己吓自己，刚刚那小白脸肯定是躲到哪里去了，我们赶紧办正事。”
马尾男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马尾男正想用长棍继续威胁短发女生，谁知那长棍竟像自己有生命一般，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指着寸头男。
“啊啊啊啊！大哥！这长棍怎么自己动了？！”
寸头男只当他是在故意恶作剧，不耐烦道:“别在那装神弄鬼，信不信我抽你？”
马尾男惊恐地握着长棍，结结巴巴地说:“真的、真的！这长棍自己动了！有鬼、有鬼啊！”
寸头男忍无可忍，正要上前教训一下不省心的小弟，谁知长棍竟迎面朝他劈来，他下意识躲闪了一下，长棍便结结实实劈在他肩膀上。
寸头男闷声一声，一脚把小弟给踹开，捂着自己的肩膀骂道:“你他娘眼瞎了吗？到底想做什么？”
马尾男被踹到在地，长棍脱了手，根本顾不上疼痛，眼珠子差点瞪出框，抖着伸手指向寸头男背后:“大大大大大哥，真的有鬼、有鬼啊啊啊啊啊！”
“放屁！老子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世界上是绝对不可能有——”
寸头男不屑地转过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我|操|你妈|逼的有鬼啊啊啊啊啊！”
只见那根长棍凌空飘着，一点一点向两人靠近。
寸头男和马尾男被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棍子“啪”地一声掉落在地，谢图南从墙角阴影里走出来。
短发女生瑟瑟发抖地抱着头，缩在一旁。
“你没事吧？”
谢图南蹲在女生面前，问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女生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见谢图南，顿时哭出声来:“呜呜，刚刚，真的有鬼呜呜～”
林致在一旁挠了挠头，尴尬地说:“好像用力过猛，吓到她了。”
谢图南偏头看了林致一眼，对着女生一本正经地说:“其实刚刚是一种催眠术，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别哭了，我们先出去。”
女生将信将疑，含着泪花点点头。
跟着谢图南走出漆黑的巷子，重新回到有灯光的马路上，女生才终于回过神来，楚楚可怜地对着谢图南说:“谢图南，还好今晚有你在，真的太谢谢你了。”
谢图南脚步一顿，闻言诧异地看着女生，问:“你认识我？”
脸上刚有了点血色的女生愣住，霎时脸色比之前还苍白，似是不敢置信般，结巴地问:“你、你不认识我吗？”
谢图南一脑门问号:“我应该认识你吗？”
简直惨不忍睹、目不忍视，林致在一旁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女生眼泪汪汪地看着谢图南，仿佛被谢图南渣了的委屈样子，而后哭着转身跑了。
谢图南:“？？？”
原本还想问女生打不打算报警，现在只好作罢。
“捂着做什么？”谢图南将林致的手扒下来，疑惑地说:“不过，我的确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生。”
林致同情地看着他，凉凉地说:“当然见过了。因为她是你的同班同学啊！”
“同班同学？”谢图南浓眉微皱，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道:“好像有点印象。”
“她叫陈露，就在坐在第三排的位置呀。”林致之所以这么清楚，还是因为这个齐耳短发的女生时不时地会偷偷往他这个方向看，又看不见他，那当然只能是看谢图南了。
这都一年过去了，不知道自己被偷看就算了，居然还有人不认识自己班上的同学。林致一脸地欲言又止。
谢图南掩饰性摸了摸鼻子，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林致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么可爱的女生都被你气走了，哥哥你这样下去是找不着对象的，知道吗？”
谢图南淡淡地给出一个理由：“我脸盲。”片刻后，敏锐地抓住了林致话中的“可爱”和“找对象”，莫名警觉起来，瞬间把自己没认出同班一年的同学的尴尬抛在脑后，问道:“你觉得刚刚那个女生很可爱吗？”
“唔。”林致眨了眨大眼睛。
“唔什么唔，问你话呢。”
林致老老实实回答:“是挺可爱的。”
谢图南脱口而出:“我觉得一般。”随后眉头紧蹙，心想自己一年都没记住的女生，这小鬼竟然一天就记住了。将林致从头到脚打量几个回来，丢下一句:“别老瞎看，不准早恋。”就将林致一把抓住，拉去赶车了。
林致简直哭笑不得。
第二天，不出林致所料，陈露果然不再偷偷看谢图南了。
林致瞅了瞅谢图南英俊利落的侧脸，无声叹道：“哥哥真是个不开窍的直男呢。”
上午大课间的时候，曹杨作为体育委员从老师办公室领了一叠报名表回来，站在讲台上趾高气扬地宣传即将到来的夏季田径运动会，希望班级同学积极参与。
首先是每个班都要走方队，但由于每个班的人数都参差不齐，学校并未要求一定是正方形的队伍。一班四十三个人，四十二个人出来走方队，刚好剩余一个人作为标兵在最前方举班级的牌子。
曹杨心中打着小算盘，希望大家都能选自己做标兵，这种场合走在最前面的人无疑能得到更多的关注。但面上却不显山露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现在我们来选一下方队的标兵，大家都有推荐的人选吗？”
“选标兵的话，那肯定得选一个身材高挑的。”
“对，最好能代表咱们班的颜值。”
“气质和仪态也不能少吧。”
“……”
曹杨站在台上，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忽地看见部分女生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谢图南所在位置，一时只觉脸上的笑要挂不住了，生怕有人提议选谢图南作为标兵，忙向自己的死党使了个眼色。
王兵接收到曹杨的眼神，咳了一声，站起来义正辞严地说：“我看曹杨同学为咱们班级的体育做出了很大贡献，又是体育委员，不如就你来当这个标兵吧？”
曹杨假意推脱一番，说这些都是自己应该做的，见无人明着反对后，笑着说：“那就多谢大家的支持，这次就由我来当方队的标兵了。”
余光得意地看向谢图南，只见他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转着笔，一副不问世事的清高模样。装模作样、一声不吭都有人惦记，而自己在这儿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才有人注意，曹杨顿时怒火中烧。
林致惊讶地看着曹杨眼中的敌意，用手肘轻轻捣了捣谢图南的手肘，小声问：“哥哥，这曹杨同学怎么看起来对你敌意这么重？”
谢图南毫不在意地抬头看了眼曹杨，后者却移开了视线。
“你刚刚说，他叫什么来着？”谢图南趁大家都闹闹哄哄，小声问林致。
林致：“……”
真是服了，林致歪着头心想，他哥这一波是绝杀。
曹杨在总报名表对应的项目上一一填上刚刚举手报名的同学的名字，而后，装模作样地低头看着表，说：“好了，让我们看看现在还有哪些项目缺人。”实则哪些项目缺人，心里早已门清。
不一会儿，曹杨抬起头，面向各位同学，语气犯了难：“现在我们男子4100的接力赛还缺一个人，男子400米、男子1500米、男子5000米还缺人，女子……”
曹杨念完缺人的项目，一脸凝重地说：“咱们作为高二年级最好的班，连参赛项目的人都凑不齐，说出去都丢人，大家说是不是？”
底下有同学同意地点点头。
曹杨继续说：“我男子100米、男子200米、接力赛、跳高都报名了，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也希望大家能踊跃报名。”
“哇，报了这么多项目，曹杨好厉害！”
“确实，不愧是咱们班的体委。”
“……”
听见底下对他的肯定，曹杨心里十分窃喜，表面上仍旧端着，说：“还有同学要报名吗？”而后话锋一转，补充道：“有推荐的同学也行。”
这时王兵举了下手。
曹杨与之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默契。
“王兵同学，你要报名吗？”曹杨拿起笔，作势要写他名字。
王兵摆摆手说：“我已经报了好几个了，我是推荐同学的。”
“哦？你体育这么好，想必推荐的同学也很强，不知你推荐谁呢？”
“我推荐谢图南同学。”王兵看了眼谢图南，有理有据地说：“谢图南同学不仅成绩好，回回考年级第一；还身高腿长，一看就是搞体育的好苗子。”
曹杨点点头，貌似十分赞同的样子，站在讲台上，看向谢图南，问道：“谢图南同学，你愿意报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