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通灵
“哦，你晕倒那会我听说了，不过不知道是你。”
“目前看来，你昏迷中的遭遇应该属于意识穿越，光束带来的痛苦折射给了现实中的大脑，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瞬间修复，对吧。”
向阳点头默认，“我曾经胡乱揣测，他寄生于我的大脑或者说共生，相辅相生。”
“你对于你副人格的那些推论是怎么得出的，你曾经也总是提。”双叶将试管里的咖啡倒入中烧杯，重复刚才过程。
向阳打开电脑，在度爹搜索如何通灵。
那时的他在寻找和“前世”沟通的渠道。
搜索结果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像什么笔仙、碟仙这种在学校流行的通灵向阳也略有所闻。
这些通灵大部分需要多个人来完成。有的还需要祭品，一个比一个血腥，看得向阳心底发麻，直瘆得慌。
一个贴霸上的方法吸引了向阳的注意——对镜冥想，可以与想见到的人对话，只需一个人就可以做到。
镜子会反射真实世界的映像，不过是薄薄的一层玻璃镀银，但透过它却可以看到另外一个世界，这常带给人无限遐想，于是产生了许多关于镜子的玄学说法，香港电影中的林大师就常拿着八卦镜驱鬼。
时间在十二点至两点间最佳。
向阳本计划当夜就行动，奈何发现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够。
现在是晚上十点，附近的商店基本都关门了，只能等到第二天。
躺在床上，翘起的二郎腿在眼前晃来晃去，向阳再次陷入沉思默想之中。
他就是这样，一旦问题得到自己的重视，在其冰解的破之前他都会控制不住地思考，控制不住的猜测，即使是空穴来风。
思绪沉闷，不知不觉阖上眼睛。
睡梦中的向阳被向越越的尖叫拉回现实，他猛然发现自己的位置发生了变化——从入睡时躺在床上，变成站在家里客厅的中央，几块皮肤有些隐隐刺痛。
“你出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吓死我了。”向越越的睡意被刚刚的惊吓扫荡而空，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像在安慰自己的幼小心灵。
“而且你半夜不上厕所，光在那站着干嘛？”
我这是梦游了？
“我好像梦游了。”向阳说出自己的怀疑。
“你不会在干什么坏事吧。”向越越没有好气地指向茶几。
向阳一怔，他有印象，茶几上本来摊着一堆文件，都快堆成了一座小山，一直没来得及收拾，好像都是父母拿回来的。
他和妈妈最后熄的灯，他清楚记得那时文件还没整理，而现在却被码放得井井有条。
一张纸a4纸摆成一摞摞整齐的长方体。梦游中的人真的能做出这么细致的行为吗？
“吵什么呢不睡觉！”妈妈被吵醒，揉着眼睛探出头，看向茶几愣了一下，“你俩大半夜不睡觉收拾茶几干什么？”
“是哥哥，在这里偷鸡摸狗，还吓了我一跳。”向越越对亲哥那叫一个毫不客气。
向阳在百般辩解的同时，脑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顿时毛骨悚然：
副人格刚刚占用了我的身体！
这个想法像是带有毒刺的荆棘，越去接触，恐惧与痛苦就越深，它也越茂盛，直到蔓延遍布整个心房。
控制思想，控制思想
第二天半夜，家人早已进入梦乡，一个黑影抬着放在门厅的全身镜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像一个要从窗户潜逃的小偷。
悄悄锁上门，向阳把镜子支在床旁，自己在地上铺了一块毯子，确保坐下时全身能出现在镜中。
他看向窗户，确认窗帘已经拉上，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十三根长蜡烛，垫上十三个小铁盘，呈圆形摆放在镜子周围。
点燃蜡烛，关上灯，向阳跪在垫子上，注视镜中自己的眼睛，心里不断念着请求。
“前世啊前世，我需要见你，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进入了一种冥想的状态，帖子里说过，这样就会看到不同的场景或事物，想见的人也会映在镜中。
过了一会儿，向阳身体一颤。
卧槽，睡着了！
怎么回事，不受控制的疲倦。
不行，再来。
蜡烛只烧了一半，还能再用很长时间。
向阳掐灭蜡烛，去厕所拿冷水洗了脸，确认自己完全清醒后再次开始通灵。
周围一切变得模糊，向阳的眼睛完全聚焦在镜中的自己，心中的请求愈发虔诚，一遍又一遍在心中循环。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蜡烛燃尽，蜡油满地都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向阳摸索着开了灯。
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把镜子归位，躺到床上，有些郁闷。
向阳翻来覆去又坐起来，拿出一张纸，写下一句半威胁的话以及他所有的困惑，放在书桌上：
我知道你的存在，若想要在我身体里待下去，告诉我：
你是否来自我的前世？
你是不是我的副人格？
我昏迷中的经历和你有没有关？
我大脑创伤的痊愈和你有没有关系？
灌入我脑中的记忆属不属于你？
你会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每个问题后面都被点上了大大的问号。
也许这件事很愚蠢，不可能得到答复。但只有这样我才能暂时安下心，抱有希望，不再想这件事，能够睡上一觉。
向阳心中的这句话聊以慰藉，也在对那个所谓的副人格说。
又是一个周一，向阳可以确定是受副人格影响，他的身体早就完全恢复。不顾家人劝说，向阳强烈要求去上学——他需要一个好的学习氛围。
一夜无梦。向阳睁开眼，猛地坐起，看向书桌，上面多了一支没盖帽的碳素笔。
他下床拿起那张纸，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激动和惊讶在此刻交织。
纸上多出了一些娟秀的正楷字，与上面的问题一一对应：否，是、有、有、属于，以后不会再来、不会，且，不要告诉别人我的存在，你不排斥我，我也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向阳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他能得到回答，大概率证明这个副人格没有恶意，而且他苏醒的原因现在也指向这个神秘的副人格：
我最近的经历都与他有关，疑虑消散了一些；记忆灌入也不会再来，这是最好的事。
不能告诉别人他的存在，但估计我说了也没人信，还会被当做神经病，尤其是双叶。
睡觉时使用一下我的身体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既然说我不抗拒，就不会影响我的生活，也许我们可以达成一种合作关系，况且我平时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谈何排斥！
推开卧室门，热腾腾的早餐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阳阳醒了，快吃吧，现包现蒸的大肉包子。”奶奶从厨房中出来，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眼睛弯成月牙，“都吃了，越越还没起，等会我再给她弄。”
现在的向阳食欲大增。拿起一个包子，咬一口，皮薄馅大，满嘴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