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开颅手术
“你相信[意识穿越]吗。”
大疆中学，a班专用实验室。
洁净的地面一尘不染，柔和阳光透过南面几扇大窗照在黑色大理石纹路的窗台上，照在无瑕的墙壁上，显得室内很亮。
天花板上悬有六盏长条状的日光灯，时有“嗡嗡”声响，面对讲桌是几台整齐的桌椅，上面摆放好不同的实验用具。
双叶正坐在黑板旁的讲桌前倒弄着两管试剂，听到向阳的问题开始思索。
他的小腹隆起，身板挺立，短袖外肌肉一览无遗，给人结实、高大、一看就没少健身的感觉。
“我属于理解派，主要是感兴趣，对于这种事的存在还得看证据。最近穿越文爆火，科幻文艺紧随其后，各种小说将各种科幻概念[时间旅行][时空轮回][时间跳跃][平行世界]等用[穿越]一词强行承包了。”
“那怎么详细区分？”向阳坐在双叶的对面，直勾勾盯着他手上的试管。
“不过就如同[空穴来风]一词因为被各种无考究的滥用，下一版＜现代汉语词典＞里不得不加上两个矛盾的释义：[比喻消息和传说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用来指消息和传说毫无根据]，所以可以理解为[穿越]一词涵盖诸多理念在里面。”
“我要是想全部理解也难，你就拿[穿越]代替着说吧。”向阳断定。
“你真实现了？居然能对这个好奇。”
“没错。”向阳回答，靠着椅背，“你用试管泡咖啡？”
双叶摇晃着试管，里面棕色的液体散发可可的香味。
“物尽其用。”他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兴趣，“不过你真穿越了是怎么一回事。”
“跟你说过记忆灌入的事情吧，那次你说我脑子坏了。”向阳讲述在那个世界的经历。
“意识也可以用精神、记忆、信息，甚至灵魂来取代，这种形式的穿越需要一个载体，你真正的实体还存在于原世界，你可能就是以精神和记忆进行穿越。不过你与宿主的记忆绝对不会共享，而是单方面抢占。”
“比如你可以通过什么回到过去自己的身上，覆盖过去自己的记忆，而你曾经的大部分记忆也会因此发生连锁关系，也会消失，你就会陷入时空闭环，所以”
双叶拿起手机，调至拨号界面：“说，是你自己现在去精神医院，还是我叫人送。”
“”
“如果说你只是单纯的穿越到未来我可以相信，基因锁什么的还能理解，不过和你的‘前世’挂钩就没得说了，不要再去想了，病号先生。”双叶略微失望。
“那这个呢。”可能是预料到了情节走向，向阳一直藏掖着兜中底牌。
“这是”
双叶眼中流露光芒——是变态的id卡，一看就知不简单。
“竟是一个数据库。”
本来这张卡片一直被揣在兜里，醒来以后消失不见，但是里面的内容出现在向阳书包里的平板中。
只见双叶在上方轻轻调动，一个庞大界面弹出，除了一个搜索框，还有几篇属于未来的新闻，背景是无数正在跳动的绿色代码。
“或者说这就是数据库，本身就是数据的实体。”双叶道。
“这种实体化的数据今天的技术可做不到。我现在可以对你的话进行斟酌。”
“叶叶懂我。所以说就和意识穿越一样，这种信息不受太多的束缚，可以直接输送过来，以我的平板作为载体？”
“对，你接着回忆吧。”
“啊——”向阳大叫着，声音充满绝望，四肢开始在空中扑腾。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洞底，或者没有尽头。他合上双眼，最后的希望已经被磨灭。
几分钟，坠落感戛然而止。
向阳睁开眼，一张稚嫩的娃娃脸正停在他上方的不远处，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向阳，还啪嗒啪嗒掉着泪。是向越越。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向阳脱口而出：“你怎么和我妹妹长得一样漂亮，而且那么像啊”
他的脑子还处于宕机状态，开始胡言乱语。
向阳醒来了，或者说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哥，医生说你可能醒不过来了，吓死我了”向越越扑到向阳的怀里大哭起来。
爸爸妈妈见状也赶忙凑上前，眼眶都有些红，眼里透露着激动。
向阳晕倒后就被紧急送往医院，身为教师的父母放下工作，火急火燎地赶来。
爸爸本想让妹妹和妈妈回家，自己照顾向阳，可向越越死活不愿意，非要陪着哥哥，一家人只好先顺应着她，暂时带着她住在医院，先过了最关键的时候。
拍了ct，三人仿佛如五雷轰顶，遭到非同小可的打击。
向阳大脑皮层处受到严重创伤，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科技与医疗水平有限，大脑方面的手术一直都存在很大风险，更何况是大脑中最主要的部位之一。
手术一旦出现问题，等待向阳的便是万劫不复。
三人达成统一意见，一家人相互鼓励接受现实，一起迎接虚无缥缈的未来。保全向阳的性命放在第一位，即使是一个植物人。
幸好向阳醒了。
他这时也回过神了，揉揉向越越的头，“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两天半，”爸爸答道，“现在是周三的晚上。”
“前世”遭遇依旧历历在目。
我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种情况不是梦的话，就是电影里常有的意识穿越。
如果昏迷中的一切是后者，那现在的我应该会受到折射的伤害；如果是前者，我感受到的一切也太过真实了吧，而且被激光打中的痛苦也足以让我惊醒。
这是他自己的推论。
“哥”埋在向阳胸口的向越越抬起头，心疼的问道，“头还疼吗？”
向阳摸摸自己头，发型没乱发量没少，一切完好。
摇摇脑袋，没有感觉。但是上面缠了绷带。
“我的头？”向阳看着一家人希望得到答复的恳切眼神，像是他刚刚做完开颅手术一样，“我的头怎么了，一点事也没有啊。”
一家人面面相觑，爸爸向他解释他大脑受到的的创伤，向阳一脸震惊。
“不行，绝对是机器出了问题，绝对没有那么严重”他翻下床，誓要证明自己。这时医生正好赶来，和爸爸合力把向阳摁在床上。
在他的大呼小叫之下还是重新拍了片子，纵使重复两次，结果都是大脑完好无损，完全没有问题。
震惊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脸上。
医生以职业生涯担保，之前的片子绝对没有问题，也没有拿错一说。
那时医院上层及脑科专家还专门针对向阳的情况讨论了很长时间，而且向阳昏迷的三天完全符合植物人的症状。
那是怎么回事？
向阳很快就办理了出院手续，毕竟是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人，他这一周都被要求在家休养。
妹妹要上学，父母还有教书育人的重担，白天照顾向阳的任务便落在了奶奶身上。
母亲从他省远嫁，姥姥姥爷依旧喜欢在故土生活，没有随着一起来到异乡。一家人也只在新年时团聚过几次。
向阳和向越越对祖辈的记忆只有奶奶，还有奶奶家的那个农村小院。
爷爷去世后，奶奶就再也没离开过农村，父母多次想接她来城里住，就是不同意。
这次听说大孙子出了事需要人照顾，奶奶雷厉风行，立刻收拾好东西坐着公交车赶来，决定长期住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