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晋商
朱由校与方正化从海中捞后门绕了出来，四周房屋顶、街道暗角的锦衣卫也开始活动起来。
“爷，回宫么？”
“不！去东山村！有大事！”
“爷可是想翠翠姑娘了？”
方正化开了个小玩笑，别看那乾清宫里的朱由崧日夜奋斗，可自己这位皇帝陛下跟自己练武。
两三月间基本没行过人事。
“是也不是，有更大的事呢，再瞎操心。”
朱由校说到后面语气一冷，还想接话的方正瞬间闭上了嘴，前走几步挑开了马车帘子，护着朱由校上了车。
朱由校在看过朱由崧那副人不像人的鬼样子后，已经死死地遏制住自己放纵的想法。
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爷，您真是太神了。”
朱由校一下马车，徐光启带着几个老头兴奋地围了过来，一个个比娶了小妾还要激动。
“已经完全收出来了？”
“回爷的话，一百亩收得九百石，当真是神迹！”
“哦？不够一千石，徐公孙女怕是要嫁给我了。”
“爷折煞老夫了，老夫孙女儿长得实在出不了门。”
徐光启摇摇头，他自然看的出朱由校一句话有七八分的玩笑话在。
“干沙与屋子都准备好了？”
“都按有经验的农户的方法准备好了。”这土豆原本也有人专门给皇室种，自然有保存方法。
朱由校来到粮仓中，看到一个个堆成小山的土豆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这些土豆由于温度低个个小的跟婴儿拳头一样，但只待明年春天就可种上万亩。
收一季后夏季再种，一年下来作为种子的量就很可观了。
更何况还有存量更多的红薯和玉米，红薯产量可不比土豆低，还好养活。
“设立阴凉通风，保持干燥，别让这些宝贝提前发芽了。”
“爷放心。”
“行，你们忙你们的吧，农活告一段落，可以抓紧汇总各地农事了。”
朱由校从墙角捡起一个布袋子，装了半袋子土豆扛在肩上往外走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徐光启。
“徐老兄，这位是城里哪家的少爷啊，干糙活可不见生疏。”
“王府的人。”
朱由校扛着土豆一路上避开村民，翻入了袁大宝家的院子里。
“翠翠！”
……
鸭绿江河口，獐子岛。
岛边停着一艘不大的木船，约摸有四五个人在岸边烤火，大半说话操着山西口音。
“真他娘的寡比。”
“是很无聊，这群鞑子再不来咱们要冻死在这儿了。”
“看这群鞑子那球势，要没咱们养活他们，饿死他们一大群。”
“挣钱就行。”
“老乔，那边岸上是不是有信号了。”
鸭绿江入海口东岸升起袅袅白烟，烟很淡，在这岛上看的就更不真切了。
“是，鞑子，接他们去。”
几人用土简单的埋了火，上船后朝东边划去，岸上人看有船靠近，也连忙躲了起来。
“小鸡炖蘑菇？”
“宝塔镇河妖。”
暗号对上后，从林子里一下子钻出一百来号人。
乔任礼吓了一跳，出声质问对方：“咋这么多人，不是说最多三十个人么？”
“不多，不多，九十六个人。”
“老乔，咋办，咱们这小船可一下子带不回船队。”
“把船队弄过来，接他们上船。”
“你确定？船队目标大，被边军发现就不好了。”
“怕？你干的那件事儿不是掉脑袋的，现在说怕。”
乔任礼给了面前男人一脚，这才再次看向岸上，朝对方喊出声：
“诸位爷人太多了，在这儿多等等，等我们把船队叫来。”
乔任礼说完后，木船就掉头驶离了岸边，岸上九十多人神色各异。
“主子，这群奸商该不会去偷偷告密吧？”
身为大贝勒代善的长子，岳讬虽然年仅二十，却已经跟父亲征战多年。此刻沉声道：
“告密？告密他们也活不了。留两个守着，其余人回林子里等着。”
足足过了一日，始终不见那商人说的船队到来。一种焦急的情绪弥散在林子里，人人沉默不语。
“主子，这人该不会不管咱们了吧？”
“这群狗可舍不得我们大金的金银珠宝。”盘坐的岳讬睁开眼，手上一把短刀在指尖飞舞。
这群贪婪的奸商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霸占自己住宅，虐待自己和弟弟的父亲。
“主子，船队来了？”
“把辫子收好。”
岳讬站起身，将金钱鼠尾辫盘在头顶，然后带上裘帽遮掩了起来。
“他娘的鞑子还真没跑。”昨天被乔任礼踹了一脚的汉子跳下船迎接走开的满族人。
“各位爷，请登船。”这汉子脸上全是谄媚的笑，仿佛他刚才骂的并不是让他叫爷的这群人。
……
朱由校所在房山一路往南，涞水县城西，正有两队人马汇集在此地。
晋商八大家之一常家家主常有荣亲自在此地等了两天，终于等来了他的贵客。
“毕大人，您终于来了。”
“常家主亲自到来，本官倒是放心了些。”
“为朝廷办事，自然需要尽心竭力。”常有荣腰弯得很低。
“就请你们从此地沿河而下，从东边出海后抓紧把这些物资送到辽东吧。”
“愿为朝廷效犬马之劳。”
“你们先付钱给我，到了辽东会有人再付钱给你们。”
“草民懂得规矩的，白银早就准备好了。”
……
毕懋康看着被拉走的一千条崭新鸟铳，心里在滴血，叹了口气却没敢出声。
沿河而下的队伍在雄县一分为二，一路在明往东，一路在暗偷偷往南。
“家主，货物已调换完毕，这些年收集的各式火铳送往辽东，这一千条鸟铳南下广平府。”
“嗯，此事一定要小心些。”
常有荣虽然紧张的不得了，但一想到广平府那位已经付的定金和答应的尾款，心情顿时激荡不已。
“商人逐利，这可不能怪我老常。”
商队一路乔装南下，直入广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