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架
贝晓晨严重怀疑自己被嫌弃了：“不是！这话怎么说的！你就嫌弃我是吧！”
祁淮斜了他一眼，贝晓晨就知道自己是真的被嫌弃了。
“男人出点汗怎么你了……”贝晓晨不满地嘀咕，谁都没有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求生欲迫使他退后了至少半步，“那我先下去，不伺候您了？”
祁淮：“跪安吧。”
贝晓晨：“……”
来劲了是吧，演上了是吧，老子——
贝晓晨赶紧夹紧尾巴，定了个附近的酒店，顺便叫助理送干净衣服。别说祁淮嫌弃他了，和在球场摸爬滚打一圈的颜行予比起来，自己是挺那个啥的。
风一吹，没擦尽的汗很快干了。
颜行予露出篮球服的肌肤雪白，一场酣畅的篮球赛后戾气消散，恢复了平时的柔软无害。
“颜颜。”陈栩小幅度撞了颜行予一下，捂着嘴低声，“学长等你话呢。”
颜行予其实是哑火了，只能硬着头皮：“行。”
陈栩又撞了他一下，这下显得不怀好意：“那你回来记得给我讲故事啊。”
颜行予：“……”
这有什么故事好讲的。
他被我按在地上摩擦几百遍吗。
也可以。
爸爸保证每遍都不带重复的。
“多晚我都等你。”陈栩说完算不上悄悄话的悄悄话，开开心心地招呼，“我走了，学长！”
“我们去那边。”祁淮指着球场边的树林。
树林是前两年新建的，进去后只要角度找的好，外面的人就看不见。
颜行予看过去的时候，还有一对小情侣在搂搂抱抱。
等他们走进，那对小情侣不约而同看过来，紧接着做出一副意想不到的动作——手拉着手跑了。
颜行予：“……”
他们是有多可怕。
“学长，没想到你还挺吓人。”颜行予说，“肯定是想到上高中时被教导主任追着满学校跑的恐惧，唉你是不是也帮着教导主任逮情侣狗，拆散一对是一对。”
祁淮见他调侃自己，莫名心累。
颜行予要是保持一种警惕或缄默的态度，而不是这么无所谓，他也不至于会心累。
颜行予说：“所以你单身是有原因的，坏事做多了，是吧，单身狗？”
祁淮挑眉：“你不是单身狗？”
“……”颜行予，“滚！”
一击必杀祁学长。
无话可说颜爸爸。
颜行予发现祁淮有种三言两语就让自己哑火的本事，对手很强悍，爸爸需努力：“单身狗何必为难单身狗？学长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学妹？还是说你喜欢小学弟？”
他摩拳擦掌，准备扳回一局，模样特别得意。
祁淮淡淡注视着他：“你又知道我是单身狗了？”
“……”颜行予，“靠！”
他总不能说最近新加了个群，里面的人天天讨论你，还有小姑娘拿出了当年追爱豆的架势。
他要是承认了，和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有什么区别？
就特么很想走。
但祁淮刚才帮自己打赢了一场篮球，避免被虐的悲剧，直接走了有点不够礼貌。
留下来还得被呛。
爸爸今天准备不充分，回头叫你见识下什么叫哑口无言……
“那天晚上，酒吧里的事，对不起。”
颜行予瞪大眼睛，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眼前低眉顺眼的祁淮……正在向他道歉。
那天晚上的事。
酒吧里的事。
说他是惯大的。
在热搜上挂着，被扒得一干二净，遍地黑料……结果却是一个受害人向另一个受害人道歉？
见他没反应，祁淮提醒：“你是不是忘了？”
颜行予声音不大：“没有，没忘。”
他被骂过无数次，那些人只相信他们看见的事实。
祁淮却为了句无心之失，特地来道歉。
颜行予想再说什么，话到嘴边，真真切切哑火了。
说我原谅你，是不是有点……那个……太放在心上了？不就是变相的承认他这几天，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他为什么承认，显得他很小气。
祁淮状似无意地问：“还气吗。”
颜行予：“……”
颜行予拒绝承认他不生气的事实：“你之前传球给我，技术是挺好的……喝奶茶吗，那边奶茶挺好喝的……我请客，你不要跟我抢。”
在他看来，这就算是给台阶了。
不管怎么说，就是不承认。
没错，爸爸就是这么倔强。
祁淮听出他的意思，再看他脸上一点也藏不住的顾左右而言他的表情，哭笑不得。
颜行予凶巴巴道：“喂，喝不喝。”
祁淮无奈地：“喝。”
到奶茶店前，颜行予要了杯七分甜的草莓冰，侧身看祁淮。
祁淮从来不喝这种玩意，“和他一样。”
颜行予嘚瑟上了，试图挑衅：“学人精。”
祁淮这回真是被气笑了：“嗯，学你。”
颜行予：“……”
又没成功。
点单的小姑娘眼神一亮，学长私底下都那么宠溺的吗。
祁淮的手机响了，他不避讳颜行予，直接接通：“校长……”
颜行予没心思听，接过两杯草莓冰，插上吸管，慢吞吞喝他的那杯。
祁淮挂断电话，“我找校长有点事，你能不能带——”
“那我先回——”
颜行予想起对方的道歉和自己费劲扒拉的接受，果断改口，“行，我带路。”
祁淮朝他笑了笑。
颜行予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祁淮下一句就是：“小学弟是挺乐于助人的。”
“可滚吧。”
颜行予一般都是食堂宿舍教学楼三点一线，超出这条线就有点晕，校长办公室在哪来着？好像是那个方向……不管，走就是了。
反正祁淮也不认识路。
颜行予带着祁淮从后门进了一栋楼，转弯后是条死路。他记起来电梯应该在另一边。然后他听见一声哗啦的声音，像是有人不小心撞翻了东西。
“哥，这……假的吧？怎么会不在自家里人选？祁淮真不是继承人了？”
颜行予：操。
尼玛怎么哪都有许谌。
“这事是真的，你不用怀疑，现在多少人盯着，就算是你我，也不是没那个可能。不然你以为我每天放着公司不去，在学校里堵祁淮干什么。”
“不是说祁家老爷子就是对祁淮失望了，宁愿把家产留给一条狗都不留给他？他还不如一条狗，你守着他不是更完蛋吗。”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
“对祁淮失望还让他处理捐赠的事？露头露脸的好事……”
这人的声音，颜行予听不出来，但许谌叫他哥？
许谌的哥哥来学校，还是为了祁淮？
都什么烂事。
颜行予咬着吸管，一扭头，这会祁淮该跳脚了吧？
他等着看祁淮笑话。
颜行予个子只到祁淮下巴，在他扭头的时候，后者才懒散地垂眸，深邃的黑眸里，竟然藏着笑。
平静到可怕的那种。
颜行予：“……”
他为这混蛋担心什么。
里面的人话锋一转，提到了他。
“……那行，哥，那我替你留意祁淮的动向。不过那个颜行予，我好不容易求人来帮忙，脸都他妈丢光了，他死活不动手，我也找不到借口。要不我另外找几个人教训他？校外打架，也够处分的了。”
教训我？
颜行予觉得这个提议还挺可笑。
想教训他的人多了，谁成功过？
看出颜行予有点冲动，祁淮一把拽住他——颜行予体型单薄，看起来就很瘦，但祁淮还是有点惊讶自己能轻松圈住他的手腕。
颜行予猛地扭头：干什么？
祁淮一扬下巴，示意他走。
颜行予嗤笑一声，用力甩开他。
“你不懂，我不能提，不然网友会以为我始乱终弃，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我必须把自己受害者的形象经营好。你还是得想办法让他记个处分，他现在身份这么敏感，随随便便一个处分都能让他走投无路，最后一定会想到来求我。”
“麻烦死了。”
颜行予：“……”
哦，是他那个傻逼订婚对象。
叫许什么来着？
“我是没想到颜行予会那么喜欢我，都混到这种地步了，还死赖着不肯退婚。”
“那不是说明哥你魅力大，唉他长得那么好看，玩玩——”
祁淮看见颜行予透明的手背下浮现出青筋，就知道拦不住了。
他松开手。
颜行予踹开半掩的门。
“你他妈谁啊，也不照镜子瞧瞧你自己，我会喜欢你？你配么？”颜行予冷冷道，“我赖着你，你搞清楚，现在……是你赖着我吧。”
颜行予真正生气的时候，没有那种讨人喜欢的嚣张气焰。
他语气冷得像把刀，每说一个字，就是狠狠一刀，扎人要害。
屋内，两个人被他吓得一时说不出话。
许谦和许谌长得很像，一看就是亲兄弟。他脸色阴沉，一时没注意到颜行予身后还跟着人：“你敢偷听我说话！”
颜行予冷静地把草莓冰放在桌上，他手腕细细的，爆发时却能抓住许谦的领带，把他怼到墙上：“我不仅偷听你说话，还揍你呢……你说，我会不会被记个处分？会不会求你，嗯？”
“颜行予！你放开我哥！”许谌大叫，抄起一把椅子，然后膝盖剧痛，似乎是什么人踹了他一脚。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跪倒在地，扭头正准备破口大骂，结果看见祁淮，吓得噤了声。
椅子滚到颜行予脚边，他放开许谦，抄起椅子，朝许谦膝盖狠狠抡过去。
边抡，他还边骂：“老子长得那么好看，是你能喜欢的吗！”
祁淮原本想拦着他，听了这话，心脏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