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思
时间还早，在柯旸的一番唇枪舌战下，俩女生被他忽悠来了游戏厅。
就是云柚第一次见周淮让的地方。
彭高俊和方开宇也在。
等他们四人到时，那两人已经在台球厅里举着杆子大汗淋漓地一较高下。
云柚才发现，这游戏厅不仅大，就连业务都发展得如此广，上次她甚至连其中的三分之一都没玩到，不仅有电玩设备，还有桌游，台球等等。
真新奇呀。
彭高俊背对门，以一个无法言喻的姿势趴在台球桌上，方开宇立杆站着，见人来了，伸手打招呼，注意到俩女生跟在后面，他没看清是谁，依稀辨认出跟他们年纪相仿，诧异道：“你俩什么时候有家属了？合着叫我们来当电灯泡的。”
云柚正跟姜南星说笑，这话一出，俩女生脚步顿时停住。
谁是家属，眼睛瞎了不成！
彭高俊嗖地一下窜起来，往后一看，周淮让左手边果然站着两个女生，其中一个还挺眼熟。
“别乱猜。”周淮让气定神闲，“朋友而已。”
上一秒云柚还在因为家属一词愤懑不平，但听他这么一介绍，倒像是只急得跳脚的兔子被顺毛了似的。
这么说，他们是朋友了。
在饭馆，云柚说出那句“我们也算朋友吧”，立马就后悔了，要不是柯旸及时出现，恐怕当下她只想一头撞墙晕倒算了。
说的都是什么鬼话，她真应该好好改改一激动就说话不过大脑的毛病。
好在后来周淮让也没有主动提起。
刚刚那番解释像是在变相肯定云柚的那句话。
她的心情一下就变得愉悦起来。
“这不是隔壁班英语课代表吗？”彭高俊总算想起来，他这么一说，方开宇也有了印象。
还真是。
“1、2班联谊？”
“方开宇，你天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你说老程怎么会让你当班长，真是瞎了眼了。”柯旸嫌弃地说，指了指姜南星，“这位，5班学霸。”
彭高俊走近：“我知道你，学校优秀学生展示墙上的常客，叫姜”
“姜南星。”
“对对对。”姜南星声音细软，彭高俊被她影响，说话嗓门都小了不少。
方开宇：“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问那么多干嘛？还玩不玩了。”柯旸抢过他手里的球杆，递给姜南星，“试试吗？”
姜南星摇头表示自己不太会，彭高俊转向云柚：“课代表，你要试试吗？”
“我也不会。”
还有，你们课代表也不是我啊！
云柚从来没打过台球，也没多大的兴趣，拿长杆子捅球而已，能有多好玩，还不如多看两集电视剧。
“试试看，说不定你天赋异禀。”柯旸冲已经找位置坐下的周淮让努努嘴，“就像那位一样。”
盛情难却，云柚不得已挑了根球杆，当然，不止是她，还有姜南星一起。
方开宇跟她们讲解台球的玩法，说了一堆，晦涩难懂，云柚没听到重点，咬着手指差点听困。
沙发上的周淮让横着手机在玩愤怒的小鸟，手一松，红色的小鸟飞了出去，打散木架，绿色的猪头怪消失不见。
得分。
游戏很解压，但方开宇说的话实在让人头疼。
他手没停，注意力还在手机屏幕上，开口道：“你说那么多，她们能消化吗？”
三人的视线集中在云柚和姜南星身上，那是急于验证教学成果的殷切目光。
云柚心虚地摇头。
姜南星倒是懂了，但实际操作总归是跟理论知识不一样。
云柚试探：“要不你们先示范一下。”
方开宇：“也行。”
彭高俊离台桌近，他先打样，为了让她们俩看清姿势，挑了个离左上角球袋不远的花色球，隔着白球，一杆进洞。
“厉害呀。”云柚抱着球杆赞扬。
柯旸：“这算什么。”
彭高俊递来球杆：“来来来，你打个我看看。”
柯旸有模有样地用巧克粉擦杆头，为了证明自己，特地选了个角度刁钻的位置，姿势标准，磨蹭半天，打出一杆，蓝球与洞口擦肩而过。
“咳，失误。”
果然是吹牛。
彭高俊：“你一天不嘴嗨浑身痒是吧。”
柯旸：“彭高俊，你不就打进一个球吗，至于这么嘚瑟。”
“那也比某人打擦边球要好吧。”
“我看你是找打。”
方开宇拉开两人：“你们俩消停会吧，还打不打了。”
“打！彭高俊，今天必须要打出高低来。这样，我们俩一人带一个女生，谁先把球清完谁赢。”
“来啊。”
场面一度变得混乱，云柚和彭高俊一队，柯旸与姜南星一队。
方开宇摆好球，云柚先打第一杆，彭高俊让她放轻松，也没想过她第一次玩就能进球。
云柚手贴着桌面，球杆穿过虎口，样子学得倒是挺像，她聚精会神地瞄准半天，球杆前前后后耸动几下，就是没有打出去，其他人看得差点急死，她心一横。
管它进不进，打了再说。
这回球杆倒是出去了，就是，连球的边都没擦到。
打，空了。
呃
一秒，两秒，三秒
寂静的四周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听得没错的话，是周淮让在笑。
云柚以为今天一天他都要板着脸呢。
但这种感觉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方开宇扶着台桌笑：“我看这才叫擦边球。”
“可以啊，课代表，在篮球场上这叫作虚晃一枪。”彭高俊补充。
柯旸：“云柚，你怎么打个台球都能打出羽毛球的气势。”
你快闭嘴吧。
姜南星好奇：“什么羽毛球。”
“回去跟你说。”云柚转移话题，“继续继续。”
其他人发挥倒挺稳定，一轮下来又轮到云柚，这次她学聪明了，离球近些，至少不会再次打空。
她紧绷着脸，有两根刘海挡住眼睛，朝上吹了吹，背水一战的模样。
可哪知她用力过猛，球杆将白球挑起来弹了出去，落到地面，在众人的注视下，滚到周淮让脚边。
他收了手机，捡起球，脸上笑意不减反增：“休闲游戏让你玩成恐怖游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我第一次见人把球打出去，牛逼啊，云柚。”柯旸笑得不行。
姜南星忍不住也笑了，云柚挠挠头，一脸窘迫，干笑两声。
看吧，她就说台球不好玩。
周淮让迈步走过来，手里捏着白球，准备丢在桌上，见云柚垂头丧气懊恼的模样，手上的方向变了，他将白球放在离花球不远的地方，那颗花球就在洞口附近，基本上就是碰到就能进。
“再试试？”
云柚抬头看他，又看了看白球。
周淮让朝球的位置点了点，示意她重新打。
“阿让，你这是作弊。”
“嗯。”尾音上调，语气中透露出“我就是作弊你能拿我怎么着”。
“不公平！”
周淮让怼他：“她第一次打，你是吗？”
“那等会我们学霸打也要这样。”柯旸指的是姜南星。
姜南星微怔，低头不做声。
周淮让无所谓：“随便。”
明目张胆的作弊下，云柚成功打进了她人生中第一颗台球。
第一次觉得作弊也做得如此心安理得。
这局结束，云柚借口去洗手间溜出台球厅，比起台球，她更感兴趣的还是篮球，尽管她投十次能有五六次中不了。
周淮让出来找店员接充电器的时候，刚好撞见云柚奋力投球的一幕，一下让他想起两人不太友好的第一次见面。
她好像天生就跟球类游戏不合。
篮球是，羽毛球是，台球也是。
云柚只剩下手中这一颗篮球，算了，进不进都是命。
这样想的同时，身边响起一个声音，清冽干净，说服力十足。
“再举高一点，能进。”
她扭头一看，周淮让抱着手臂站在旁边。
不会又来看笑话的吧。
“手压得太低，举高点能进，试试？”
又是“试试”。
很奇怪，云柚总觉得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一种魔力，一种事情铁定能办成的魔力。
比如刚刚，他说试试，她就进了球。
这回也一样。
云柚调整姿势，篮球果然进了。
她竖起拇指：“厉害。”
周淮让笑了：“如果参照你的话，我勉强收下。”
跟她比，算什么好汉。
不过，他又笑了。
帅哥就是要多笑才好看！
后方就是跳舞机，这会儿有人在玩，但歌曲却没有上次周淮让选的那首好听。
虽然歌词有点
云柚没话找话，指了指跳舞机：“你出来玩那个的吗？”
“不是，充电。”
哦。
好吧。
又冷场了，她再次没话找话：“这歌没你上次跳的那首好听。”
周淮让怔愣，想起两人第一次不算愉快的碰面。
原来她上次看到了。
“你知道那首歌？”
云柚脱口而出：“我搜过。”
她好像暴露了什么。
云柚试图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听过。”
周淮让并未觉得哪里不妥，嗯了声。
口吻太过于轻描淡写，以至于云柚有种只有她心思不纯的错觉。
她纠结半天又问：“你不知道这歌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呃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没什么意思。”云柚羞赧地轻轻跺脚，准备走人。
周淮让不解：“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没什么意思，哪有那么多意思。”
周淮让无奈地笑：“行，你说没什么意思就没什么意思吧。”
什么什么意思啊！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