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醉酒

    春夜寒凉，温泉的水面腾起了大量的水汽，掩在竹林里，雾气缭绕，宛如人间仙境。

    将衣物放在池边，陈娇缓缓步入汤池，被温暖的微波细浪包裹着，她浑身舒爽，心旷神怡。不知不觉泡了一好会儿，她开始脸色泛红，香汗淋漓，感觉口中有些干涩。

    抬头一看，不远处的石案上放着一杯一壶，显然是方才刘彻落下的。见四下清静，她便出了汤池，裹上外袍，起身去取。

    嫌弃那杯子被刘彻用过，陈娇直接举着茶壶，仰起头往嘴里倒。

    一口下去，清凉爽口，回味无穷。

    没想到这茶壶里装得是酒不是水，而且是难得一见的寒潭香。

    明知不能多饮，陈娇却有些欲罢不能，一口接一口，咕嘟咕嘟地，三口两口就给喝完了。

    抱着空壶，她打了个饱嗝，感觉有点头晕。坐在石案旁休息了一会儿，正准备回房，忽然前方来了个人。

    “把酒还我。”刘彻伸手就将陈娇抱在怀里的茶壶抢走，抬手左右晃了晃，发现竟然一滴都不剩。

    “你，”刘彻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捏住陈娇的下巴发火道，“什么酒都敢喝是吗？”

    跟陈娇平时喝的百花酿不同，寒潭香是很烈的酒。

    此时，陈娇已双颊酡红，神色迷离。面对刘彻的责难，她脑中一片混沌，只想着让他别吵了，别跟她发火了。恍惚间，她伸出双臂圈住了他的脖子，搂了上去，嘴唇贴在他的耳垂，娇嗔道，“别生气嘛，回头赔给你就是。”

    她不动还好，这一动，腰间随意搭着的绦带松了下来。

    刘彻这才意识到，她这外袍之下竟是不着寸缕。刘彻的心绪一乱，一时间忘记了方才的怒火，喉头滚动。

    正当刘彻的欲念被勾起，慢慢地迎合她的时候，手中的茶壶忽然“哐哐啷当”掉落在地。

    这不大不小的响声惊醒了陈娇，她慌乱地推开了刘彻，用力地裹紧了自己的外袍，踉踉跄跄地沿着石子路向后院跑去。

    “你。。”刘彻怀中一空，眼神下掠，唯有脚边空空如也的茶壶纹丝不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的一腔怒火无处宣泄，抬脚将那茶壶踢出了视线。

    是夜，刘彻做了一个香艳旖旎的梦。

    梦中的那个女人长得和陈娇如出一辙，可神情姿态却大相径庭。与陈娇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眉眼不同，那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千娇百媚，玉骨天成，让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清晨醒来，他深吸了口气，手指按了按眉心。梦中那女人的余温犹似在身，让他一时难分虚实。

    他并非毫无经验，甚至可以说是经验丰富。十六岁起，他已经宠幸过数名宫娥。可如此这般神魂颠倒的春梦，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以至于他清醒之后仍有些意犹未尽。

    顾不上天还没大亮，刘彻急忙召来春陀吩咐道，“快去把这塌上的被褥都换掉，换下来的别洗，直接烧掉。”

    春陀狐疑地朝床上看了一眼，也不敢多言，赶紧让小太监们照办了。

    不等春陀处理完，刘彻便趁着夜色，只身上马，迫不及待地赶回长安了。

    待到日上三竿，陈娇才悠悠转醒。

    睁开双眼，她感到头痛欲裂，回想昨夜的情形，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璇玑告诉她皇帝已经回京的消息时，她也足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刘彻昨日来过甘泉宫的事儿。

    喝下一大碗梨儿水，她又倒头睡了一上午。再次醒来已经接近午时，这会儿她才总算清醒了一些。

    “皇上什么时候回宫的？”陈娇随口问道。

    “天没亮就回了，走得很急。”璇玑边给她布菜边道。

    也该着急了，都耽误了一天了，再不去卫子夫也该急了。陈娇点点头，不以为意地继续用膳。

    午后，陈娇懒散地歪在东厢房的软塌上翻书。

    “咦，娘娘之前写的那两首诗赋呢？”玉衡在书案前整理陈娇的墨宝，蹙起眉道。

    听到这话，陈娇暗自觉得好笑。她写了那么多张字，薄薄的小纸片，多一张少一张，玉衡从来不曾注意，难得这次这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