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替身

    小时候有一次村里响起了呜哇啦的喇叭声，原来是村里的赵家老爷子去世了，正在出殡。那时候办白事还是挺讲究的，又是吹又是打的。赵家所有的直系亲属也都在送葬的队伍当中。我那时正坐在门口等着听爷爷给我讲故事，就看着送葬的人群从爷爷家门前走过，一直向着西山的坟地走去。爷爷看见比自己小不少的老赵头却先走一步，不禁发出一声感叹，也很豁达，对生死看得并不重，好像越是这样的人反而年纪可以活到很大，于是心胸狭小，特别惜命的人反而活不久。今天爷爷就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是给他换命的那个小杰的故事。在爷爷十岁的时候，一天他的父亲带着他去了邻村的一个朋友家里，爷爷跟着父亲进了屋才知道原来那家刚刚死了一个女儿，年纪好像跟当时的爷爷差不多。听父亲和那个男人的谈话，爷爷好像有些明白了，这女孩如果不死，应该是自己以后的媳妇。那个时候大多指腹为婚，定娃娃亲的事还是非常普遍的。爷爷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父母原来给自己定了娃娃亲。知道了这些，爷爷不禁对那个平放在炕上的女孩尸体又多看了两眼。女孩是得病死了，身体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看上去和睡着了一样，只是脸色十分的苍白。女孩长得挺清秀，虽然死了，还是能看出来活着是一定很漂亮。那时候爷爷还体会不到死亡的恐惧，也没有太多悲伤的念头。附近那家人寒暄了几句，就带着爷爷出来了，不过可能是知道了，那女孩差点成了自己的媳妇，那女孩的样子是被爷爷印在了脑海里，但是爷爷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了一件诡异的事。爷爷当晚回家后，像平时一样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可是睡到半夜时，爷爷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爷爷梦到今天白天见到的那个死去的女孩正站在自己的床边，那女孩说她死了以后去了阴间，可是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感到很孤单，也很害怕。那些年的女孩受传统教育和约束，封建思想很严重，但女孩儿又比爷爷稍大两岁，好像是认定了要带爷爷一起走，本来觉得他是鬼耶，还有些害怕，可是他的女孩哭起来非常的伤心。爷爷看见那个女孩害怕无助的样子，就有些可怜起他来。这种性子一动，爷爷就感觉自己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过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好像能飞起来一样，见爷爷起来了，那女孩就上前牵起爷爷的手，拉着爷爷朝一个方向走去。爷爷不自觉地跟着他走，回头又向后看了一眼爷爷的是，发现自己的身体还好好的，睡在炕上起来的好像只是自己的魂魄。不过爷爷说在梦里的自己好像有些迷糊，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像个木偶一样跟着那个女孩往前走。而接下来梦中的去了，那里又发生了什么事，爷爷就不知道了。爷爷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父母正焦急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呼唤着自己。这时，爷爷终于明白过来了，自己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两天了，父母刚刚找人。自己这才醒过来，这时爷爷才看清家里除了自己的父母，还有一个人。那人爷爷认识是村后的陈瞎子看来陈瞎子已经算出来所有的事了，而他出的主意就是给爷爷做个替身。接下来的事爷爷并没有参与，都是后来听父母说的。父母在陈瞎子的指导下，按照爷爷的身高和样子找人做了一个木头人偶就给木头人沾上了爷爷的头发，穿上了爷爷的衣服，还用爷爷的血涂抹了一下。后来太爷爷又去哀求女孩的家人说了爷爷的情况，然后求他们打开女孩的棺材，把那个小木头人和女孩的尸体并排放在了一起。据说这样就算是让木头人小杰顶替了爷爷，下去陪那女孩跟她成了亲，又重新给女孩立的石碑，石碑上刻上了女孩和爷爷的名字变成了一个合葬墓。别说做完这些，爷爷真的就慢慢的好起来了，又变成了那个欢蹦乱跳的淘孩子。父母带着爷爷又去陈瞎子家认泥塑的神像当干妈，还重新改了一个名字，从此爷爷就不再叫小杰了，而是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大顺。从那以后，那女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因为现在80多岁了，身体一直没有什么问题，爷爷认为那都是自己的替身小杰，为自己打了所有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