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绾丫头，听李婆子说你带了好几桶鱼来了！在哪，快给我看看！”
方掌柜一听后院帮忙的李婆子说卖鱼的那娃来了，还用板车拉了几桶鱼呢！他就赶紧从前边过来了。
这不人还没进院子季绾就听见方掌柜的声音。
“哎哟，这些鱼都是活的呀，可真是太好了！”
方掌柜看着木桶里鲜活的大草鱼儿，心情十分愉悦，之前他想着从山里弄出来再运过来怎么也得死个几条，就算不死也得蔫儿吧唧半死不活儿，他就好先让厨子把那不新鲜的鱼用盐给腌制上来了客就先卖掉，这下到不用担心了。
“咱村里跟着我爹去捞鱼的人都领着水桶去的呐，就是担心鱼弄回来死了不好卖！”季绾一边让开身，由着方掌柜叫来的伙计帮忙给鱼称重，一边笑着解释。
“四十八条鱼，一共两百六十三斤九两重。”称重的伙计把鱼赶紧放回水里，对着方掌柜回报。
方掌柜拿出六两银子加上六百个铜板递给季绾：“就按两千六十四斤算，给绾丫头你凑个整数！”
季绾笑着将银子接过，给方掌柜道了个谢，才拿出放在板车上的两个小篮子，对着方掌柜说道：“方叔，我这还有一遭生意和你做呢！”
上次卖兔子离别时，方掌柜让季绾下次见面直接喊他“方叔”，别“方掌柜”那么见外，季绾想着那她也得报上自己的名字才行，就对方掌柜说以后也可以叫她“小绾”或者“绾丫头”，姓氏她就没必要报了。
所以今天两人的称呼都变亲近了一些！
“这是？”方掌柜看着一个篮子装着一些长条状的红果子，有的晒干了，有的还是新鲜的，另一个篮子装着一条三斤左右的草鱼，一个鸡蛋。一时猜不透季丫头说的生意是啥？
“方叔，能否借厨房我一用？”季绾先卖了个关子，也没解释，打算拿美食开路！
“行吧！”
现在时间还早，食客都还没进门，厨房也只是一些学徒在做些配菜工作，腾点位置出来给绾丫头也没事儿！
“绾丫头要用些啥，我让人给你准备！”方掌柜把人带到厨房，厨房帮忙的学徒和坐在一边休息的大厨都瞧了过来。
“方叔，我需要胡椒，花椒，油，盐，料酒，生姜，蒜，和葱，对了，还有勾芡用的淀粉！”
季绾一边想着做水煮鱼所需要的材料一边回答道。
今天当值的吴大厨一听，这丫头是要来做菜？
方掌柜不会是想聘请这小丫头吧？
笑话！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和一娘们在厨房一起工作，传出去不得被人笑话死。
吴大厨想出声阻止，可想起方才听那丫头喊方掌柜“方叔”，难不成是方掌柜的亲戚？
那他阻止方掌柜也不见得会听，不如等东家来了告诉东家，让东家解决！这么一想也由着她去了，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能做出个啥花样！
这一看，就摇了摇头。
呵！这杀鱼的和片鱼的速度都能看出来手艺一般，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来当厨子！
不会以为仗着是方掌柜的亲戚就能走后门进味香居？
这丫头要是真有手艺，方掌柜还可以把她弄进来，可现在看着明显不像啊！
要是主厨不考厨艺只靠亲戚关系，酒楼生意垮了，方掌柜都得收拾包袱滚蛋！
季绾也没理会旁人眼里的不屑，只是忙碌着自己手下的活儿，鱼片腌制挂浆后就放在一边，开始制作刀口辣椒。辣椒的辛辣味被油爆出来后，厨房里的人都忍不住皱眉咳嗽，碍着方掌柜的面子才没有抱怨！
方掌柜也有些担忧，这绾丫头做的是啥！不会把厨房给炸了吧！
只有吴大厨闻着这味儿，咳嗽之余，还嗅了嗅鼻子，除了花椒的味儿，还有一种呛鼻的辛辣味儿！
难道这就是那红红的东西传出来的味儿！
等刀口辣椒做好就摆在一边备用，开始烧油放入姜蒜干辣椒，花椒等调料爆香后加水煮水煮鱼……先后下入鱼骨、鱼片煮至断生后撒上刀口辣椒、花椒，淋上热油爆香撒上葱花即成。
“方掌柜，您来尝尝！”
季绾做好后，邀请站在厨房外边躲避厨房呛鼻辣味的方掌柜进来品尝。
她刚才尝了一片，觉得味道不错，比上次在家做的还好一点！
但心里多少还有些许打鼓，季绾不知道方掌柜这人能否吃辣，万一不喜爱这味儿，推销辣椒就困难了！
“这都站在厨房外边干嘛？还有这啥味啊！闻着有些辛辣呛鼻，也不像是茱萸和胡椒的味儿？吴大厨呢？是他在做什么新吃食吗！我来尝尝！”
方掌柜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吃绾丫头做的吃食，万一吃出问题咋整，结果少东家今个儿居然来了！
心里顿时有些后悔，不该因为绾丫头带来了那么多鱼就一时高兴由着她来厨房胡闹。
少东家可是个贪吃的，不怪好坏，只要见到是新吃食，都得尝上两口，还特别喜好胡椒茱萸做的一些重口儿菜。
这么巧正好撞上绾丫头做的这闻着都辛辣呛鼻的鱼儿，那还不得尝尝！
方掌柜明知阻止也没用还是开口道：“不，不是吴大厨，是今天来卖鱼的小丫头做的。少东家，你要不先去包厢做会儿，我让吴大厨做您最爱吃的茱萸鸡丁！”
可宋旭阳哪里会听方掌柜的话呢！他鼻子使劲嗅了嗅厨房传来的麻辣香味儿，嫌挡在面前的方掌柜碍事，绕开他直接进了厨房，直奔那香味的来源处。
“好香呀！”盆中飘出的麻辣香气，令宋旭阳精神一振，
仔细一瞧儿，只见若隐若现的鱼片上面漂浮着满满一层的红色的切碎不知是啥的香料和花椒葱花混在一起，漂浮在汤汁的表面，宋旭阳懒得去寻碗和筷子，直接拿起放在一边的汤勺舀了一片鱼片放进了口中。
季绾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就见方掌柜嘴里的那少东家拿起她刚刚试菜用过的勺子放进了嘴中……
随着鱼片入口，宋旭阳眼神一亮，这……这可太对他口味啦，之前就嫌茱萸胡椒的辛辣味不够，可也寻不到更好的，没想到这会竟能吃到，这辣味的来源应该就是这红色的碎末吧！他得问清楚这玩意叫啥，以后好让厨房多备上一些！
“这道菜就是你做的？这里面的红色调料是什么？”
宋旭阳恋恋不舍的把视线从那盆鱼那挪开，才打量着方掌柜说的那卖鱼的小丫头。
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模样瞧着还行，就是太瘦太单薄了点。
他也不是那登徒浪子，看了两眼就把视线微微移开，省的人家小姑娘害羞！
季绾才不会害羞，她只是想到人家吃了沾有她的“口水”的勺子，略有尴尬而已，算了也懒得戳破，假装不知道好了！
“这道菜叫水煮鱼是我做的，那红色的调料是我在山上采摘的，不仅味道辛辣，外观也有有些像越椒（茱萸），我想着就叫它辣椒好了！”季绾不疾不徐慢慢回答道。
“辣椒啊！这名字取的不错！”宋旭阳一边又舀了一勺水煮鱼放入嘴中，还一边夸赞道：“小丫头手艺也不错，鱼肉软嫩鲜滑，麻中带辣，辣中有麻！”
季绾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一口一个小丫头，还以为您多大年纪呢，看着也就十六七岁，没比她大多少嘛！
方掌柜见少东家一口接一口的吃，心里急的不行啊，绾丫头说这辣椒是从山上摘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他活了这这三十多年可从没见过“辣椒”这玩意儿，如果少东家吃出啥事儿，老东家可不会放过他！
真要出事也不能只有少东家一人出事，哎，算了，他也豁出去了，真有毒他也得舍命去赔，谁让绾丫头是自己招来的呢？
“少东家，绾丫头是来和我谈生意的，应该就是这辣椒的生意吧！您也不能只顾自个儿吃，我也得尝尝啊！”
方掌柜见季绾之前做菜的时候也没要求清场，那肯定就不是卖菜的方子，那就只能是谈这辣椒的生意了。
“少东家，既然是辣椒的生意，那我也得尝尝，以后还要琢磨着怎么用着辣椒做菜呢！”
吴大厨早就被那辛辣勾人的香味儿惹的心痒难耐了，口水都咽了好几趟，要不是少东家来了，他早就去尝了。
“成吧，你们一人拿一个小碗，我给你们分一点！”
宋旭阳生怕他们多吃，给方掌柜和吴大厨一人只分了小半碗！那些打杂的帮厨更是想也别想！
见季绾站在边上，似乎让她一人看着他们吃也不大好，何况这菜还是这丫头做的，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询问道：“你要不要一起吃？”
季绾摇摇头，她可没看错那小少爷眼里的不舍和语气的迟疑。
果然宋旭阳听后还松了一口气，这盆鱼还不够他一个人吃呢！
“这辣椒太奇妙了，配合花椒简直是绝配！”
鱼肉伴着汤汁入口，吴大厨感觉舌尖处传来了一股美妙的麻辣，这麻辣刺激着他的味蕾，使得他加快速度大口朵颐，很快一碗水煮鱼就吃没了，除了碗中剩余的几根骨刺，连汤汁都被他给喝了！
忍不住想把筷子伸到那大盆中，却被少东家一个冷眼给吓了回来，只好又打起方掌柜的主意。
方掌柜吃的慢，水煮鱼的辣味对他来说太刺激了些，吃一口鱼儿得喝上一口水，但见到吴大厨冒着精光的眼神盯上他的碗，赶紧把碗挪开了些，最开始的时候是还有些担忧这辣椒有啥问题，可冷静下来想想，绾丫头能把辣椒送来肯定是之前在家尝试过的，既然绾丫头都没事儿，这辣椒肯定也就没问题，何况这味道真是太绝了！
哪怕对他来说稍辣了些，但他做了这么多年酒楼掌柜，能看出这辣椒能给酒楼带来怎样红火的生意，他当然得提前仔细品尝品尝。
季绾没有在水煮鱼里添加配菜，三斤的鱼几个人分食，没一小会就吃没了。
这剩下的事儿就不适宜在厨房谈了，宋旭阳让方掌柜开了个包间领着季绾进去商谈。
原本吴大厨还想等着季绾走后仔细研究下那篮子辣椒的，结果季绾直接把辣椒也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