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土耗子聚会
第5章 土耗子聚会
显然刚刚胖大海那一脚，是踢疼了这黝黑的中年男人。就见这中年人立着眼睛，怒视着胖大海站了起来。我一看情况不秒，两个人都不是吃亏的主，显然这是要找茬开始打架了。
当黝黑的中年男人，见自己足足比胖大海矮了半头，尤其还没人家壮时，那气势是立刻就跌下了一大半。这哥们迟疑了一下后，脸色就是一变，那是硬生生的挤出来一个笑容。“兄弟恭恭恭喜呀！赶紧进来吧。”
他赶忙站到了过道上，把胖大海让了进去。胖大海好嘛都没正眼看他，一屁股就坐在了长椅的中间，只给那中年男人留了半个屁股的位置。
黝黑的中年男人，看到这半个屁股的座位刚想发怒，我就暗暗的攥紧了拳头。就在我认为大战一触即发时，中年男人再次突然性情大变陪笑道：“你看看！兄弟能不能挪一下贵臀，也好给兄弟留个地。”
这突如起来的变化，差点没闪了我的老腰，让我们附近几个座位的人，都快要憋不住笑出了声，我还真是头次见一个大老爷们变脸比翻书都要快。
胖大海白了那人一眼，屁股慢慢的向里挪了一下，并把头一摆倚到了邹丽的肩膀上。一个粗壮的男人倚着一个女人肩膀睡觉，这画面实在是太邪性了。最主要是，这家伙尽然还能无耻的打起了盹。
大中午几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填了一下肚子，在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下，也只能是闭目养神了。我和胖大海半睡半醒间，就听到这两个浑身土腥气的家伙，在嘀嘀咕咕的小声聊着天。
黝黑的中年男子猫着腰，贴着贼眉鼠眼男子的耳朵，低声询问：“孙有才，你说这老甄家都快二十几年没信儿了，怎么还就突然急召咱们这土耗子呢？要知道他们家大业大的，可从来就没看得起过咱们这些野路子。”
贼眉鼠眼的孙有才，扭头看了看睡觉的我们，然后换了一种说话方式：“我也琢磨这事呢，最近几天有哨子传，北面的大坑让人给搅了，这可是多少年难得一遇的大事，都快震了天了，也不知是白食还是黑食的干的？”
黝黑的中年男子说：“可不是嘛，那窝拉圈都让大盖帽给围了，也不知还有没有踢蹬干净流油的水？”
贼眉鼠眼的孙有才说：“三孙子，老公家要是插手开抠，你还指望跟他们抢东西呀，别做白日梦了你！”
三孙子听对面的叫他外号，咬牙切齿的说：“三孙子是你叫的吗，出门要叫三哥。”
眉鼠眼的孙有才也懒得跟他争吵，立刻改口“好吧，好吧，三哥我错了，咱们出去叼颗烟，我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说完就拉着三孙子，跑火车接缝去抽烟了。
隐约中我能感觉到，这两人低声讲着的都是些地方土话，大致的意思是：二十年没动静＜信＞的甄家，突然开始活动起来，召集大大小小的盗墓贼＜土耗子＞，他们收到消息＜哨子＞说最近有大墓＜大坑＞被打开了＜搅开了＞，整个行业都震动了，甚至惊动了高层大人物＜震了天了＞,也不知道是考古＜白食＞还是盗墓＜黑食＞，这挖墓的大事不是已经被警察＜大盖帽＞干预了吗，还能指望有油水外流吗？国家＜老公家＞都出面开挖了，肯定是有好东西出来，就别指望跟他们抢了。
他们说的和我们当地碱场一带的土话有些类似，所以我能听出个大概，心中不由嘀咕起来：“难倒这两人也是那夜里私挖乱盗的土耗子。”
我用脚蹬了蹬胖大海，示意他这两人来路不正。这货正闹心呢哪还有闲心管这事，于是摆了摆头，又怒了一下嘴，意思是：“你管他们呢，人家从火车上没偷没抢，又没拐卖成妇女的，你操这闲心干嘛。”
胖大海没听懂他们的对话，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我却在心中暗暗做着各种猜测，也不知腰牌上提到的榆林甄家，和土耗子嘴中的甄家是不是一家，还有就是他们之间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这事我虽有疑惑，但却是没办法向人家去盘问，也不知该怎么去验证，只能是默默的把这个问号堵在心里。
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是真的难熬，新旧报纸也都看完，外面的风景也都看烦。睡觉能换的姿势也换了几遍，周围能借的书也都看掉了封面。
次日中午十分，火车终于进了西安站，两个女孩子兴奋的就像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早早的换好了干净整洁的衣服出了车站，坐上雁十六路公共汽车，直奔雁塔附近的胖大海家。
这一路上可把这两个小鸟给兴奋的，在公共汽车上也不老实，来来回回前后的跑，上下左右的看。徐珊珊看着窗外陌生的景物喃喃的说道：“这西安怎么感觉比北京看着还老呀，这满大街怎么还空荡荡的。”
胖大海一听不乐意了，忙做到两人前面喷着吐沫星子给她们介绍着：“这位小姐姐，您这就没文化了不，西安可是十三朝古都，放在早些年那就是鼎鼎大名的长安不夜城，什么西周、秦、西汉、新莽、东汉、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将近十三个王朝都将这里设为都城，最年轻的都是那唐朝，从这一点上你就知道这座城市多有神韵了。还有就是西安有句老话，地上未盖房，脚下已住满。从这些地下工作者和隔世老邻居来看，你就知道我们西安以前是多么的繁华。”
我也窜到前面，坐在胖大海的旁边：“小胖儿你这介绍也太吓人了，我看你是在大墓里蹲出阴影了吧。”
胖大海见我在奚落他，一拍胸脯：“这我还真没瞎说，西安这座城市可以说处处是古迹，哪哪有古墓。古迹和古墓基本上是摞压摞着的，没个七层也的有五层，就是没五层也的有三层，几乎就是一个倒着建的高楼大厦。随便在哪一铲子下去，都可能出了个轰动世界级的国宝。随便哪个墙头一倒，也的飞出几片秦砖汉瓦来。西安这地儿国家早就不让动土了，你就是戳个电线杆子，也的向上面申请，市区内基本上也就只能保持这样了。活在文物古迹里就是这个感觉，保证五十年后你再来西安，你看到的街道还是哪个街道，房子还是哪个房子，就是人变了。你要知道咱们现在跑的这条小街道，没准就是秦始皇他老人家当年出来吃凉皮的必经之路。”这小子也不知从那里听来的野路子，还给我们一套套的白唬起来。
很快这车就跑出了市区，行驶在了土坯路面上，我看看飞驰而过的路边旧房子说：“小胖儿这还的多久才能到你家呀？”
这货嘿嘿一笑“等着吧，早了，哎哎哎，师傅师傅到了到了，停停停。”
要说这陕西的汉子开车，那也都是极度的狂放，只要是到站没人喊，绝对都不带要减速的。就胖大海这么玩命的叫，他都能给你一口气冲出个五六百米远去。好在胖大海眼睛够尖，在经过时已经看到了那间门面挺大，且古香古色的老建筑。
胖大海在茶馆门前学着小二的样子鞠着躬：“各位客官辛苦了，欢迎光临小店喝茶歇脚。”我学着土大款的样子抬头挺肚说“嗯，环境不错，小二给来间客房，我要天字号第一间。”
这货挠着头说：“你小子玩蛋去，没这服务，这是茶馆又不是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