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这人有点面熟
第63章 这人有点面熟
“你能不能别老提这事，你一提这事我就觉得窝囊。我这不是被你逼得一直单着，那颗爱人之心无处安放吗？我不就是用祖传的本事，为自己某点福利嘛。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能不能体谅点我们劳苦大众。你现在跟徐珊珊混的都脱离群众了，你知不知道。你要稍微关心点我，我能被人家抓单吗？给收拾成那熊样吗！”我每次一提这事，胖大海儿都能急眼。我也格外喜欢看他急赤白脸的样子，每次看着都特解气。
“看来你们家祖上就没正经过，也没什么正经人。祖祖辈辈都是拿算命来泡妞的，你找不着女朋友那是不帅又没本事。我估计你家是有高手，但你这手艺有点潮没学成呀！还有就是你哪次给我算的准过！哪次不是说完就打脸。我看你这顶多就是个半成品，不对应该是残次品。”我对胖大海儿永远都是幸灾乐祸的，他算命那两下子向来都是说辞比较牛逼，但就是没准过，拿他算命斗乐子是我们班喜闻乐见的，要是没了他，我至少缺了一半的人生乐趣。按胖大海儿的话讲，叫我五行缺钱，命里缺他。
“嘿，你别说我们家还真就出过不少的泡妞高手。从我爷把我奶奶拐回来，到我爸把我妈骗进门。我大伯和三叔哪个不是稳准狠，到现在还浪迹在百花丛中。只有我爸因为有了我才早早的结了婚。但到我这茬就完蛋了，失传加失手，弄不好还要后继无人，你说我能不急嘛。还有痞军你说我算卦不灵，我今天还就给你算一卦准的。”胖大海儿还真把这话受用着听了下去。他说家人时很得意，到自己这就蔫了。后面又站在街边不动，看着我脸，掐着手指，数着点节，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念叨着，算着我的今日运程。
“当然了我这家传的手艺都败给你，那说明你家祖宗也正经不到哪儿去。”胖大海儿突然反应来了，知道我在损他。“我刚刚算到你今天会一事无成，还可能会有老友相聚。如不出所料你还会有一劫，但带上我就不同了。晚上请我吃顿小灶的包子我就可以帮你化去。”
“去个蛋的你又拿骗女孩子那套来诓我了。小胖儿你这心态有点不好。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你们还是一家子流氓。你不能用你的观念来定义我。我跟徐珊珊可是认真的，那是从纯洁的友谊生华后演变成的爱情，那很多东西自然是水到而渠成。”
胖大海儿咬牙切齿跟着我，边走边用手做着掐脖子吐舌头的动作。“去个屁的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自从你小子把徐珊珊的小手一牵，我就无时无刻的想掐死你。我对徐珊珊都培养了一年多，都见了她爸聊出了感情。你一个小动作，就把这丫头片子生生给拐走了。”
“你是先跟她爸聊出感情的，那你的去找她爸。你不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吗。你看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对对对就是现在这样。我就喜欢你看不惯，还干不掉，瘪着嘴生气头顶冒烟的样子。”我不断的气着胖大海儿。男人的话题无论从哪个点出发，最后都会回到女人身上。两人就是买个黄纸都能因为一个女人生生的掐上一顿。
我俩聊着聊着就出了城外，甚至已深入到郊区。搜了几个街巷，找了多家白幌子扎纸铺，发现都是人去屋已空。又折腾了很久，才好不容易在破旧要拆的李家巷，找到一间跟做贼似的大老张扎纸铺。也就看到这李家巷和大老张扎纸铺的瞬间，我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不知从哪里会有这样一种熟悉的印象。
这间扎纸铺极为隐蔽的开在巷子最里面，连个门头招牌都没有，用的还是早年的低矮长檐房，旧式的陶瓦灰墙面，房子已经破败不堪，房顶还长满了荒草，看着就是个危房，谁见到也难以把它和扎纸铺联系到一起。
我还是看见那用白灰熟过的稻草幌子，才知他是间东北地区特有的扎纸铺。在我们农村老家饭店是红幌子，剃头匠是花幌子，扎纸铺一般都是用布糊的白幌子，要是用稻草扎的幌子，那就说明一点，他们这有国家重点打击的特殊服务。
两人走到门前，见破旧的屋门紧闭。我上前推了推，见门没开又使劲的敲了两下。胖大海儿在身后扯着我的衣服说“痞军儿别推了，估计人家早不玩了，要知道那几年谁还敢干这行当。你看看当年贴的大字报还没揭呢，肯定那掌柜的不是死了，就是跑路了。”同时他催促着我，要我看墙上写着封建余孽的大字报，意思叫我放弃赶紧回去吧。
找了大半天才找到这么一家，我哪能轻易离去。我看了看大字报，发现这大字报还挺奇怪的，也说不出是哪看着不对劲。
研究了好一阵，我才领悟过来，对了这大字报他妈怎么就那么新呢，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不可能还有人跑来贴这玩意，另外这字体也太潦草了吧，怎么看都跟那鬼画符是的。
我不死心于是探头贴着玻璃，顺着窗帘缝向里面瞧着。这屋子里面是漆黑一片，反正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我转身正要放弃时，一张干瘦且老麻咔嚓眼的大脸，突然就从屋子里面贴向了玻璃，还跟我来了个脸对脸的互望着。
受到这般惊吓，我急忙向后一退，并同时大叫一声：“我的个娘，有鬼呀！”这一退就更操蛋了，一脚就踩在了胖大海儿的脚面上。
胖大海儿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是下意识拖着我就往后退。谁知踩着他的脚，都没来得及松开，俩人就抱在一起摔倒了。
妈的这张脸怎么那么像僵尸道长，俩人喊叫着踉踉跄跄爬起，快速退出屋檐阴影退到大太阳下。
胖大海儿单脚跳着捂着脚面，急忙问着我“屁军儿，怎么啦”
这时就听屋里刺啦一声，门帘被划开了。当看到一干瘦的老头站在门口时，我俩这才停住了脚步。
老头将屋门开了个缝，伸出个脑袋四下观望着，当他见外面只有我们俩个时，才开口冰冷的问：“后生，你俩找谁？”
我见是活人，才敢慢慢敢靠过去搭话：“掌柜没事咱不带要这么吓人的，对了你这有朱砂黄表纸吗？”
老头上下打量着我俩“小屁孩，你俩找错地方了！什么砂轮砂纸，没有！我这什么都没有。”他说话的语气十分坚定，似乎他这就从来没干过这档子事。
我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个老油条，他要是一直这么否认，我还真拿他没办法。又不能向那几年一样冲进去就搜，只能是有枣没枣先掳他一竿子，咋呼他一下再说。于是我拿出当年斗牛鬼蛇神的语气说“你这老头也太不实诚了吧，你还藏什么藏，里面的东西我都瞧见了，看来你今天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说完我作出了一个指挥胖子往里冲的动作。
老头见我说话挺横，又看了看胖子的彪劲，立马就怂了，推门出来颤颤巍巍的说：“领导同志我我我错了，我都很久没干这事了，这都是以前的旧存货。一会不用您动手，我我我马上就把他们拖到后山花处理喽。”
看来这老家伙也是那几年给斗怕了，只要一上纲上线就能哆嗦个不停。吃这碗饭的也是没办法，不干这也没啥活路，必定都这么大岁数了，想改行也一时半会改不了。
开门后见到一个六十多岁已经没了两颗侧牙的老掌柜，花白的头发挽了一个髪揪，还插了一根桃木道簪，又配着一身蓝色前进装和解放鞋，这都是什么打扮呀！看着老头担惊受怕的模样，我突然有点同情心泛滥。
于是忙摆了摆手：“老人家你别害怕，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就是过来想找你买点东西。对了这风潮都过多久了，您怎么还这样呢，不会是祸害出病根了吧。”我见已经炸出，也没必要再去吓唬他，别弄出个好歹，老头再吓死在我们面前，那可怎么办。
老头见没事只是虚惊一场，急忙冲我们一招手，示意我俩进屋说话。“小伙子，你们俩可是够损的，我还以为你是街道上的呢，这都快要吓死我了。哎，我问你点事？你们是怎么看出我这有这些东西的？”
我指着幌子和大字报，把他所有的漏洞一一点破。“你这幌子刚挂的吧！大字报这么新，应该也是自己新写的吧！你这什么都好，就是画蛇添足了。要知道前些年还能蒙混过关，现在早都没这东西了，你还搞的跟鬼画符是的，这是怕人家认不出你来呀。另外你这长头发和道簪，一看就是那典型的牛鬼蛇神形象，说不定当年那画报就是按您这小模样画的。就你这身着装，一看就知道是还俗还的不彻底，还没还完。”
说话间两人就进了屋，此时的屋里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能看到的地方也都是灰尘，这破店不想想，看着应该也很久没什么生意了。
老头见我们大中午急急忙忙跑来买东西，感觉上是刚一回来，就遇上了大主顾拦上了大活，才龇牙露出了一点乐模样。于是赶忙拿着鸡毛掸子不断的抖着，货架上厚厚的一层灰，都被其搅和了起来，呛得我俩是捂着嘴干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