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和弟弟吃饭
翌日一早，李祺然八点钟就起了，收拾了这几日李祺言的垃圾，煮了早餐，便去公司了，司机早早就在楼下等候，李祺然上车，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舒乐：今天麻烦了，下午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车程不过二十分钟，李祺然到了公司，开始了一天的会议。
舒乐睡到九点多，高效地把稿子写完便发给了公司，闲下来，就看到李祺然的信息，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回复：不麻烦，我们大概下午两点出发。
………
李祺言睡到下午两点，刚起床就收到了舒乐的短信：姐姐准备过去接你，你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哦。
他从床上坐起来，刚退烧不久，还有些头晕，快速地洗漱，走出房间，桌子上李祺然写了字条：粥在锅里，起床之后吃了再去打针。
李祺言走到厨房，揭开锅盖，他哥早上煮的粥已经凉了，开火加热了一下，盛了一碗，这是他最近吃得最健康的一餐。
不一会儿的功夫，舒乐到了，懒得上楼，就发了个微信让李祺言下来。
李祺言下楼，就见到李祺然的那辆迈巴赫，小嘴一撇，以为是他哥带他去打针，顿觉无聊，一边拉开门，一边说：“怎么是你啊？舒乐姐呢？”
话音未落，看到舒乐，“诶，舒乐姐姐，我以为是我哥来呢，嘿嘿，是你。”
舒乐敲了敲他的脑袋，撇他一眼，“这么不喜欢你哥？”
“也没有，就是和他待着无聊，他像个闷葫芦。”李祺言抱怨。
“哈哈，确实，但也还可以啦，你哥挺好玩的。”舒乐忍不住笑。
“舒乐姐姐，你最近都在帝都吗？”李祺言好奇。
“叫我姐姐就好啦，我最近在帝都出差，平时在北宁。”
“噢，我哥这几天也在帝都，你和他是同学？”
“对啊，我们初中同学，我其实以前就知道你。”
“噢？”李祺言惊讶，他们俩初中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屁孩儿。
“对啊，我们初中那会儿，你是不是还来接你哥放学。”舒乐回忆。
“对啊！”李祺言点头。
“你初中打球赛的时候，你哥还回去给你们当教练了是不是？”
“对对对！这你都知道？”李祺言小鸡啄米般点头。
舒乐笑，“当然啦。”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医院，司机停在门口，“舒小姐，祺言，到了。”
舒乐和李祺言下车，往医院里走去，李祺言还摇着舒乐的手臂，“姐姐，我以前也见过你，在我哥的相册上。”
“哦？”舒乐惊讶，怎么李祺然的相册里还有她？
“对啊，好像是朗诵比赛，我妈说的，站我哥旁边的女生叫舒乐，她还送过你回家？”
“这你都记得？”舒乐笑，朗诵比赛还是初一时候的事情。
“记得呀，美女姐姐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挂了号，俩人直接就到了输液室，护士拿着四瓶药水就走了过来，“李祺言是吗？大概需要三个小时哦。”
“好的。”李祺言伸出左手给护士扎针。
舒乐拿出手机给李祺然发了微信：我们到医院了，输液需要三个小时。
会议室里，李祺然收到短信，将手机拿到桌子底下，思索了一会，回复：好，晚上等我一起吃饭。
舒乐回：好。
李祺言撇到手机屏幕，说：“晚上和我哥吃饭？”
收起手机，舒乐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嗯，想吃什么？”
“烤鸭。”
“好啊，我也想吃，带你吃好吃的。”两人一拍即合。
“你休息一会儿吧，看看书，玩玩手机，三小时很快的。”舒乐看着那四瓶药水。
“好。”说完李祺言也开始看书。
没过几分钟，李祺言闲不住，在嘈杂的输液室里，他根本看不进去。
“姐姐，你跟我说说我哥初中时候的事情呗。”李祺言戳了戳舒乐。
舒乐转头，“初中？你想知道？”
“对啊，我哥初中时候我才小学，什么都不懂，然后我初中了，我哥就出国念书了，其实我和我哥不太熟。”李祺言无奈。
“嗯，年龄差太大了，确实不太熟，特别是两兄弟，姐姐也有一个亲弟弟哟，差了十岁。”
“哇，那差得好多，那你和他关系好吗？”
“好啊，我弟很好玩的，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好啊。”
舒乐眯了眯眼，回忆了一下初中的李祺然，那是她和他最熟悉的一段岁月，有关他的所有事情，好像都格外的印象深刻。
“你哥初一的时候就是个臭小孩，那时候我们朗诵比赛，练得挺辛苦的，然后有一天晚自习下课了，还练到晚上十一点，他就发火了，不练了，脾气特臭。”
“哈哈哈，对啊，我记得他刚初一的时候都不搭理我。”李祺言赞同。
“对吧，他那时候脾气不好，还老是臭脸，而且他初一的时候比我还矮。”舒乐笑。
“这么矮？”
“对啊，那时候我们几个同学去看电影，还有个合照，他站我旁边，还没我高。”
“哈哈，我那时候还是个小孩。”
“他好像是初二的时候开始长高，然后就篮球联赛，他从小打篮球，然后就打得特厉害，在我们年级出名那种哟，我好像还给你哥送过水。”
“哟！”李祺言一下子来了兴趣，“不错啊，姐姐。”
“啧，小屁孩儿。”舒乐拍了拍他，“同学而已了啦。”
“你哥初中时候挺好的，挺活跃的，就是你和他差太多啦，和他没什么交集了。”舒乐敷衍着，生怕说多了被这小屁孩看出什么。
李祺言眼珠子转了转，“其实我妈还记得你呢。”
“啊？阿姨还记得我？”
“对啊，那天听说我哥同学聚会还问起你，对你印象深刻哦。”李祺言笑。
“说了什么？说了什么？”舒乐急了。
“没听到。”李祺言摆摆手。
“你怎么回事，那么重要的东西不听！”舒乐敲了敲他的头。
“那时候我还没和你见面嘛，下次我帮你注意。”李祺言保证。
三个小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舒乐知晓，过几个月李祺言也要出国念书了，顿时生出一种舍不得的感情，“这个月想去哪儿玩，就找姐姐，我带你去。”
李祺言还没回答，就看到他哥从门口走了进来，抬起右手，招招手，“哥，这儿！”
舒乐转头，就对上李祺然的目光，一霎那，眼睛亮了起来。
“你来啦！”舒乐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李祺然靠着舒乐坐了下来，“嗯，开完会就过来了。”
李祺言在一旁，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这两人的互动也太自然了吧，甚至读出了一点儿甜蜜？不对劲啊。
“开了一天会？”舒乐问，来帝都出差都那么忙。
“嗯，有合作案要推进，最近就比较忙。”李祺然解释，他目光看向李祺言，问：“你呢，今天好点儿了没？”
“差不多好啦。”
“那就行。”李祺然抬头看了看吊瓶，“还有多久？”
“半个小时差不多了。”舒乐估摸了一下，“祺言今晚想吃烤鸭。”
“嗯？那你想吃什么？”李祺然问。
“我也想吃烤鸭。”
“行，那吃烤鸭，你有什么推荐？”
舒乐思索一下，“大董？”
“行，我都可以。”李祺然说着，转头看着李祺言。
突然被注视地李祺言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我也都行。”
打完点滴，三人就往外走，李祺然和李祺言仍然走在舒乐两侧，舒乐穿着有跟的鞋子，仍是比他俩矮了小半个头。
走到车前，李祺言识相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将后座留给了两人。
舒乐几个小时没看手机，此刻正低头查收消息，李祺然偏头看她在忙，就没打扰她，对着前边的李祺言说：“你什么时候去美国？”
“十一月。”
“到时候我送你去。”
闻言，李祺言惊喜，回头，“真的？”
“真的。”李祺然伸出手，和李祺言碰了碰拳头。
舒乐抬头，就看到他俩的拳头碰了碰，笑了。
正好，李祺然转过头，就对上了舒乐的笑眼，也笑了。
…………
饭店内，三人落座，舒乐拿过菜单，迅速地就点好了菜。
“你经常来？”李祺然见舒乐对菜单熟悉的模样，不禁问道。
“以前在帝都读书的时候，想吃烤鸭的时候会来这边吃，所以招牌的菜都吃过。”
李祺然点头，“那帝都好吃的菜馆看来你都吃了不少？”
舒乐想了想，好像确实已经打卡了很多家帝都的菜馆，“出名的那些差不多吃过，但帝都太大啦，好吃的菜馆吃不完的。”
“大学过得很滋润嘛。”
“没有没有，不爱学习，整天想着吃喝玩乐才这样。”舒乐心虚地笑，话锋一转，对着李祺言说：“你别学我，要好好学习。”
一旁打着游戏的李祺言，敷衍地点头，“好好学习，好好学习。”
上菜的速度很快，不过十五分钟，菜就上齐了，李祺言两天没能好好吃饭，早就饿了，烤鸭一上来，他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埋头吃饭。
舒乐坐在李祺然对面，虽然和李祺然已经吃过好几次饭了，但她其实面对他还是有点儿拘谨，毕竟是年少时期曾经喜欢过的人，也是现在还余情未了的人。
李祺然拿起桌上的塑料手套，戴上，拿起饼皮，夹了块烤鸭，沾了酱汁，又夹了葱丝和黄瓜条，包在饼皮里，舒乐看着他，内心赞叹，果然长得帅的人就是连包烤鸭的时候都是帅的。
她正看着李祺然出神，这一块包好的烤鸭，就放到了她的碗里。
她看着碗里的烤鸭，受宠若惊，“谢谢，我自己来就行啦。”嘴上说着拒绝，但心里却是十分甜蜜的，上扬的嘴角一直都没有垂下来。
李祺言闻言，抬头，正好看到李祺然拿起饼皮，夹起第二块烤鸭，包好，便把碗拿起来，想去接这烤鸭。结果李祺然的手越过了他的碗，将烤鸭放到了舒乐的碗里。
“哥！你偏心！”李祺言无奈抱怨。
“你十八岁了有手不能自己包？”
“那姐姐二十五岁了不能自己包？”
“二十五岁不能自己包。”舒乐接茬，看着李祺然说：“谢谢啦。”
李祺言看着两人，仿佛在两人之间有一些粉红色的泡泡在飘，无奈，斗不过这两人，还是靠自己吧。
“多吃点。”李祺然包了第三块烤鸭，又放到了舒乐的碗里。
“够啦，够啦，你自己也多吃点。”
李祺然脱下手套，自己也包了一个，确实好吃，“这家店味道不错。”
“那肯定啦，我和我朋友都挺喜欢的。”舒乐拿起旁边的茶壶，给李祺然倒了杯茶，“有机会可以多试几家，出名的烤鸭店其实都挺好吃的。”
“姐姐，你有没有男朋友？”李祺言突然问道。
此时，李祺然抬眸，盯着舒乐，舒乐正喝着水，和李祺然对视一眼，转开视线，“怎么突然问这个？”
“关心你的感情问题嘛，我哥要是有什么好兄弟还能介绍给你。”
“你这小小年纪，还关心我的感情问题？”舒乐笑，“当然单身啦，不然能和你在这吃饭？”
李祺然听完回答，暗暗舒了一口气，拿起桌上那杯舒乐给他倒的水，抿了一口。
“那你考虑一下我哥呀，优质青年。”李祺言也不怕两人尴尬，直接说了。
“你这小小年纪的，屁话怎么那么多呢？”舒乐无奈。
“担心你找不到男朋友嘛。”
“你知不知道单身才是最快乐的，太庸俗了你。”
“有男朋友也很快乐啊，你就是单身太久了。”李祺言摇摇头。
“那你先找个女朋友给我看。”舒乐戳了戳他。
“我有。”
“什么你有女朋友？”舒乐惊讶，看向李祺然，“他真的有女朋友？”
李祺然摆摆手，“我不知道。”
“他能知道个屁，他才刚回国，我真的有女朋友哦，有机会让你们认识一下。”李祺言颇有些自豪，“你们不太行，两个单身人士。”
舒乐无奈了，这十八岁的小屁孩都有女朋友了，她看向李祺然，眼神求助。
他俩谈话时，李祺然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舒乐，此时，他看着可怜巴巴的舒乐，接过话茬，“你有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不是才回国，你能知道什么？”李祺言反问。
“也对。”
“还有你怎么还没给我找个嫂子？”
“你住海边？管那么宽？李祺言。”
“我太平洋保安，管地球，我想有嫂子很久了。”
舒乐看着这两兄弟斗嘴，一来一回的，颇有些好笑。
李祺言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帝都这么多人，为什么他哥偏偏叫舒乐来照顾他，肯定是带着点什么小心思的，今晚他就要好好关切一下舒乐的感情状况，帮他哥探探路。
“姐姐，那你大学没遇到什么合适的人？”
“也有，有过两个男朋友，不过都不太长久。”
闻言，李祺然往椅背上靠了靠，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模样，李祺言瞥了他一眼，暗骂，没用。“那为什么分手呢？”
舒乐回忆了一下，说：“第一个呢，是刚上大学的时候遇到的，好像就谈了半年吧，就是三观不合，就分手了，后边也没想谈恋爱。”
“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大学快毕业的时候，然后国内大家都考研，我留在帝都继续读研，然后他考到了上海，我不接受异地恋，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未来，就分手了。”
“那你不难受吗？”
“还行吧，难受肯定会有的，但是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分开是必然的。”舒乐笑了笑，“你问那么多，想从我这吸取点失败经验？”
李祺言笑，“对呀，吸取经验，避免失败。”
“那就祝你和你女朋友百年好合，姐姐等着去你婚礼呢。”舒乐拿起茶杯，“病好了，来庆祝一下。”三人碰杯。
“姐姐，你其实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我哥。”李祺言最后补了一句。
舒乐笑而不语，喝着茶。
三人谈天说地，不知不觉也到了晚上九点多，看了看表，舒乐说：“你明儿还得去公司吧。”
“嗯，没事，我不着急。”
“走啦，回去好好休息，病人也要早点睡觉。”不自觉地，舒乐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好，那走吧。”李祺然由着她，转头对李祺言说：“走了，回家。”
三人起身，李祺然早已把账结好，走到门口，上车，他对司机说：“先送祺言回去。”
“嗯？你今天不回去啦？”李祺言转头。
“下午妈回来了。”李祺然低头给母亲发了条信息，便说：“她来过公司了，我送你回去就行。”
“好吧，姐姐我会想你的。”李祺言颇有些不舍。
“好啦，你有空可以找我啦，有时间的话可以带你玩的。”舒乐笑着。
“好好学习，别整天玩。”李祺然说。
“人家都十八了，大学生了，还叫人家整天学习。”这回舒乐和李祺言统一战线了。
“对啊，说好了哟，我有空就联系你。”李祺言对她说。
“好。”舒乐答应。
将李祺言送回家，李祺然对司机说：“回酒店。”
“你不回家？”舒乐问。
“不回，住酒店那边方便。”李祺然闭目养神，开了一天的会，确实是累了。
“噢。”
舒乐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又看着车内男人的侧脸，一盏盏灯的光在他的脸上闪过，黑暗中，男人睁开眼，和舒乐对上了视线。
舒乐顿时脸红了，移开了视线，看着窗外，看见了烤鸭的招牌，又想起了今天的烤鸭，脸更红了。还好在黑暗中，不太看得出来。
男人在黑暗中无声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