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身份
江霜降起身，是清晨，早些的天气暖呼呼地吹着热风。
“殿下，您真的不打算原谅将军了吗？”小萝忍不住问了一句，毕竟她从未见过将军会为了谁这么低三下四。
江霜降拿起昨晚姜堰拨炭火的地方，嘴唇微抿，原谅吗？
“他是骄傲的小将军，让他这么低三下四我也觉得别扭……”江霜降沉默了一会儿，又拨了拨手里的东西，道，“洗漱完了，去和他见一面，说清楚吧。”
小萝有些诧异，然后她又听到了江霜降说，“也省的以后你背着我给他开后门。”
小萝：“……”不要那么真实。
早膳在外两个人就吃了一点，江霜降带着小萝要出门的时候突然碰上一脸急匆匆跑进来的萧景。
早上在外面，萧景脸都被外面的风吹红了。
他见到江霜降一脸着急道，“狐狸……不对，殿下，别站在这里，快跟我来。”
江霜降一脸狐疑，难不成现在吴城开始加大力度搜索了？
“小乞丐，你一大早慌慌张张啥呢？不是让你去看看吴城的大门么？”小萝不解道。
萧景也算是从京畿郊外地痞流氓里混出来的，虽然洗干净穿上衣服也算上个清秀公子，但本质上对危险的直觉还是比一般人要强的多。
江霜降意识到事情可能发生的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就沉声道，“跟我进来，说说，出什么事了？”
三个人进门之后，小萝立刻把门关上，确认周边都是安全之后，萧景才深呼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声，说是有发现公主姐姐在这里，我还没到门口就被一大群的官兵拦下来，他们叫我不要乱跑，现在全城封锁，挨家挨户的搜。一定要找出你来。”
江霜降蹙眉，“带头的人是谁？”
萧景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但看他的衣服上的样式应该职位不低。”
大夏有专门的官服制度，官位越高的纹路样式越多，越低的越朴素。
如果是萧景那么说的话，来的人一定不低于三品，以刑事，大理寺为主。
“四面的门都封了？”小萝问道。
萧景点了点头，“我是绕了好几圈才把那些官兵甩了的，但现在四门都有人搜查。”
知道她在吴城的人并不多，小萝和萧景不可能，姜堰也知道……难不成是他？
如果搜查，他在吴城有门路，自然会有办法保她，这是乖乖逼她就范么？
江霜降眼底闪过一丝冰冷，可她偏不，“小萝，我们两个都属于敏感身份……不能留在这里，小景儿也还小，他的身份会遭到质疑，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和安全的方法……只有一个。”
说完这话，几乎是引诱小萝说出口，如果小萝一旦说出姜堰在这里有安全的地方……那么，十有八九就是他泄露的。
但……
小萝脸色复杂，“是哪里？”
丝毫不提，江霜降蹙眉，难道不对？
江霜降伸手敲了敲窗户，墨伶白出现在外面，又从窗户进来，男人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似乎是刚刚从夜行中回来。
“这里……有安全的地方么？”
墨伶白点头示意，“白羽卫在这里有一处暗桩，可以去。”
小萝翻了个白眼，“瞿摇在这里不是混的风生水起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知道？”
“他昨日去了麟城。”墨伶白解释道。
小萝不想搭理他，“所以你查出是谁暴露了殿下的行踪？”
“已经抓到了。”墨伶白回答道，并不理小萝的阴阳怪气。
“带我去。”
有了白羽卫的帮助，躲过搜捕的官兵只是时间问题，但听到这一句抓到了江霜降莫名松了一口气。
——
所谓的暗桩是一家油坊，但大清早门还没开，墨伶白带着他们从后门进去了，刚好碰上老板正在院子里算账。
瞿摇一脸妖娆地躺在躺椅上，原本花里胡哨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疲惫。
“哟～小白那么快就来了？看来是我低估了我们的殿下。”瞿摇一身红袍子，掌柜的见到江霜降，表情似乎有些惊愕，下意识地就叫出了那个名字，“江殊念？！”
但江殊念已经死了，自觉失言的掌柜的立刻闭上了嘴。
“关于我的母亲，你们知道些什么？”江霜降见缝插针，既然有人提出来，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瞿摇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地说，“殿下大老远来这里，总得歇息一下，小五，还愣著做什么，还不把殿下带去安全的地方？”
掌柜的连连点头，不等江霜降接着质疑，那人就谦虚地走到自己面前，道，“殿下，犯人已经被关押在房间里了，就等您做出决断了。”
江霜降沉默，瞿摇眼底意味深长，白羽卫服从于有令牌的人，但不代表用心服从。
小萝冷哼，“也就你们这群蠢货会摆臭架子。”
她对白羽卫的恶意，一点也不会少，她的师父就是因为抛弃和背叛才会练功走火入魔死的。
瞿摇看到小萝不大的年龄，嘴上却恶意满满忍不住挑眉，“你是谁？功夫不错，就是差了点火候。”
“我的确差了点火候所以才会排在倒数。”小萝说完就跟着江霜降，“殿下，咱们走。”
“等等……”瞿摇忽然出声，眼神落在了一旁没怎么说话的萧景身上，萧景下意识地想躲，但瞿摇武功极高，一把就将萧景拉到了自己身边，“我看你天赋不错，不如成为我的继承人？”
萧景退了两步，“我不要。”
江霜降刚想说不要逼他，结果瞿摇的嘴里说出一条爆炸性的消息，“的确，我配不上当你的老师，小景儿，都那么多年了，你还不肯回家？”
瞿摇认识他？
“我不要回去，告诉那个人，我不稀罕他的位子，叫他滚远一点，我现在是萧景。”原本应当混出来的小乞丐，那一刻忽然变得阴郁起来，似乎极其厌恶那人。
瞿摇收了手，淡笑，“不用拒绝，那是你的命，迟早有一天，你会接手，毕竟，现在的白羽卫归属于你的……”瞿摇看向一旁神色复杂的江霜降，“姐姐。”
“既然认识就好好叙叙旧。”江霜降看了一眼那边的萧景，淡淡道。
萧景立刻解释，“姐姐，我没有骗你。”
江霜降眼神淡淡，“无碍。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谁没有点秘密呢？
被掌柜的带到那小房间里时，江霜降看到的是满身伤痕的殷怡，白羽卫的手段不轻，这小姑娘白净的脸上全都是鞭痕。
江霜降挑眉，“奇了怪了，你究竟是怎样恨我，才会把这消息告诉官兵？”
殷怡睁开眼睛，看到江霜降，恶狠狠地说，“……如果让大夏的皇帝知道了，长公主殿下如此玩弄两国关系……”
“殷怡……”江霜降打住她，“你是仪王殿下的女儿？”
江霜降几乎不带思考的就说出了殷怡的身份。
姜堰去苏国刺杀，还能全身而退，极大可能是有人帮助，但能在刺杀的情况下还能回来的，内应的身份几乎能和仪王达到持平。
昨晚在酒楼里，姜堰的意思尤为明显，那就是他去刺杀……但结果不是失败。
因为他已经拿到了最得利的东西了。
仪王殿下的女儿，传闻仪王只有一个女儿，对这个女儿非常疼爱。
“在苏国当公主不好么？为什么想不开来这里？”江霜降淡淡道，她有些好奇，姜堰究竟以什么样的方式让这么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不惜背叛国家也要保护他。
殷怡当然不理解，因为她当够了公主，苏国人天性好战，就算是公主也不例外，他们喜欢挑战自我，更喜欢挑战别人，遇到喜欢的人长枪直入，不会犹豫。
见到姜堰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人一定是自己的命定之人。她帮助姜堰逃离苏国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父亲，另一方面，也是对他的喜欢。
父王和皇帝的关系不好，姜堰善于操控人心，如果被他得逞后果一定不堪设想，所以她卖了一个面子给皇帝，这样苏国起码能内部稳定。
姜堰也会因为自己的大方而爱上她。
但殷怡算错了一点，那就是她没想到他会有喜欢的人，而且即使是自己也比不过的那种喜欢，喜欢的叫她嫉妒。
“我讨厌你。”殷怡死死地盯着她，“虚伪至极。”
“你如果来了大夏，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江霜降不禁觉得讽刺，“你认为，姜堰他会爱上你？”
被戳中心思的殷怡不语，而且她救了姜堰一命，就算是人情，对方也不可能对她视而不见。
“你高估了他。”江霜降淡淡道，“公主殿下，他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你打听到我，暴露我的消息，一方面是为了苏国，另一方面你想恶化我和他的关系。真是不错的手段。”江霜降点了点头，“只可惜了，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上……”
有了苏国公主在手，对外的收复失地几乎加上了重重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