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地下通道
“好。”江霜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抛弃小女儿的心思，不得不说，姜堰此举的确做的不错，只是……如果把她也计算在内的话，是不是从一开始自己入了宫姜堰就有所打算了？
江霜降又坐下来，摆弄着从小竹居里搬来的花。
屋外阳光明媚，是京畿难得的好天气，这次搬到的晴明宫和温宜公主住的昭阳殿有异曲同工之妙，屋外皆是满树的红梅，灿烂，夺目，一如雪中掺了雪。
“今日太医院又出了什么结果？”江霜降询问道。
小萝福了福身子，回答道，“今日仵作剖开了尸体的腹部，巡查到胃里，在那糜食里测到了剧毒……不过……”
江霜降略微迟疑，“前几日不是已经确定了是食物中毒而死么？”
小萝又补充道，“孙密音死于‘夜相思’。”
“‘夜相思’？你当真确定是‘夜相思’？！”江霜降瞳孔骤缩。
小萝再三解释道，“确实是‘夜相思’，但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且不说‘夜相思’只有在万物斋售卖，另外，就算是店主白相思本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卖毒药的人，当年将军为了寻找老将军的死因，经人几番验证之后，才确定是‘夜相思’的功效……如今那人随手一拿便是毒害老将军的‘夜相思’。”
听着小萝的叙述，江霜降剪花枝的手突然停下，“你这么说，我倒是大抵猜到了那个人会是孙密音的谁了……”
小萝不解，“为何？”
江霜降看着外面的血梅淡淡道，“虽说万物斋东西一样难求，但不妨碍有心者等著老板开门买货，一买多个也在预料之内，当年老将军老夫人死于此毒之手，十有八九便和此人有关，但那人在后宫中有个极其信任的人，毒药在她的身上也不例外，涂先生那么算无遗策的一个人若是死在了自己心爱女子的手上，也不算含冤。”
说完，江霜降又平白直叙道，“说白了，‘夜相思’只是一个利刃，我们要查的是背后之人。”
“御医那边上报了没有？”江霜降问。
小萝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应该就快了，倘若陛下知道，极有可能会查封【万物斋】。”
若是查封那便就是打草惊蛇了，江霜降忽的想起，如果是隐藏在后宫中的那人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必然会想尽办法撇清关系……
但万物斋每样东西购买之后都会有记录……如果她是杀害者必定毫不犹豫翻进万物斋的门，修改当年的购买记录。
但【万物斋】不是时时都开，以店主的性子，就算陛下想找也未必能找到，而且那个男人……
“夫人……”小萝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希望他参与此事，毕竟，能查到‘夜相思’购买记录的，而且还在几年前，很难。
就算查到了，也未必是那人。宫妃很少外出，倘若是孙密音买的药也尚未可知。
事情似乎陷入了一个死结。
江霜降必须要确定一件事，“小萝，我想问，几年前，涂先生，也就是孙密音当年在塞外待了多久，又是几时去塞外的？”
小萝细细想了想，“好像是老将军在塞外，涂先生就一直在塞外了，中离十境距离国土远的很。”
江霜降放下手里的东西，对小萝说道，“近几日陛下定然会忙于朝政，不会来我这儿，我要出去一趟。”
小萝明白江霜降的意思，立刻跪下道，“夫人，不可。眼下您正在风口浪尖上，而且此时出去必然会打草惊蛇。将军也不会同意您出去的。”
江霜降捏紧脖子上的玉笛，说道，“你优先探到的，想必结果还未出，陛下忙于前朝后宫之事，我就走一会儿应当是不会发现我的。”
小萝还是不愿意，但江霜降决定的事情似乎没人能够阻止，“那……夫人等我递个消息，让将军找人在外接应你。”
“好。”江霜降点头，“你留下，若是有人拜访或是任悠姑姑进来，找个理由搪塞就好。”
小萝应声，虽然这个时候的确不该说，但任悠姑姑的确是她们的人。
江霜降披上厚衣的袍子，打算去一趟，这毕竟也是当年的一个证据，若是能找到两者的证据极好，若是找不到，最起码也能找出一个的孙密音谋害姜老将军和夫人的名头。
小萝给她整理着衣服，从桌子上给她拿了一个烛台，说道，“地下通道向来潮湿阴暗，夫人走的时候万万要小心。一旦有什么不适，立刻回来。”
“知道了。”
有了小萝轻功的掩护，回到小竹居轻而易举，因为熟门熟路，也算避开了许多的官兵。
但地下通道的潮湿远非江霜降的想象，一下来，江霜降就闻到了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那味道又酸又臭，像极了什么东西腐烂在了地上，靠近出口又远，没什么光源只能纯粹的依照自己手里的小烛台借光。
江霜降捂著鼻子，一步一步地尝试着朝前走。
常年潮湿，踩下去的地表也坑坑洼洼，避开腥味的血水。
“嗷嗷嗷嗷……”前面突然冒出幽绿色的光芒。
江霜降猛的退后一步。
这不至于是皇后之前布置留下来的东西还没清理吧？
江霜降：“……”
幽绿色的光芒又缓缓地靠近了她，江霜降又忍不住退后了两步。
小萝未免也太不靠谱了些……地道里的东西没清理，也不和她讲一声。
江霜降摒息，连忙将烛火熄灭，贴着地道边站着，动也不敢动。
地下通道本就暗淡无光，没了烛火后更黑，甚至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只余下不远处顶上的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江霜降作为闺阁出来的小姐，就算有无数的心理准备，在面对这样绝对静寂的环境，还有对面幽绿色的光芒还是犹豫了。
“你是夫人？”‘幽绿色’光芒突然发出声音，语气娇俏。
江霜降皱眉，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孩就冲了过来，“夫人！！终于找到您了，刚刚我以为见到鬼了……烛光动也不动的。吓死我了。”
幽绿色的光芒冲了自己一身，然而蜡烛已经熄灭了，江霜降看不到，只看到幽绿的光芒在自己的眼前。
女孩不停的抱怨，“将军给的东西真不靠谱，说这个涂在脸上能看到前面的东西，结果还是靠自己摸的。”
江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