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再见不见
冬日的御花园的确不比昭阳殿那般气息明媚，红梅衬的如血。
一片的雪白，零落枝头，风一吹便落了一地。
为了不让娘娘和其他贵人们被雪渍脏了脚，一般这会儿都会有宫女太监来打扫，但因为被遣走的原因，雪落了便是落了。
“怎么不穿厚些出来？”江霜降看到他略有些单薄的衣服，心里想的却是，将军府未来怎么发家致富的问题，在宫里待了一天，才发觉，银子有必要的，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
姜堰被风吹的脸有些发红，摸上去就是冰凉的触感，还有腿上也没有盖厚的东西。
“走的急，就忘了穿。”后者老老实实地回答。
“木原姑姑没有叮嘱你，还是身边的人不懂伺候？”江霜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还是……”
姜堰企图转移话题，“长公主殿下，在大宴上偷偷跑出来，不怕被陛下发现吗？”
江霜降冷哼，“本宫是不怕啊，毕竟，是有人约的本宫。”
姜堰伸手捉住她有些温热地手，暖烘烘地毛手肚子里全是余热。
“嗯，所以长公主殿下，什么时候能可怜可怜我这个在风中凌乱的人？”姜堰少有的接了江霜降的话茬，可怜巴巴的人，本来面无表情的样子，这样一搞，居然还有些可爱。
江霜降没忍住笑了笑，将手递了过去，“手这么冰是故意装可怜博同情么？大内森严，归元帝又严加防范，你是怎么进来的？”
姜堰回答道：“小道进来费腿，姜家于当年一个看门的太监家里有恩，他便答应我，在合适的时候放我进来。”
江霜降当然不信他这鬼话，如何只是区区的进门，还能顺利的进来不被皇帝发现？不过，在宫里有些人脉，也是正常的。但能瞒过后宫，姜堰的手段也许是她不知道的……
“陛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宫里的妃子欺负你了吗？”姜堰想起小萝的纸条里的内容，江霜降不是一个依赖性特别强的人，如此这般，只有可能是应付人应付到快要失去真实的自我了。
江霜降坐在另一边，歪着头，“将军问那么多是想本宫回答你哪一个？”
姜堰眼神微闪，嘴角微微上扬，“都回答。”
“没有做什么……也许他还顾忌着我是他妹妹这件事，但在宫里的偏宠，迟早会出事，妃子倒是不能欺负我，刚刚在宫宴上欺负我的一个已经被拖入冷宫了。”
姜堰有短暂的沉默，他还是低估了江殊念在归元帝心里的位置了。
“不要相信后宫里人说的每一句话，当年虽然我对殊念娘娘的事不是特别了解，但，殊念娘娘冠宠六宫之后，却在怀孕六个月后失踪了。”姜堰说完，皱了皱眉，“失踪的时间刚好碰上先帝南巡。”
江霜降不语。
“担心什么呢！我又不在后宫多待，而是我是公主，皇帝的妹妹。等我找机会一定跑回去。”
“归元帝禁闭你？”虽然早就知道，但是听到江霜降这么说，还是用这样的语气，姜堰越来越觉得愧疚。
用江霜降牵制归元帝是最成功的，也是最好的办法，不然他不至于连自己换掉了一批御厨都没有发现。
但如果要找到隐藏在后宫的里的叛徒，还需要江霜降在宫里多待一会儿才是。
“也不算，就是不让我出宫，不过，太后似乎很讨厌我，我也不想离她的儿子太近，可以拉的近一些。”江霜降说，毕竟，这样灾星的女人，和灾星女人的孩子越远离越好。
姜堰点了点头，“嗯，照顾好自己，我会在家等你回来。”
江霜降：“如果回家了，我会给你一个惊喜。”那套针肯也许该派上用场了，到时候，如果能说的话。
姜堰看着她露出一个微笑，“好，我们都在家等你。”
“萧瑟是你派过来的？”江霜降问了一句。
姜堰点了点头，“不用太纵容他，看着不顺眼就揍。”
此时，远在宴会上看戏的萧小王爷突然打了个喷嚏。刚好打断了那边的神奇唱曲儿，被归元帝强制地安排了下一个表演。
后者直接痛苦地皱起了脸，看着江霜降那边空着的位置，就知道那个混账来了，十有八九在背后骂他。
一番克制的温存，两个人几乎都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两个人十分默契地玩起了手指游戏，中途甚至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就连前来通报时间到了的小丫鬟都不忍心去打扰。
直到江霜降注意到多了一个人，这才收了收自己刚刚赢了姜堰的得瑟的表情，维持出姿态来，“什么事？”
“殿下，将军，小萝姑娘传信，时间到了。”宫女低着头。
“走了走了。”江霜降走的时候还十分傲娇地说，“将军实在是太让人放下意志了，差点就被骗了。”
姜堰轻笑，“保护好自己。”
江霜降快速地走着，连头也不回，“知道，知道。”
姜堰极为罕见地眷恋地看着江霜降的背影，手心的余温还在，温热的，是属于一个春心刚刚懵懂的少女该有的体温，当初那个只会在人后委屈哭泣的小女孩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可他再也不是那个热烈，没心没肺的少年。
只可惜，没有下次了，如果计划成功的话，下次能见到江霜降的，应该是自己逝去的尸体了。
花园的一角，黑色身影一跃而下，蹲在姜堰身边，“将军，主人已经等您很久了。”
收去了那温和地表情，姜堰手渐渐放到了轮椅上，看着身边的人，嘴角微扬，“让他等著。”
跪着的人即使被发落，也依旧不敢说话，生怕这位突然改变主意，不再提供任何消息。
整个大夏国最大的情报商的老板，同样也是暗十一卫的主人，除了皇宫里的“十羽”，几乎没有人可以得罪。
即使是天机楼楼主也不行。
直到江霜降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远处，姜堰才微微松动了一下表情，“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