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穷二白
初冬,将军府那些用来做观赏植物的都已经凋零的差不多了。
地上铺满了落下的叶子,一吹带起一地的嘎吱声响。
“……”
小萝如一阵风的跑了,江霜降坐在后面的床上只能无奈地叹气。
现在将军府整个都在戴孝,就算是出门也要素气对人,小萝总不会拿一件花里胡哨地给她。
想到这里江霜降便也放下了心,反正将军府现在也是个穷的。
江霜降起身去后面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屋子里还有银霜炭的余温,所幸不是太冷。
等收拾完后,小萝才姗姗来迟地将衣服递了过来,比起她平时穿的那些,这件衣服似乎更郑重一点,织锦也不如云光织锦那般华丽。
“木原姑姑说,这衣服是老太君留给您的,既然您打算掌权将军府了,就给您穿上。”小萝一脸谄媚地说。
江霜降来回翻转了一下,制衣也算是新颖,但看着样子应该是制成了有一段时间了,来回比了一下,也是合适的。
小萝在旁道:“夫人!这是老太君按照您的尺寸做的。不会不合适的。”
江霜降皱眉,“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大概是您刚刚成亲的那一天,”小萝道:“这个家已经太久没有迎来过女主人,老太君这么做估计也是累了。将军平日里也不管府里的事,木原姑姑一个人又照顾不来。”
江霜降不由得在心底接了下去:所以她就是来接上的苦命人么?
因为守孝的缘故,今日小萝只给她梳了一个很简单的发髻。
发髻上还嵌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平白为她大气的容颜增添了一丝温婉。
“夫人……您真好看。”装扮完,小萝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江霜降起身,小萝扶着她,“走吧。”
到了后厅,姜堰坐在那边等了很久,筷子亦没动,似乎在等她。
一身素衣装扮的出尘,和长公主红色明艳动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此时的江霜降更有烟火气息。
“来用早膳吧,吃完了,夫人该出门了。”姜堰似乎今天心情很好,说完还叮嘱了一句,“千万别累著。”
江霜降耳根一红,姜堰知道她昨晚给他捂腿了?
但江霜降不知道的是,这一番动作却让其他人过度解读了一番,木原姑姑将红枣莲子羹端到面前,和蔼地笑了笑:“夫人,天冷,喝点暖和补补气血。”
“将军府的记账上,红枣不是已经没有了么?”
大管家道:“昨日拨了公主府的银子,现在将军府缺的东西已经陆续添上了,还没感谢夫人的救济。”
江霜降揶揄地看了一眼一旁专心致志吃饭的姜堰,缓缓道:“嗯,倒是没什么,现在公主府也没人住,正好今日出去,便叫人打扫了,保暖也许更好一点,来年还能当个别院居住。”
姜堰:“……”
—
将军府的铺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除了该有的兵器铺子之外还有一些曾经依赖于将军府威名的一个酒楼之外,剩下的似乎都被人收债关门了。
上次的那个管事的还在,这次的江霜降只带了小萝一个人,不过借着眼熟,江霜降进来的时候没有什么阻力。
“夫人,这是最近的账本……但,”管事的脸色非常难看,手指也忍不住搓了搓,“……最近生意确实不怎么好,入不敷出,每日这些下人伙计阿,都要发工钱,东西也卖不出去。”
江霜降小酌了一杯茶,看着外面人群来往,缓缓地皱了皱眉,“这地带也不不好的,为什么卖不出去,因为上头是将军府?”
管事先生道:“若只有这件事也就罢了,前几日那骚扰不断,本来就没什么客人,如今倒是更少了,原本将军手下还有一家银库,因为前些年大旱……塞北粮草支援不行……连银库也抵了出去。”
江霜降略微扫了一眼,视线落在最下面的【何意】酒楼,“它不是还尚好……收入……今年净利润居然有八千八百万白银,支出只有一千万两。”
还好……也不是一穷二白。
“……这个?”管事先生眯着眼,看了一眼,然后来了一句,“哦,这个啊,这家酒楼那些股方打算脱离咱们将军府单干了……白银一个没交,也只是打个计算,不知道是哪个伙计记在了上面。”
江霜降:“……”摔桌!
感情这么看下来将军府就是个大写的一穷二白,若是还是维持这样的进收量,马上就要关门大吉。
江霜降:“难道你们不管?将军府是在你们做事的,让你们经营的,可不是让你们来败家的。”
那管事的被江霜降姿态吓到了,也知道自家夫人如今的身份地位。
立刻慌张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啊!我们真的努力了啊!可……这种事……。”
江霜降看着这几个月入不敷出的收出,还有那几分根本不合理的账目,怒斥道:“账本有问题就不要给我看,别把本公主当傻子糊弄,想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想,下午弄好了,我会亲自来看,再有一丁点问题,你就别干了。”
管事的接过账本子连连点头然后退下火速找人核对账本去了。
江霜降喝了一口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她好像理解了将军府为什么经济状况那么糟糕了,木原姑姑是适合打理内务,却不适合管理账本,偏生姜堰还是将军府现在唯一的主人,可他也不是个管事的。
小萝好像从未见过江霜降这么烦躁,劝解道:“夫人您不需要如此担心的。”
江霜降想起那账本上的东西,有些愤怒道:“怎么可能不担心,一件利风割刃,买的时候八两一把,卖出就四两一把,将军府是在做善举?”
就这样还怎么盈利。
小萝:“……”
只卖一半的价格……这和做慈善没有区别。
“可能……是因为没有人来,所以……”小萝感觉自己已经找不到借口了,只能麻木地说:“才被迫卖的便宜吧,至少是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