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信我
门外那边,一道声响。
江霜降刚打算起身,大管家就急匆匆地进来,“夫人,快些醒醒,圣上召您去进宫。”
江霜降手头的东西刚刚结束,烛火燃尽,天色破晓,借着晨曦的微光,可以勉强看出是一幅计划图。
其中包括,如何从基层做起,打理将军府和外面作物的维持。
详尽到每一个细节。
然而江霜降还没整理起来,大管家哭诉的声音就再次传来:“夫人,若是您真的喜欢将军,就请您去劝劝他吧,这次……交涉的结果……”
江霜降刷的拉开了门,一脸疲惫的皱起了眉,“什么结果?”
“您去了就知道了。”
“知道了,姑姑您照顾好家里,我就跟着去。”江霜降简单的理了一下自己,后脚就跟了上去。
姜堰这次的步子飞快,江霜降跟在后面小跑着才跟上了他。
“等等!到底出什么事了?”江霜降拦住他,“木原姑姑让我劝劝你,圣上这次召你是不是有关戍边的事。”
姜堰眼底是可见的寒意,这么看着,似乎直接穿过一切,透到骨子里的冷冽。
“让开!”
没有平时和她说话的温柔,姜堰就连这声让开都没有任何的感情。
“我不让!”江霜降按住他的轮椅,“冷静下来,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姜堰冷冷道:“我不想动手伤你,让开。”
江霜降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在压在他面前,眼里也是毅然决然的坚持:“将军,姜堰,你听我说,圣上这次除了召你还召了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无论出了什么事,急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我们必须冷静下来。”
江霜降脸都急的涨红了,不仅如此,为了避免他会走,还紧紧握着放在轮椅上的手。
姜堰沉下脸色,语气森然,“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江霜降看着他的眼,说道:“……将军府上下,只还剩你一个。”
姜堰紧握的手,似乎有些松弛,迎着那目光,江霜降乘胜追击:“如果,想要保护那些人,将军你必须活着。”
“……”姜堰幽幽的目光沉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那股冷彻心扉的感觉才消失,“换件衣服再去。”
江霜降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就去,将军你且等等。”
江霜降走了两步,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那边身后的坐着轮椅的人,姜堰面色虽然冷淡,但好歹是正常了一些,江霜降一步三回头,等快要到看不到对方的影子时,才加快了脚步。
回到屋里,只是简单的换了一下衣服,进宫面圣需要一个得体大方的妆容,但现在姜堰是个不稳定的状态,而且姜家现在的处境如此。
江霜降最后只做最不惹人注目的修饰。
所幸是姜堰还在,没有撇下她独自离开。
其实江霜降依旧能猜到这件事究竟是什么,姜堰被幽居在将军府多年,最放心不下的自然还是他的前线,即使已经被剥削了那么多。
如今,中离的十座城被换出去,就已经是触碰他的原则,再来的进宫,极有可能是皇帝陛下做了和姜堰相反的决定。
宣旨的公公一身紫色的袍子,瞧见姜堰的第一眼就是谄媚地笑了笑:“将军许久不见,也当这般人中龙凤,圣上这几日倒是一直念著当年姜老将军,这不,刚刚西边上贡来好些东西,就想着给小将军送些来。”
姜堰对他的谄媚视而不见,反倒是讥讽了一句:“公公不妨有事直说。”
那紫衣公公知道姜堰是块不通人情的石头,便将目光放在了一旁这位“江家嫡女”身上。
“夫人面若桃花,想来是这几日将军怜惜了,咱家来迟了,没有带上贺礼,祝贺将军和夫人百年好合。”公公说完又看了一眼江霜降,眼底的意味十分明显。
江霜降对他的鄙夷,不以为然,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在时候的附和了一句:“公公大老远跑一趟将军府辛苦了。”
十分中和的答案,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但对于给的意思,并没有点明。
“与其在这里做这些无用功,不如早些进宫,耽误了时间,过失算你的算我的?”姜堰及时打断了侍候太监朝着江霜降施压。
紫衣太监见此,立刻赔笑道:“算咱家的,算咱家的,将军催促的是,这入宫的时辰可不能耽误,见着将军心生欢喜,倒是把这个忘了。”这边谄媚完,那边就冷冷地呵斥将军府的马车夫,“你们这些没眼见力的奴才,愣著做什么呢?!还不给咱家快马加鞭进宫,要是耽误了时辰,掉的可是你们的脑袋。”
这两面变化着实让江霜降觉得讽刺,若是京城里人人都是如此,还会有什么真心可言?
江霜降压低声音,在姜堰耳边,“我不是第一次入宫,可以保护自己。”
姜堰眼神微闪,似乎好奇为什么江霜降要说这么一句,就听到下一秒那边紫衣太监笑呵呵地说:“小将军和新夫人的感情是真好,圣上还担心,两位会不和……”
江霜降嘴角微扬,做娇俏脸红状,“公公吉言,这几日将军的腿疾严重了些,总有些时候会疼的厉害,妾身只是关心将军。”
听闻此话,紫衣太监忍不住皱眉,似乎是担心:“……唉,将军这腿,宫里的大夫也束手无策,但若是缓解疼痛,咱家倒也是和圣上说说此事。”
江霜降温顺地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倒是麻烦公公了。”
“嗨,这有什么麻烦的,都是奴才们应该做的。”
太监说完,又甩了甩袖子,眉头皱起。
江霜降笑而不语,说是奴才,却和主子坐在同一辆马车。
架子端的极高,面子又拉不下来,不知道皇帝陛下派这样的人前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暗示姜堰将军府已经大不如前还是君臣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