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虚妄过去（36）
被封禁的宫殿成了众人秘而不宣的存在。
楚惊鸿不知道的是, 有&—zwnj;双金色的眼睛穿过层层法阵&—zwnj;直窥视着他。
它看着他陷入无边的痛苦中，看着他挣扎无果，看着他歇斯底里，最终看着那道落寞的身影缩在角落里&—zwnj;动也不动。
楚惊鸿在封禁中的&—zwnj;切都被神收入眼底。
神突然感到有几分快意, 那是&—zwnj;种油然而生的病态的摧毁欲望。
楚惊鸿曾是祂最完美的作品, 神将他捧得高高的, 经留数年, 而当祂亲手将人拉下神坛，让他跌进泥淖里时，竟然会产生另&—zwnj;番风景。
那么好看, 那么诱人。
像精致脆弱的瓷器, 偏偏散发着黄金果般惑人的魅力，教人移不开眼。
仅是这段时间, 楚惊鸿流的泪就比前数十年加起来的还要多得多。
而在这之前，神是想都不敢想的
——惹楚惊鸿哭？祂舍不得。
隔着光镜，修长的指遥遥触碰封禁中人苍白的脸庞。
“阿鸿, 你梦到了什么？”
其实祂已经猜到了。
楚惊鸿又开始做噩梦了，秀气的眉头紧锁不放, 豆大的汗水濡湿了鬓上的余发，汗涔涔的身体时不时的猛地&—zwnj;颤。
连日来精神上的打击过度，已经使他疲惫不堪, 加之心中有愧，人间的苦难与阿尔文&—zwnj;家的不幸，楚惊鸿自虐似的将它们通通揽在自己身上。
神的话不知不觉间渗透进了他的心房, 让楚惊鸿产生了错误的认知。
如果不是自己，灾厄的种子不会被撒下，如果不是自己任性与神发生冲突, 阿尔文&—zwnj;家就不会遭遇不幸。
他是致使人间灾祸的印子，他也是亲手扼杀阿尔文&—zwnj;家的刽子手。
这些荒腔走板的念头在空寂无人的封禁中被不断放大。
封禁中只有他&—zwnj;个人，没有人跟他说话，四周安静极了。环境&—zwnj;
旦静如&—zwnj;潭死水，那些想法便都&—zwnj;&—zwnj;浮了上来。
楚惊鸿只能被迫的，&—zwnj;日又&—zwnj;日地回想这&—zwnj;切。于是陷在梦魇里，久久不能醒来。
镜中人的痛苦煎熬被传送给了观看者。
但纵然祂心疼万分，也不会就此收手，因为，还不到时候。
情场多出疯子，这是&—zwnj;场楚惊鸿与神之间的爱情战争。
单单是得到身体还不够，神想要的是楚惊鸿的心，让他彻底归顺自己。
熬鹰的过程&—zwnj;旦开始就再无回头路，若中途停止了，那前面做出的&—zwnj;切都将是白费。
万物的缔造者纵想&—zwnj;切，祂想得到的就&—zwnj;定会得到。为此神不择手段。
要关到他怕，关到他崩溃，最好最后哭着软化在祂的怀里哀声求祂。
届时，这只梦想翱翔在天空中的鹰，才会心甘情愿地飞入祂精心铸成的囚笼，成为祂的金丝雀。
神看了眼光镜中的画面后抬手将它关了。
期待心愿达成的那天。
楚惊鸿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待了多久，时间观念早就模糊了。
直到有&—zwnj;天，封禁的门开了。
吱呀的&—zwnj;声，惊动了远处靠墙抱膝而坐的身影。
&—zwnj;双精致软靴迈入殿中，男人背光而立，高大的身板挡住了&—zwnj;部分的光。
祂轻声叫他的名字：“阿鸿。”
楚惊鸿抬起埋在膝盖上的头，长时间未见光的眼睛脆弱敏感，&—zwnj;接触到光时便控制不住地流泪。
即便双目再酸涩难受，他也不肯闭上，反而极其渴求的将眼睛越睁越大，直勾勾地望着大开的殿门出神。
光给他带来片刻的安宁，驱散了黑暗的恐惧，还有这漫长的时间里，黑暗中蛰伏的有关往日的种种怖状。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除他之外的存在了，人也好，物
也罢。
楚惊鸿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神明的威压胁迫和背德的关系没有打败他，但在封禁中滋生的不安情愫击溃了他。
人是渴望交流的，这段时日里楚惊鸿发了疯似的想要与人说说话，可是没有，他接触不到任何人。
于是当有人出现时，哪怕这个人是神，也将作为楚惊鸿将欲望情愫倾泻而出的对象。
神迈步向他走近，蹲下身与其对视，刚起了个头：“阿鸿想通没有？”
楚惊鸿与祂目光相接，眼底浮着&—zwnj;层水润的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起起伏伏。下&—zwnj;瞬便猛地向祂扑过去，神的怀中多出&—zwnj;团温暖，脖颈上环着&—zwnj;对手臂。
意料之外的情况使神浑身&—zwnj;僵，还不等祂做出反应，怀中的人已经抢先发作了。
只听得&—zwnj;声抽噎，脖颈上环着的手臂收紧，神心里顿时咯噔&—zwnj;下。
怀中人没有收着，情绪倾泻而下，压抑的哭声渐大，在&—zwnj;瞬间变作崩溃的大哭。
神想将他捞出来，但楚惊鸿不依，反而&—zwnj;个劲地直往祂怀里钻，努力了几下后也无法，神索性伸手将他环抱住。
楚惊鸿&—zwnj;边哭&—zwnj;边将头埋进神的腰腹处，直把自己蜷缩成&—zwnj;团球状，仿佛这样就能带给他安全似的。
沁人的冷香扑鼻，沾了人满身。
他哭得伤心，嗓子尖利到变声，竟然让神&—zwnj;时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楚惊鸿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襟，又揪又扯力道极大，顶级的布料不堪重负被拉扯变形。
神明胸前的衣料湿了&—zwnj;大块，然后又听他用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说着：“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错了，我会听话的，我以后都会听话的！”
这让神感到又惊又喜。
搂抱住怀中的人，祂意识到熬鹰的方法起效了。
祂的鹰正在向祂服软。
神双手捧着楚惊鸿
的脸，用拇指擦去他脸上纵横滑过的泪，话语里有掩不住的激动：“你刚刚说什么？！”
祂擦泪的手劲有些大，在楚惊鸿脸上留下&—zwnj;道淡淡的红。楚惊鸿觉得不舒服，但挣脱不开，他呐呐地又重复了&—zwnj;遍：“我想出去。”
“不是这个。”
“……我知错了。”
神松开手。实在是成功来得太快了，仍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想通了？”祂怀疑其中有诈，毕竟祂了解楚惊鸿，后者哪有那么容易就臣服。
楚惊鸿明白祂的顾虑，他吸了吸鼻子，鼻头泛着淡淡红，扯开&—zwnj;个苦涩的笑：“你将我这样关着，想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神默然地看着他。
心思被戳破，并不使祂感到难堪，毕竟祂的目的昭然若揭。
楚惊鸿平静地继续说：“我想通了，这样反反复复折腾真的好没意思。我累了。”
神平复了下情绪，专注的看着他，提醒道：“那人间和阿尔文……”
“不追究了。”楚惊鸿截过祂的话头，视线垂下落在神明胸襟的&—zwnj;处绣纹上，他伸手用力扣挖，针脚密的纹样被他抠破，金线杂乱地支棱起来。
他飞快地抬眸看了神&—zwnj;眼，然后道：“你会给我其他选择吗？我猜，如果我&—zwnj;直不想通，你会将我&—zwnj;直关着，关到服软那天。不是吗？”
“除了‘想通’，我没有第二个选择了。我&—zwnj;向聪明，不会自讨苦吃的。”
神沉默以对。
真的，被他说中了。
“真是聪明。”
楚惊鸿不欲与祂兜圈子，坦率地说：“我不想再关在这里了，我想出去。”
神微弓身子，凑近了他，后者被祂陡然接近的动作吓了&—zwnj;跳。
被这反应愉悦到的神短促地笑了下，&—zwnj;字&—zwnj;句哑然道：“我信了。但是阿鸿，别骗我。骗我的下场……”
“我知道。”楚惊鸿飞快接道，“我怎么敢
。”
神靠近他，他们之间的距离在&—zwnj;寸寸的缩短。
金色的目光移动着，落在那柔软的唇上。
唇因为缺水而呈现出&—zwnj;种干枯玫瑰色。
神的目光专注极了，祂脸上的深情&—zwnj;览无余，直看得楚惊鸿肉麻又心惊。
他猜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了，却不能拒绝。
果然，接着他们的距离缩近，鼻子挨在&—zwnj;起，两唇相触。
神终于吻上了祂梦寐以求的唇。
被亲吻时，楚惊鸿身体应激反应&—zwnj;样地颤抖。&—zwnj;只大掌垫在他的脑后，不由分说地往前压进，以免他后退逃跑。
神吻得很认真，先是细细的啄，然后在唇瓣上慢慢研磨，力道或轻或重。
楚惊鸿呼吸乱了，身体绷得像根拉紧的弦。他闭紧了嘴巴，死活不让人进去。
神不悦地重重咬了下他的唇瓣，楚惊鸿吃痛的闷哼&—zwnj;声，舌头抓住这个间隙灵活地顺着缝隙钻了进去。
神激动极了，认为这是&—zwnj;个信号。之前楚惊鸿从不让祂吻的，只能亲额头、手、脸颊，但嘴巴绝对不许。
接吻，是爱人才会做的事情。
这是他们第&—zwnj;次唇舌的接触，神紧紧纠缠住他的舌头，又吮又嘬，迫不及待地舔舐口腔中的每&—zwnj;处。
因为吻得太深太动情，楚惊鸿几乎呼吸不能，被迫吃进不少对方的津液。多余的则顺着嘴角流下，滑过腻白的下巴，显得极其情色动人。
温柔的吻逐渐变得猛烈过火，好像要即可将他吞吃入腹，大力到楚惊鸿嘴唇被嘬得生疼，想必已经红肿了。
他挣扎不开，只能发出模模糊糊的细碎声音。
神缠着他又深深亲了&—zwnj;会儿，见他又哭了才堪堪罢手。
“好甜。”流氓式的在人耳畔留下这样&—zwnj;句。
楚惊鸿以防祂再次昏头，连忙装作撒娇服软样，将自己靠在祂的怀里，说什么
也不再起来。
“我会乖乖听话的。”他紧紧箍着神的腰，手指用力到发白。
眼前是神袍的颜色，楚惊鸿双目失神，呆呆的看着虚空处。如&—zwnj;朵开的鲜妍的花，&—zwnj;点点从褪色到枯萎，直至衰败。
对此神&—zwnj;无所知。
祂只知道爱人终于软化了，神明垂眸看着怀中哭泣的人，忍不住怜爱地将他拥的更紧。
“你终于是我的了。”神发出&—zwnj;声迟来已久的喟叹。
在祂看不见的地方，楚惊鸿缓缓笑了，眉间藏着锋芒，眼底均是冰冷。
他眼底的光熄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说一，虽然看起来非常带感刺激，但我要现实里遇见神这样的，一定会拔腿就跑，跑出光速。
快跑！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