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的爷爷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给我做笔录的警察注视着我，像是死咬住猎物一般。虽然很不舒服，但是我眼神并没有闪躲。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坚定地看着他。
问我话的那个人看问不出我什么有效信息，又看了一眼法医送过来的报告示意旁边的人带我出去。
临走之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刚才都是走流程，我也是必须那么做，希望你不要留下阴影。还有，如果刚刚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会转交其他部门处理，你不要害怕。”
“谢谢。”
他的话在我心里并没有掀起波澜，毕竟在我六岁的时候经历过的事儿比这个可刺激恐怖多了。
那个人看到我镇定自若的样子也是有些吃惊，如果要是普通初中生遇到这种诡异的事儿恐怕都要吓尿了。
我的爸妈一直在医院，我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就叫了辆出租去了医院看我爸妈，但他们还是没醒。
就在我发愁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
“你……就是小川吧。”
那个走进来的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后目光停留在我脸上仿佛在确认什么事情。
“你和我那个不听话的儿子长的还真是像啊。”
我这才抬起头狐疑的看向那个头发花白却依旧身姿挺拔的老人：“您是……我爷爷？”
他说我像他儿子，那我肯定是像我爸妈，那他应该就是我爸爸的爸爸，也就是我爷爷了。说起来，我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我爷爷，我爸妈也从来没有提起过我爷爷。
我之前也试探性的问过我爸爸，我的小伙伴都有爷爷奶奶，过年也会去探望爷爷奶奶，但是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我的爷爷奶奶，也从来没见过，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我爸每次听到我提起这个事儿脸立刻变得铁青，一句话也不说。
“爷……爷爷？”我试探的又叫了一声，瑟缩着脖子观望着那个人的反应。
那人抿紧了嘴巴，紧皱着眉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我爸我妈似乎很是不满，却还是点点头算是回应我。
“爷爷，我怎么从没听爸爸提起过您？”我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不太好说话的我的爷爷问道。
“还不是他不听话，不按照我的安排走？要不然他能沦落到这个地步！”说着，我爷爷又哼了一声，看着我的目光变得更加严厉了。
“咳……咳……”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我爸突然咳嗽了两声。就算是再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再不争气，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爷爷明显还是关心我爸的安危的。
他凑到病床边上，由上而下的审视着我爸。我爸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病床边站着的爷爷虚弱的喊了一声：“爸。”
看到我爸醒过来，我爷爷的臭脾气又上来了，责备道：“你说说你，当初我让你留在市里你不听，偏要去什么乡下支教。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真是丢我们李家的脸！”
听到我爷爷这么说，我爸原本缓和的脸变得紧绷起来，虽然还是很虚弱，但依旧掷地有声：“爸，二十年前您把我逐出家门，我早已不是李家人了。”
“你不是李家人！那他总是吧！”我爷爷说着，凌厉的目光一下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往我爸的方向靠了靠。
“爸，我不想和您吵架。”我爸坐起身将病床摇了起来靠在上面，“我想问您知不知道二弟他怎么突然来找我，他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听到我爸这么说，我看到我爷爷的眼神中明显出现了一丝荒乱和难以置信。
“你在胡说什么！”我爷爷怒斥道，“你二十年了没回过家，就连一年前你二弟没了你都不知道？！他又怎么可能去找你！”
我爸听到这里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随后说道：“我们一家人都看见了。我一个人可能认错看错，但是小川他妈还有小川也看到了，这怎么解释？”
“爷爷，这件事比较严重，我也已经报警处理了。”我补充说道，“而且现在二叔的尸体就在警察局，您不信可以去确认。”
提到二叔，我爷爷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立刻冲我吼道：“混账！大人说话，哪儿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份儿。”
我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我知道，我提到二叔的尸体在警局，无疑是再一次伤害到了我爷爷。让他再去确认一遍已故的儿子的尸身，也确实很残忍。
气氛一时间僵住了，我爸看向窗外明显是不想说话。我爷爷也是气得够呛，胸口起伏的都更加剧烈了。
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僵住的气氛。
“您好，请问是李毅洪先生吗？我们是潭阳市公安局的，现在我们发现一具尸体极有可能是您儿子李云清，还请您跟我们回去确认一下。”
我爷爷看着门口穿着制服走进来亮了工作证的警察一眼，叹了口气跟我爸说了一句：“有空回家看看你妈……她很想你。”
我看着爷爷的背影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挺直的背也变得有些佝偻。也许是再次听到已故儿子的名字而难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和我爸长时间的矛盾，这一瞬间他很是疲惫。
我爸原本看向外面的目光转移到了我爷爷的背影上，叹了口气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妈这次伤得比较重，医生说至少要住院七天，之后回家还需要好好调养。我爸则没什么大事。白有才也来医院探望了我爸，还给我爸带了一些能驱除阴气的药丸。我爸吃了之后当天就感觉完全恢复了。
“爸，我们要不去接一下爷爷吧。”
我一提到爷爷，我爸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他并没有开口回答我，而是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我妈。
“小川说得对。”我妈冲我爸温柔的笑了笑，让我爸坐到她床边。
我妈拉着我爸的手对他说：“小川这孩子也懂事儿了不少啊。之前你因为我的事儿跟家里闹翻，一下就是二十多年没有回家。这次爸来了这边，咱们怎么也得招待好他。”
听到我妈这么说，我爸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嘱咐了我妈有事情就给他打电话，他接到爷爷之后就回来。
我爸刚穿好外套准备出医院就听到了一阵警笛声，之后是一群警察快步走了过来，他们的目标正是我爸。
还没等我爸反应过来，他们中的一个人就对我爸说：“您就是李毅洪的儿子李云停对吗？您父亲在警局出了一点事儿，还请您赶紧跟我们回去一趟。”
我爸听到我爷爷出事儿了心立刻揪了起来，虽然两个人不对付，但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若是出了事儿，又怎么能不在乎，我爸赶紧跟着警察坐到了警车里。
这个跟我爸说话的警察就是之前在警局问我话的警察。我看了他的工牌，他叫李响。
李响坐上了另一辆警车，刚要发动车子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摇下车窗对我说：“李青川对吧？我记得上次也是我给你问话的，之前那个案件涉及到一些超自然的事情。今天我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去警局，我觉得应该会对案件有所帮助。”
我本来就担心爸爸和爷爷的安危，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又有什么不去的道理。我拉开了车门坐在李响的旁边系好安全带，车子缓缓启动没一会儿就到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