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活着的棺材
碰面的时间定在了晚上,现在已经是下午,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些东西需要准备。秦风拔掉身上插着的管子将衣裳穿好,留下了一张字条和两万块钱,带着我出了医院。
“秦风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你的身体能行吗?”我有些担心秦风的状况。
“行不行的且不说,要是再不抓紧时间你就真的要去阎王那报道了。”秦风开着他的大吉普在城市的道路上极速飞驰。
很快我就被秦风带到了市西边的一条街,街口立着一个歪歪斜斜生满锈迹的指示牌,上面写着草廾街。市西边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并不发达,多数都是破旧的小平房和棚户区,看起来十分拥挤。
这条街更是窄的只能通过一个人,像胡同一样弯弯曲曲的,加上旁边的商铺如果是用俯视角度来看像极了一条蜈蚣,这胡同里里面的商铺都是专门办白事和卖相关东西的铺子,死气沉沉的让人感觉十分压抑喘不上气。
走到胡同右手边第三个商铺,秦风叩了叩门。
我抬头一看,这商铺的正上方歪斜着挂了一块破破烂烂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棺材铺。
“秦风哥,你这……你这不会是觉得我没救了想直接给我入土了吧?”
“闭嘴,待会进去你给我把嘴巴捂严实了,不许说话。”秦风说着将放着我的布袋子往身后拽了拽彻底挡在了身后,之后又贴上了一张银色符篆。
刚料理好我,棺材铺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只露出了一只眼睛,看着外面滴溜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别人才打开了门,之后里面的人探出头又四周张望了一圈道:“快进来。”
秦风看着这人苦笑一声赶紧走了进去。就在秦风刚进去,这人立刻关上了大门,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师叔,多年未见,别来无恙。”秦风进了门就行了一个礼。
“随便坐吧,随便坐。”那人对秦风说完自顾自就坐在摇椅上点燃了烟斗开始咋么起来,“今天怎么想着来看我了?我这掐指一算,你师父我师兄也有几年没来看我了。不对,是自从出了那事儿之后,我师兄就再也没来看过我。倒是你小子懂事儿,时不时过来看我一趟。说吧,今天遇到什么事儿要来找我了?你这胸口伤的也是挺重,心头血都用上了,怕是碰上的东西不简单啊。”
秦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师叔,其实遇到的东西倒不是什么神魔妖怪,就是这背后的人布局恐怕是有几年,我初来乍到着了他的道,才落得这样。”
“我记得下山游历的话,师门虽然不会给什么厉害的法器,但是护命用的银色符篆应该也是会给一两张吧。有这银色符篆在,一般的鬼物就算是算计也应该伤不了的你吧。”那人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看向秦风的腰间。
秦风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掩饰,之后挠了挠鼻子。
我这才知道,原来秦风把保命用的符篆给了我才受了如此重伤。
那人看秦风的样子也没再追问下去,又咋么了一口烟:“说吧,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这人倒也直截了当,不过这反而让秦风有些难以开口。好在秦风比较了解这人的脾气秉性,说了一番好话之后开口道:“师叔,我此次在小河村折了金钱剑,这次下山本是游历人间,所以只带了护身的法器,如今我那金钱剑折在了小河村,手上也没有其他的法器了。”
等了一会儿之后,秦风又开口:“除了想向您借几件法器之外,我还想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儿?”那人猛吸了一口烟,“我已多年不问世事,知道的恐怕没有你多。”
“师叔,活着的棺材,恐怕没有比您更懂的了。”
秦风此话一出,那人心下吃了一惊,烟也顾不上抽了一下站了起来眯着眼走到秦风跟前:“你从哪儿见到的。”
秦风张嘴吐出六个字:“小河村,河神庙。”
那人边叹气边来回踱步,最后从后面已经落灰的大木头箱子里翻出了一些物什给了秦风。
“这罗盘还有木剑你收着。”似乎还有些犹豫,不过那人最后还是开口:“这一趟我跟你去,这棺材你怕是对付不了。”
对付棺材?我听到这个说辞实在是有些意外。这棺材还需要对付?难不成还真是活着的棺材?
“还有一件事。”那人眼看着秦风的脚就要跨出门槛,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叫住了他,“帮你可以,这东西怕是留不得。”
说话间,秦风腰间装着我的布袋子不知怎的竟自己解开扣子飞到了那人手里。
“鬼物,留不得!”说着,他揭下贴在袋子上的符篆将袋子口冲下一下子就把我抖落出来,“秦风啊秦风,你什么时候竟学了那些歪门邪道圈养起了小鬼?还是这不成气候刚死不久的小鬼。是不是师叔太久不管道上的事儿,你都把我逢鬼必杀的规矩给忘了?”
说时迟那时快,秦风的师叔将一张黄色的符篆贴到了我的身上:“这小鬼还用不上黄阶以上的符篆,让我送他去投胎吧!”
“师叔,不要冲动!”秦风赶忙冲上来揭下我身上的黄色符咒将我护在身后:“师父,这人他还没死,他是生魂!”
“什么?!生魂?!”那人吃了一惊,之后喃喃说道:“生魂出,棺材现……”
“糟了,快带我去小河村!”也不知道是他突然开了窍放过我还是因为别的,总之他没有在想要继续对付我,我也是松了口气。
秦风也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将我快速收到了袋子里带上之后领着他师叔上了车。
“师叔,长生棺是那个黑色棺材?”秦风抄近路带着我们很快就到了医院找到了屠洪千。
看到我们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屠洪千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站起来迎接我们:“秦先生,这才不到傍晚,怎么就过来了?”
他又看了眼站在秦风旁边的那个人说道:“怎么柳元清先生也跟着你们一起来了?”
“你认识我师叔?”秦风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师叔不问世事多年,怎么会和屠洪千认识的。
“是啊,我干白事儿的,总要进些货,什么金银元宝花圈纸钱的,还有最重要的寿材,都是从柳先生的铺子进的。”屠洪千解释道,“那一整条街,就柳先生家进货价最低,细想来我们也认识三年多了。”
“先不说这个。”柳元清冲屠洪千摆了摆手:“老屠啊,这你们村儿里什么时候有一口活得棺材啊,这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屠洪千看了一眼秦风,叹了口气说:“柳先生,不瞒你说这棺材是头两天我们村儿的张先生运进来的,现在应该是在河神庙里。你也知道我几个月才进一次货,这不是来不及和你说吗。而且这几天村里发生了好多怪事,我也不敢出来。”
“那你快给我说说那个棺材的事儿。”柳元清皱着眉一脸的愁容:“那棺材究竟是什么样子让你觉得它是活的?我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屠洪千点了点头开始给我们讲起他那天晚上看到棺材的事儿。
他说,就在给河神献新娘的前一天,也就是送亲的前一天,张先生大笑着去村长家和村长说他想要多年的宝贝如今终于是得到了,那天他高兴地和村长喝了好多酒。
就在当天晚上,张先生带着村长还有几个村长的亲信去了距离村子大概有几里外的潭阳江。到了晚上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皎洁,似乎是他这十几年里见过最大最亮的月亮,似乎能清楚地看到月亮洒下的光辉。
到了江边,张先生指着浅滩上的一个位置示意村长。村长看过去,一个漆黑发量的木头板子正在被浑浊的江水不断冲击。张先生带头先下去到了那位置,之后村长一行人也跟了上去。
走近了才发现,江水冲击的哪儿是什么木头板子,赫然是一口漆黑发亮的棺材!
当时村长就被吓得蹬蹬退了两步,问带他来这干什么。张先生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这么多年送了那么多人,总算让这棺材浮上来了。
村长不解,向那渗人的棺材望去才发现棺材下面竟然有“人”在托着!
江水没过了那些“人”的头顶,凄冷的月光洒在江面上,黑色的长发随着江水的流动在水里飘着,这一幕诡异到了极点。
潭阳江虽不是深不见底,但也不浅,这人怎么可能在里面浮起来托着这口棺材上来!
意识到不妙,村长一行人不动声色咽了口唾沫,听着张先生的指挥将那棺材拉上了岸又抬回了村子。
那天晚上村子里的狗一直吠个不停,但是那棺材经过谁家门口谁家的狗就立刻夹着尾巴呜呜不敢再叫出声。
这都是村长喝多了之后说的。村长说的绘声绘色,要不是那天晚上他真看到村长他们拉着一口棺材进来,我还真不信是真的。
柳元清听屠洪千这么说明显心里一沉,脸色都变得很难看,但是依旧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觉得他是活的。”
“那天他们拉棺材进来,我在门缝偷偷看见了。”屠洪千咽了口唾沫,陷入了那段恐怖的回忆中。
他告诉柳元清,白事先生对于那些事特别敏感,他也不例外。那天他心跳的厉害晚上睡不着,刚想在院儿里溜达溜达就听到了外面有人吃力的抬着什么东西经过家门口,同时村子里也传来了犬吠声。
他有些奇怪怎么狗叫的这么大声村里却每一个人醒过来,于是贴着门缝往外看。他看到村长和张先生在前面走着,后面几个壮汉抬着一口漆黑的棺材跟在后面。
那棺材看着很重,他们走过的地方留下了很深的脚印还滴下了不少水。月光照在棺材上显得黑的发亮,但是下一秒照在上面的月光却变得暗淡。他感到奇怪抬头看月亮还是那么大那么亮,但是那棺材上的明暗随着一呼一吸变化着,感觉就像是月光被那棺材吸了进去一样!
听到这柳元清有些按捺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我多年前隐居于此,却还是没能守住。老屠,快带我去你们村,我怕再晚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