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事先生屠洪千
我看着秦风倒在地上，血从他的胸口流出染红了地面，我嘶吼着想要冲破银色的符篆却怎么也出不来，难道我就要眼睁睁的看着秦风去死却无能为力？！
我绝望的看着秦风的手指渐渐发白，脸上的血色也一点点消失。就连突然出现的脚步声也没有注意到。等我发现的时候一个老头儿已经站在了屋里正低头看着秦风。
这人是村里专门办白事的先生屠洪千。
他来这干什么？
顾不上那么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我说话，我用尽全力喊道：“救他！快救他！”
屠洪千挖了挖耳朵，一边把秦风扶到床上一边说道：“小点声，吵死了。”
我吃了一惊，随后开口道：“屠爷爷，你快救救他，求求你快救救他！”
屠洪千把秦风放倒在床上才看清他的伤势，心里也是一惊：“这……他居然用了心头血？！造孽啊，哎……”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药丸塞到了秦风的嘴里，原本秦风微弱的快要没有的呼吸竟然渐渐的平稳了。
屠洪千把秦风放平之后去院子里打了盆水又烧了些开水将伤口略微清洗。
“娃子，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你屠爷爷就这么大的本事，至于能不能活……”屠洪千说到这望了望天叹口气，“全靠命了。我已经打了120，剩下的让他们去做吧。”
他把装着我的布袋子系到了秦风的腰间，咳咳儿的背着手离开了我家。
约么也就几分钟，救护车的警笛声就传了过来。医生护士冲进来就看到奄奄一息的秦风立刻将他抬到担架上送上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秦风被推进了手术室。
大概过了半天的时间，手术室的灯终于变成了绿色，秦风带着氧气罩被推了出来。
护士在楼道里喊：“这人的家属是谁？”
坐在走廊里的人抬头看了护士一眼之后又低下了头。
护士见状又喊了一遍：“这人的家属是谁啊？”
依旧是无人应答，就在护士刚要转身去问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传来了我妈的声音：“我是，大夫，我是这人的家属。”
护士有些不耐烦，也有些责怪家属不关心病人的意味：“这人伤的很严重，你们家属怎么也不在这边等着，万一有紧急情况需要决策我们去找谁？”
“对不起啊大夫，对不起。”我妈赶忙给护士道歉。
“行了，手术很成功，人也没什么大事儿，注意照顾好他。”护士说完就带着我妈去了病房。
大概中午的时候，秦风终于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就看到雪白的屋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秦风四处张望着又吃力的摸了摸腰间，摸到布袋子还在松了口气。
“秦风哥，你还好吗？”我看到秦风醒了过来赶忙问道。
“先生，你醒了？！”我妈看到秦风醒过来也立刻凑到了床边，“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小川他爸呢？还好吗？小川他找到了吗？”
面对我妈的一连串提问，秦风深吸了一口气摘掉了氧气面罩：“大姐，小川他爸在家呢，小川他也已经找到了，你别着急。”
虽然身体很虚弱，可是秦风撒起谎来还是面不红心不跳。
“我需要您帮我找几样东西，方便我医治小川。”秦风明显是想支开我妈，“麻烦您帮我准备大概十尺的黄色锻布，还有朱砂。”
“好，那您……”我妈看着依旧虚弱的秦风有些不放心。
“我没事儿，等你准备好我们就出发去医治您儿子。”
秦风这么一说，我妈关心了秦风几句之后就立刻就出去准备东西了。
“秦风哥，你怎么样了？”我见我妈出去之后问秦风，“我知道其实那天我就已经死了，是你强行给我续命。”
我看着秦风这样子咬了咬牙说道：“秦风哥，我死了我认了，你别再为我拼命了。你看你险些就没了命，我们不要冒险了。”
“你个小屁孩儿说什么呢？”秦风笑着把布袋子解下来将符篆从上面了下来，“这是你们村的那个人再和我较劲，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从袋子里钻出来坐在秦风旁边，看着他虚弱消瘦的脸颊有些不忍心：“那你还可以去找帮手，找到了帮手再回来收拾他。”
“来不及了。”秦风说，“那天我们去小河村，村子里一点儿人气都没有，如果再拖下去我怕他们全都被那人害了。”
我看着秦风坚定地眼神也放弃了劝说他的想法，只是嘱咐他多加小心，谢谢他多次救我于危难之际。
“嘶，对了。”秦风想到什么似的说，“你当时被我封在袋子里，是谁救得我啊？”
“是屠洪千爷爷。”我说道，“是我们村专门操办白事儿的白事先生。”
秦风哦了一声说道：“我看你们村黑云压顶，死气聚集，还能有活人保持清醒，难道你们村还有高人？”
“什么高人不高人，我只是个装聋作哑的老头子罢了。”咳咳儿的声音从楼道里传过来，屠洪千走到了病房里看着秦风说道，“你小子命硬啊，那么重的伤几个小时就醒过来了。”
“您就是白事先生屠洪千。”秦风不是疑问而是确定的说。
“是啊，老头子我就是屠洪千。”
“是你救了我？”
“是也不是。”
我看着他们俩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于是飘到他俩之间说道：“有什么事儿做下说，屠爷爷。”
屠洪千坐到了一边儿的椅子上看着秦风说道：“那个救你的药丸子是多年之前一个算命的给我的，说等到李云停他们家门口种上了大槐树，树身上贴着一张黑符的时候进去把这药丸给里面需要的人。”
听到这，秦风心下一惊，难道今时今日的境况在多年之前就已经有人推演到了！
“屠爷爷，那个人是谁啊？”我问，“那个人怎么知道多年之后我们会需要这药丸救命？”
屠洪千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我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您刚才说的装聋作哑是……”秦风看着屠洪千说道。
“想必你也听小川说了，我是个白事先生。”屠洪千缓缓开口，“你也应该猜到了，操办白事儿肯定是懂点门道的，如果一点都不懂的话冲撞了邪祟受伤生病是小，丢了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秦风点了点头，他确实已经料到屠洪千应该是有点看家本事的。
“我看小河村乌云盖顶，里面死气盘旋，一般的白事儿先生怕是不会这么清醒。”
“你说的没错。”屠洪千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远方，似乎不愿意在看秦风，“我平时在村子里装聋作哑。其实张先生那些弯弯绕我也是能看出个七七八八，虽说不能看懂全部，但是细枝末节还是能懂几分，他做的伤天害理的事儿，我也是知道的。”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去阻止他。”秦风听到这有些气愤。
屠洪千咳咳儿了两声，又回头看了眼秦风说了句完全不想干的话：“你知道为甚我刚才不愿意看你吗？我觉得自己和你比起来自惭形秽啊。”
“是，我知道他是害人不浅，可能全村都要搭进去。可是我年纪大了，没几年活头了。我不想堵上我的命还有魂飞魄散的风险去阻止他，只能装疯卖傻，装作不懂其中的门道。”屠洪千情绪有些激动，将手臂上的衣服撸了起来，“为了让他相信我真的什么都不懂，我这些年办白事儿被那些东西所伤却不能还手，就留下了这些痕迹。”
我们看见他的双臂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想必这些年他也并不好过。
“也许这就是我装疯卖傻的报应吧。”屠洪千叹了口气说，“这些年我操办白事儿虽然没有丢了命，但是大大小小的伤都是家常便饭，但是从未丢过性命。我想这就是我的命吧，老天爷为了惩罚我见死不救。”
秦风听到这也是叹了口气喃喃道：“这就是命……”
屠洪千继续说道：“直到几年前，我碰到了那个算命先生，说我有一次机会，将功折罪的机会，就是刚才和你说的等到李云停他们家门口种上了大槐树，树身上贴着一张黑符的时候进去把这药丸给里面需要的人。他说我这样做可以让我之后的日子好过。”
秦风听到这也是明白了个大概，也不再责怪屠洪千。
“屠先生，您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村里吗？”秦风问道。
屠洪千点了点头说：“不过从前天开始，村子里的人都变得很奇怪，我也没敢再出门怕露出什么马脚被张先生抓住。”
“那你知道他们把小川的身体藏到哪儿了吗？”
“小川的身体我没看到，不过……”屠洪千眼睛转了转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昨天下午他们拖着一口漆黑的棺材去了河神庙。”
“黑色的棺材？！”我惊叫出声。
我记得我们在河神庙看到的明明是一口血红色的棺材，这黑色的棺材去哪儿了？还是说是屠洪千看错了？
屠洪千听到我的疑惑肯定道：“对，是黑色的，我记得很清楚。那口黑色的棺材像是活的一样，当时吓了我一跳！”
秦风听到这也是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屠先生，您来到这想必是通过村子的密道吧？你应该没被张先生发现你出来了对吧？晚上的时候，你带着我们从密道再回到村子，我得把小川的身体找回来。”
“可以，但是我只能带你们回到村子，剩下的我可管不了。”
“好，一言为定。”
有了秦风的承诺，屠洪千同意了晚上带我们回村。